蘭森德爾有點沒聽懂：“這話不都是她自己說的嗎？
難道她還能不知道自己都和誰說了啥？”
“塞倫涅不是你，她的月光是可以被借用的。”莎爾面無表情的說，“以前，托瑞爾的原初者，向她祈求了這個可以被分享的神器。
就像當年的被蕾拉弄走的迷霧神器。”
蘭森德爾完全無法理解，他漂亮的大眼睛幾乎都要瞪脫了眼眶：“等等……蕾拉不是剛完蛋……塞倫涅！
你就敢把自己的神器借給卓爾用？
你是瘋了嗎？”
塞倫涅，有點失神地說：“可，伊莉絲翠在沉睡期，我……就想幫幫她……免得，伊莉絲翠醒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什么信仰她的卓爾了。”
其實她的顧慮也沒錯。
即使是心向光明的卓爾，他們也是標準的利己主義者。
得不到回應的信仰，自然而然就會放棄。
畢竟，對于卓爾來說，他們也不是不能信仰精靈神系的其他神明的……只是，伊莉絲翠是卓爾能接觸到的，最熱心也最愿意伸手幫他們的那位而已。
很顯然，一旦伊莉絲翠沒法回應卓爾們的祈禱，按照大部分卓爾的性格，他們估計更愿意去追隨那位劍詠者之神。
這說的是想要重回地面的那些所謂的善良卓爾。
而維倫的信徒就更簡單……因為維倫和伊莉絲翠讓人意外的共同沉睡，互相合作，所以這一次，維倫那個倒霉兒子席文塔姆活下來了，沒有因為羅絲的誘惑變成那只黑蜘蛛。
作為卓爾的戰士之神，這家伙最喜歡也最向往的是他的姑姑伊莉絲翠，對自己親爹向來是不屑一顧的。
所以，他肯定不會拒絕那些投奔而來的男性卓爾。
塞倫涅的擔心，的確不是真的沒必要……雖然這么說有點可笑，但對于卓爾來說，都知道伊莉絲翠只是要睡個幾百年了，那這段時間如果有誰愿意幫那位美麗的幽暗少女分擔一部分責任，他們會留下來的。
可以得到的稍微少一點，但絕對不能什么都沒有……這是卓爾的人生準則。
希爾其實還挺驚訝于塞倫涅竟然會主動幫伊莉絲翠做這些的。
雖然他的確聽說過塞倫涅挺欣賞這位幽暗少女。
但，這可是沒心沒肺的塞倫涅！
即使她做了多余的事情，估計還幫了倒忙。
但這可是她難得的為了別人考慮，而且還考慮了這么多……對她親妹妹，估計也不過如此了。
想到這點的希爾忍不住瞄了一眼莎爾……他有點擔心莎爾的精神狀態。
莎爾倒是沒啥感覺。
她其實很清楚，塞倫涅的愛雖然復雜但不是沒有。
就像當年，塞倫涅搞出來那個太陽是有很多原因的，其中也不見得沒有為了她好的念頭。
可，她需要這些為她好就不顧她死活的事情嗎？
有些東西，與其惡心著接受，不如干脆沒有。
如果不是遇到威廉，讓她的心重新喚醒了希望……莎爾本來是做好了，徹底絕望然后直接放棄自我和原初黑暗融為一體的準備的。
塞倫涅的思考，以及為了別人做出的任何努力，都是……算了，難得這么快樂，何必想惡心自己的事兒！
想到這里，莎爾冷笑了一聲：“伊莉絲翠真的要感激伱，讓她僅存的兩個選民之一，直接變成了羅絲的親信啊！”
塞倫涅也不是真的徹底傻了，她能借出去神器，必然是那個卓爾曾經非常受伊莉絲翠的重視。
可，伊莉絲翠……這種會被塞倫涅贊賞的女神，能是什么德性就可想而知了。
想想就該知道伊莉絲翠身邊肯定不干凈，否則她哪會那么容易就被羅絲掌控？
那姑娘再天真也不會相信她那個媽媽想要找她是為了什么母女之情。
必然是有誰暴露了她的所在。
尤其是，那位幽暗少女只是想要拯救卓爾，并不在乎他們心里面有沒有鬼。
她的信徒里，腳踏幾條船的都有。
不過，莎爾也明白另一點：塞倫涅之所以會那么愚蠢，必然有AO的影響。
畢竟，那個卓爾使用月光神器往宇宙中心照的話，塞倫涅是感覺得到的。
她可以隨時掐斷這個聯系。
可她沒有。
而且，塞倫涅很明顯是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卻還是任其行事了。
嘖一想就知道是因為誰。
那她現在鬧心什么？
因為她幫了這個忙，所以她就覺得那滿地尸體有她的責任了？
莎爾冷笑著轉過頭……不用幾分鐘，塞倫涅就會說服自己，這件事只是個意外，和被人利用的她沒有任何關系。
她不需要有什么負罪感。
孽，都是別人造的。
就像在托瑞爾，只要不是她自己動的手，塞倫涅就能眼看著國滅家亡。
她的善良，永遠只在于她的眼前。
莎爾終于解開了心中的疑惑……希瑞克表現得過于活躍，并且明顯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甚至比她莎爾知道的還多這件事兒，讓向來對隱秘愛得深沉的她很不高興。
但如果里面攪合進了一個塞倫涅，那就很正常了。
莎爾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偶爾喜歡回避月光，太明亮的夜色會讓她忍不住卻步不前。
那，自然有些事情就會被她忽略掉。
要不是因為這個，她才不會理會塞倫涅的無病呻吟……呵
嘖真是，比她設想的恢復的還快。
現在就已經興致盎然的去看停在天堂山最頂層次元門外的巨幕了。
地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正在那里開門。
身后站著的黑翼天使們，臉上都寫滿了興奮與嘲諷。
更遠的地方，魔鬼與惡魔則邊嘲笑天上的神明，邊惡意的對另一方虎視眈眈。
真是最大的笑話……無論秩序神將這層位面的防御打理的多么強悍，都扛不住有個可以直接復制鑰匙的敵人。
最后一次利用自己天使之王這個身份的阿斯摩蒂爾斯……開鎖的技能，真的很嫻熟。
估計，都不知道在腦海里琢磨過多少遍了。
希爾有點迷茫的看了眼對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太在乎的三位神明……她們現在雖然沒誰開口，但臉上的表情明顯都在為阿斯摩蒂爾斯加油。
連莎爾那慣常面無表情的臉上都浮現了一絲難得的紅暈。
希爾可以理解，存在時間比較長的神明都會厭惡天堂山這件事兒……尤其是莎爾和塞倫涅。
當年她倆為了守衛托瑞爾而戰斗的那幾十萬年里，起碼有三分之一的強大荒神都是被那群秩序神誘拐過來的。
天堂山怎么可能會不在乎AO當年的突然離去？
不過想想就知道了……連AO這種家伙，都看不下去的秩序神，該有，多么的，愚蠢與荒謬。
要知道，AO并不厭惡邪惡。
他好像更討厭蠢貨。
以及，蹬鼻子上臉，沒有分寸感的家伙。
所以，莎爾那微微攥緊的小拳頭，塞倫涅那揮舞的雙臂……她倆還記得不能公開喊出聲，就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畢竟，大家都知道，秩序神可能會倒霉，但不可能會死絕。
能夠搞出這么多惡心事兒卻只能讓人閉嘴忍耐的，當然是強大的力量。
他們現在不肯離開天堂山，雖然是因為舍不得……但更重要的是，他們不覺得自己會打不過這位過去的天使之王。
對秩序神們來說，能夠用一時的損失，而讓擁有一部分天堂山主權的阿斯摩蒂爾斯徹底和天堂山隔離，當然是一件好事。
死得，又不是他們，只是一群隨時能補充的附庸，對吧？
蘭森德爾和希爾，之所以越來越厭惡秩序神，就是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秩序神們卻對那遍布天堂山的慘境的無動于衷，讓他們想通了這一點。
依附于他人者，總歸是會被人拋棄的……這點，其實聰明人都懂。
所以，有點腦子的人，就不會將自己的生命徹底寄托在別人身上。
但，身為上位者，卻完全不顧自己手下的命，卻是另外一回事兒。
如果是天堂山那些寄居的神明……比如托瑞爾的某些家伙。
她們雖然得到了認可可以入住天堂山，但那是因為她們符合了天堂山的一些底線要求……所以，她們是不會給那些秩序神上供的。
秩序神畢竟不是天堂山真正的主人，他們只能在各種要求上加碼，但不能拒絕符合要求的神明的自然入住。
所以，他們真正的手下，只有那些不符合，但是得到了他們許可，特別入住的神系。
這些，可都是要交稅的。
塞倫涅嘴里說的那些美麗的女神，就是秩序神派駐在各層位面，負責監督收稅的手下。
就是小混混，收了保護費，還得管一下街道上的安全問題呢！
秩序神們，竟然就這么拋棄了給他們交了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保護費的居民！
“天堂山，以后是真的要落寞了。”蘭森德爾發出了深深地感慨，“阿斯摩蒂爾斯，才是真正的狠啊！”
他們都看明白的事情，對秩序神們更加了解的地獄之主，估計在出手之前，就想明白了這點。
希爾歪了歪頭……他對神明們的思考方式還是有點不太理解。
剛剛的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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