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斯特坐在自己舒服的大沙發上，認真地琢磨了起來。
羅蘭多和他維斯特之間到底是有什么區別，會讓普魯特在突然想要抬舉人的時候選擇羅蘭多。
當然，他還沒做好被卷入三位塔主混戰的準備……想要他這種已經混吃等死幾十年的人為了別人的利益奮不顧身，那怎么也得拿出手個讓他腦子直接炸成廢渣的誘餌才行。
就算讓他直升七環，維斯特都得認真考慮一下后果，而且，拒絕的可能更大。
所以，他不會因為羅蘭多突然受到大法師的賞識而嫉妒，但他卻必須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呵人嘛，不想做不去做沒關系，但得搞清楚來龍去脈……這才能在需要規避的時候，直接找到最有效的辦法，對吧？
維斯特并不是真的一點野心都沒有，可他更了解自己，也非常珍惜自己的小命。
嘖，天底下絕對沒有白來的好處，看不到的代價才是最可怕的。
他輕輕地敲著桌子，咋了下舌：關鍵問題是，上鉤的是那個羅蘭多。
雖然和負責管理學徒的維斯特相比，地位還是稍微差那么點，但羅蘭多能撈到的肥水可比維斯特多多了……那家伙是負責黑迷小鎮的幾個法師之一。
三大塔主雖然都派了自己人去黑迷小鎮，但那邊真正在控制局面的，還是尼科爾森和卡曼特塔的學生。
魯特大法師那位學生，更關注自己的法術研究，所以除非和他們派系的親人家眷有關的事情，以及每次的學徒選拔以外，閑雜事務一概不管。
而黑迷小鎮里那些和魔法塔有聯系，卻聯系沒那么密切的家族，才是最容易被榨出油水的。
所以，他們兩個派系斗的還是挺厲害。
說起來，羅蘭多和尼科爾森那個女婿，真的是最常出現在黑迷小鎮的中階法師。
這樣的羅蘭多，雖然比起他維斯特還有那么點上進心，但真的也不多。
等等……剛那個小子是叫啥來著？
費利斯·海納爾森？他好像有點記憶啊！
維斯特猛地站起來，轉身撲向自己身后的柜子，翻出了十年前的冊子：“讓我想想，是10，還是12，肯定不是11，啊……13！
該死的，怎么把今年忘了！”
他迅速找到了當年記錄的學徒手冊：雖然大部分孩子都是沒有可能成為正式學徒，進入黒迷之塔的，但誰能在他們剛有魔法天賦的時候就知道結局呢？
一個不好，可能自家的好苗子就被別人挖走了……尤其是只能靠自己的領地補充新鮮血液的黒迷之塔，那是真的一個都不能少。
所以，比起管理那些已經進入魔法塔，怎么都有個老師管的學徒，維斯特最重要的任務，還是每年兩次的對有魔法天賦孩子的統計。
但怎么說呢，越早表現出魔法天賦的孩子，總歸資質更好一點，說明他們對空氣里的魔法因子反應更敏感，這樣的孩子也更容易晉級。
即使最后因為其他的資質差距，比如智商或者是身體素質之類的原因而不能成為正式法師，但也能按部就班的熬成高階學徒，而且，說不定哪一天就能突然對上了弦，晉升成1環法師呢！
雖然這樣的法師沒什么前途，但……呵至少在魔法塔外，已經可以橫著走了。
就像現在被那么多人算計的海納爾森家族，一個烏爾里希，就能讓家族維持住表面上的平靜。
那些動了歪心思的家伙，只能是家族的叛徒，而不會突然有一天翻身成了家族的主人：支持他們的外力根本做不到。
除非有人敢動用黒迷之塔內部的力量……可那樣的話，魯特大法師這邊可不會就那么白白看著。
那已經不是吉爾伯特一個人的事情了。
哪個派系都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人的身上，誰都知道有一就必然有二。
維斯特默默地點了點費利斯·海納爾森的名字：一個八歲才表現出魔法資質的，甚至在16歲的時候都沒能成為中階學徒的孩子，即使羅蘭多是他親生父親，那也不可能在20歲的時候就成了高階學徒。
的確有人會因為某些意外的因素，尤其是外界的影響而大器晚成，但不可能從一開始就弱。
魔法是不會騙人的。
他喜歡你，就會親吻你。
如果不喜歡你，連個眼神都不會給……更不可能玩什么欲拒還迎。
維斯特突然有點猶豫。
費利斯這么差的資質，都能突然變成高階學徒，海納爾森家族的那個秘密，是不是……
等等！
他猛然反應過來，如果連他都會這么想的話，那其他人呢？
不知道費利斯·海納爾森其實應該是費利斯·羅蘭多的其他人呢？
再將前后這些事情聯系到一起以后，維斯特就不會再考慮其他的因素了，那小子必然是羅蘭多在海納爾森家族留下的種。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向來挺團結和睦的海納爾森家族也會出這種事，但維斯特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可思議的。
一個上百人的家族，這么多年來又努力和黑迷之塔的附屬家族聯姻，沒點爛事兒才是有問題。
只是，一般有點本事的大家族向來都能將那些破衣爛襖藏在一張花被子底下罷了。
只要不鬧出來，也沒誰會去理會。
維斯特忍不住看了一眼吉爾伯特的側塔……從他這邊看過去，只有一點點輪廓的那座五層高塔樓，在夕陽底下，似乎蒙上了一層陰影。
一旦有人覺得，海納爾森家族的秘密，肯定不止那個標準符文精神力修煉法，還有可以讓學徒天賦提高一層的效果：拉塞爾也就算了，那個卡朋特，不也很快就成為高階學徒了嗎？
雖然那可能是因為那姑娘本身天賦就還可以，但……只要有這個問號，就一定會有人想要查個一清二楚。
那么，海納爾森家族，撐得住這些來自外面的窺探嗎？——
“老師，我回來了。”費利斯輕輕地走進位于黒迷之塔最外圍的一座側塔：這是羅蘭多為了方便去黑迷小鎮自己選擇的地方。
所以，他真的是唯一一個住在外環法師地盤的塔主學生。
留著長長的黑發，打扮的一絲不茍的羅蘭多睜開緊閉的眼睛：“怎么這么快？我不是說，讓你在那邊多晃一會兒嗎？”
“今天路過維斯特那里的法師和學徒數量非常多，老師讓我記住的那些面孔，來了至少一半。”費利斯輕聲地解釋，“我覺得再待下去也沒多少意義，反而容易引起誤會。”
“唔……那女孩子，真的沒理你？”羅蘭多轉了個話題。
“一句話都沒說上，甚至連維斯特都沒有交流的機會，拉塞爾就直接切斷了聯系，我不知道卡朋特到底是怎么想的。”費利斯搖搖頭，“不過，我覺得，就算不開口問，卡朋特應該也能猜到是我。
畢竟，烏爾里希是海納爾森家族唯一一個能進入黒迷之塔的。”
“你的身份，在卡朋特的家人那里，似乎不是什么秘密？”羅蘭多饒有興致的問，“是因為她們姐妹關系……”
“不，是因為發現我的臉完全不像海納爾森以后，很多人都會去問卡朋特的媽媽。”費利斯板著臉說，“所以，卡朋特其實挺討厭我的。
要不然，當初在學徒宿舍，她也不會完全不理會我。
當然，那也是因為我天賦太差，根本不值得她關注。”
“唉……法師的傳承，真的挺麻煩啊……”聽明白的羅蘭多倒回了椅子上，“我十幾個孩子，有魔法天賦的竟然只有三個！”
費利斯轉頭看向了窗外，眼睛里閃過一絲嫉妒：羅蘭多的三個孩子里，他的天賦不是最差的那個，但資源卻是。
羅蘭多當年想著讓海納爾森家族幫他養孩子，所以費利斯雖然不能說過得不好，但絕對沒有那兩個孩子日子舒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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