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克魯斯對多元宇宙的認知還沒有那么深。
所以他對氣運之子這種奇特的情況知道得并不多。
只是在去那幾個世界尋找一些不該活著的人的時候，多看了一點他們的書籍，知道了一點相關的知識。
畢竟已經是公開的魔鬼世界，還會遭到從虛空而來的惡魔無窮無盡的襲擊，所以魔鬼們對那些真心臣服的家伙還挺好的。
該給的知識也都給了。
有幾個比較早放棄人性的家伙，德拉克魯斯下手的時候都費了一點勁兒呢！
他也不可能只殺自己人，不管外人對吧？
雖然這些家伙對德拉克魯斯那些后出去的學生的傷害性并不大，但最初的最初，是他們配合魔鬼，將他前幾批離去的弟子或殺或抓的。
魔鬼們的確很懂人心，但沒有那些人的配合，他們也不會知道特拉希爾出身的法師最想要什么東西。
也就是因為他殺的幾個人即使在那幾個世界也算得上頂尖戰力，德拉克魯斯才會被盯上。
其實被盯上倒也沒什么，他早就有心理準備，并且做好了萬全的措施。
可惜，沒想到，會遇到一個沒事兒閑的到阿斯摩蒂爾斯手下的世界閑逛的大公爵。
不過這個運氣也算不上最壞。
德拉克魯斯勉勉強強的說服著自己……在遇到格萊西雅之前，他這句話說得更有底氣一點。
不像現在。
尤其是在發現希爾也在這里的時候，他就更不覺得自己有必要來這個世界折騰一圈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就是過來給希爾擋災的。
以德拉克魯斯向來的驕傲，他自然而然的認為……如果沒有他的存在，希爾才是那個會引起格萊西雅注意力的人。
他其實不太看得起這個世界的法師。
當然，這和什么人品人性之類的沒關系，只是作為一個鉆研煉金術的法師，他對這個世界的法術與煉金術完全看不上眼。
希爾，估計才是那個會考慮人性的家伙。
德拉克魯斯眨了眨眼睛……所以，希爾會看上這個吉爾伯特，并且和他有所交易，自然也和吉爾伯特本身的確是個能讓希爾看得上眼的人有關系。
希爾愿意打交道的，必然都是有底線的人。
否則，那只小熊必然是寧可繞道而行，也不會這么直接了當的和吉爾伯特交易。
那么，有些事情，他就得換一種做法。
在絕望之塔那邊留下的后手……看來不能用了。
否則的話，真因為他做了點什么事兒坑死了魯特，那個吉爾伯特應該會詛咒他的。
希爾估計是猜到了點什么，才會特地提醒他吉爾伯特的存在。
冥界使者這種存在的詛咒，連魔鬼大公爵都不愿意承受。
那是比托瑞爾的厄運女神本芭莎還要可怕的詛咒。
厄運是會被消耗的，靈魂削弱可不會。
德拉克魯斯動了動手指，心里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希爾連這么隱秘的事情都發現了，那，格萊西雅的這點欲望光環，怎么可能會沒有感覺？
那只熊在裝傻嗎？
隆美爾的臉色忍不住變幻了起來……難道有什么事兒，是他沒注意到的？——
“老師，我回來了。東西是隆美爾法師親自到門口接收的。”順路去了一趟魯特主塔下的交易中心的拉塞爾，走進了希爾伯特所在的密室。
大概是因為隆美爾那邊的故事暫時告一段落，現在的巨幕上，放的是那架顯眼的紅色飛行器。
窗口里的德里福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受重傷的緣故，氣色很差，看起來更丑了。
拉塞爾瞄了一眼，就忍不住抽了抽眉毛，轉頭不想再看。
希爾伯特看了看他，微笑著說：“怎么能因為不喜歡就不看呢？
德里福斯的臉部變化，是這個無聊的故事里唯一值得欣賞的東西了。
拉塞爾愣了一下，才轉頭仔細看著巨幕。
因為德里福斯一直在客廳的那張長沙發上躺著呻吟，還不時的咒罵自己的隨從，所以，那幾個隨從也不怎么愿意待在他身邊。
都是在他喊人去給他做事的時候，才會小心翼翼的派出一個倒霉蛋邊挨罵邊做事。
而愛斯琳和羅塞羅，自然就沒打算出來過。
他倆各有各的謀算，所以自然也不在乎德里福斯到底在搞什么鬼，然后對另外一位也心懷警惕，干脆就都待在自己的房間里。
反正防御之塔的位置就在那里，愛斯琳的飛行器按照地圖飛就好。
這個世界最大的反派就是他們西雅之塔，冥河那邊的敵人也遭遇過了……那條龍也好，黑衣人也好，明顯沒打算跟他們糾纏到底，否則也不會那么容易就退走。
所以，根本不用擔心路上再次遭襲擊。
這樣的情況下，德里福斯基本上都是自己單獨待著的。
他的臉也一直朝著沙發背面……也就是窗戶所在的方向。
拉塞爾剛剛走進來的時候，都發現那張臉又丑出了境界，丑出了新風……但德里福斯本來就挺丑，所以他其實沒怎么在意。
可在老師提醒過以后，拉塞爾才恍然大悟：身體虛弱的確會讓人臉色變差，感官上也會變得丑陋一點。
但還不至于丑得如此有特色。
但他卻因為討厭德里福斯這個人，又在心里刻印下了這家伙特別丑的印象，所以即使不對勁兒也只是一掃而過，根本沒往心里去。
拉塞爾輕輕低下頭：“我錯了，老師。
以后我一定會更小心謹慎。”
希爾伯特倒是沒太在意這點……他自己也是走過兩次青春期的人，很清楚這個時候的人，無論男孩還是女孩，對人最直觀的感覺都是從臉開始的。
人品好不好且不說，丑絕對不能忍。
也許關系處到位了，長相就不再是個問題。
但如果這個人在他心里只有第一印象，那無論對方善良還是什么存在，他們都只會因為丑這個字而選擇回避。
多元宇宙的年輕人其實已經改善了很多這種有點輕浮，但卻是最直接的情緒反應的態度，但他們還是會因為對方的丑陋而忽視掉很多問題。
所以，20歲不到的孩子能做到拉塞爾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他至少能觀察到德里福斯變丑了，只是沒往心里去。
“他這個身體，也挺有趣。”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希爾伯特終于明白了這個德里福斯的問題所在。
“老師，他的臉是假的嗎？”拉塞爾第一反應是這個。
“倒不是假的。”希爾伯特笑了笑，“但服用了某種對靈魂有加成效果的果實。
這種果實很好吃，可以幫助法師澄澈靈魂，加強精神海，就是有個副作用，會讓人變得更丑。
而且，因為這個果實，是生長在神明國度的特產，它的能量會非常充沛……充沛到，即使是九環大法師，估計也只能消化掉它一小半的能量。
但這個果實還有個特性，就是可以將能量留在精神海里，慢慢消化。
而且，剩下的那部分，還能滋養法師的靈魂。
一旦精神海受到傷害，這個果實還能迅速去修補法師的精神海。
其實，是種很好很好的水果。
就是……”
希爾伯特沒說完的話，拉塞爾還是理解了，他忍不住‘嘶’了一聲，看著巨幕，一臉不可思議的開口：“只要使用它的能量，就會變得更丑？
難道？
永遠都這么丑？”
雖然也不算活得很悠哉，但其實在這個世界已經算得上際遇不錯的拉塞爾，一時間也不知道，如果自己遇到這種水果，他肯不肯吃下去。
只能恍惚的想……卡朋特估計是寧死也不愿意的。
“人嘛被逼到絕境的時候，臉其實就沒那么重要了。”希爾伯特不以為意地說，“你能考慮愿不愿意吃這東西這件事，只能證明你的老師我有能力。
如果是費利斯，在那個時候，要是有人問他要不要用這個果實，你猜他會不會吃？”
拉塞爾眨了眨眼，突然露出了一個幸福的微笑：“他，一定會吃。
所以，我真的很幸運，有老師存在于我的生命里。”
希爾伯特無奈的笑了一聲：“呵真是會說話的孩子。”
拉塞爾瞇著眼睛笑……只要是說真心話，他們老師還是愿意聽的。
希爾伯特搖了搖頭，將話題拉了回來：“德里福斯倒并不一定是自己心甘情愿吃下這個果實的。”
拉塞爾吃了一驚：“難道是西雅之塔……”
“西雅之塔那邊才沒有這么好的東西！”希爾伯特斬釘截鐵地說，“這玩意兒雖然很惡趣味，但至少會真的增加一個法師的實力。
后遺癥雖然對年輕人來說有點傷神，但對于到了人生極限的老年人來說，能繼續活下去，誰在乎丑不丑呢？
所以，你不要把它當成是魔鬼的禮物。”
拉塞爾飛快地想到了另一個他們老師偶爾提起都會牙酸的存在：“那位，蘭森德爾？”
“曾經有個命運女神的女朋友，對蘭森德爾的影響可真的大啊！”希爾伯特忍不住感慨了一聲，“這么有宿命感又充滿冷幽默的果子，也只有他才能研究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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