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玥坐了下來，看她一眼，“口渴了，進門茶也不給我喝一口，還想聽故事。”
楚婉沒好氣的拿眼刀子剜他，“架子還怪大的。”
倒了一杯溫茶遞給他，“給，大少爺。”
宇文玥端過茶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不急不慌的開口。
“那你說說為什么盟主要在這會求醫問診，早幾年怎么不求藥王谷呢。”
握著茶盞氣定神閑，眉目如畫，丹鳳眼微微含笑，多情又勾魂，妖孽般的美貌讓他坐在那就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卷，令人癡迷。
楚婉收回視線想了想才說：“我猜測是因為落楓山莊的地位越來越低了，大家非但不服管教，甚至連面子情也不愿意顧忌了。
至于為什么現在才來藥王谷，好像以前也來過一次，但師父帶你出門了，壓根不在，后來就再也沒來過了。
只是為什么要殺盟主，就算選新盟主也犯不上殺了舊盟主吧，這樣反而落人口實。”
撓撓頭，不太明白這些江湖人到底在想什么。
“婉婉，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是盟主擋了大家的道了。圣令謠言一出，江湖必亂。
這些江湖人啊最是自私自利，見利忘義，所謂的正道都是他們嘴里的正義，而不是真正的良善和公正。
那刑部辦案還講究證據呢，他們有么，又憑的什么就決定別人就是魔教？”
宇文玥最看不起這些蠅營狗茍之輩，見到利益就瘋狂往上撲。
楚婉嘆息一聲，“我也不喜歡他們虛情假意，整日把江湖大義掛在嘴上的那一套，可殺人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他們從來不怕死人，盟主死了和名門正派有什么關系，肯定是魔教干的，我與冷家有仇恨，那肯定就是我干的，這需要什么證據，一推二五六，現成的背鍋人不就在這么。”
“還真有這個可能，圣令的事他們似乎都認為是你搞出來的手段，想禍害武林門派。”
楚婉小心翼翼看他一眼，對那日簫芷芙和冷銳等人的表情也有點反感，啥證據都沒有張口就來，實在讓人憋屈郁悶。
宇文玥揚唇譏笑一聲，“這有什么好意外的，這些年多少惡事都是我背的呢。哥哥習慣了。”
“可冷盟主死不死有什么關系？”
“盟主雖然地位下降很多，但威名猶在，人品也是值得大家信任。換個新盟主上來，大家是否真的信任他可就兩說了，一山難容二虎，他不死新盟主處處受制，那么圣令到手也難服眾。”
品了口茶潤喉才繼續說下去：“目前分成了兩種聲音，一派讓盟主繼續出來理事或者推舉冷銳做新盟主，父子一脈相承；一派么就是推舉新的盟主，英雄大會為的就是這個事情。”
“哦，這么復雜，冷銳上位就能服眾了？”
楚婉認為不太可能，自己是師父挑選從小培養指定的當家人，師父一撒手，妖魔鬼怪全都出來了，何況冷銳要統領整個武林呢。
宇文玥神秘的笑笑，卻不說話。
楚婉急了又朝他坐的近些，靠近他埋怨。
“你怎么不說了，你看這人說了一半吊人胃口，不說我可不理你了。”
“說得多了豈不是漏了我的底么，被人看穿可怎么好，不成……不成。”
“我讓人熬了粥，晚上我親自做幾個小菜給哥哥嘗嘗，慰勞你一路保護妹妹的辛苦如何？”
“你會做飯，做得飯能吃？”
宇文玥斜眼掃她，你可別把我毒死了。
“我做得藥膳可是一絕好么，我為了學會如何病后調理我特意跟廚子學過的。”
“好吧。”
宇文玥右手勾起一縷她的長發，在手里玩。
“冷銳上位能不能服眾不知道，但我知道這是盟主讓人放出去的流言，推自己兒子上位呢。
至于英雄大會，那是其他門派也躍躍欲試，想當整個武林的家，當盟主不光有豐厚的利潤，還有名譽地位的提升，滿足一個人對霸主的幻想。”
楚婉點點頭，“哦，他們另外一派主張開英雄大會其實就是爭盟主之位，我估摸著這應該是掌門這樣的人物在爭搶吧，論年紀地位，武功手段能力都差不太多，閱歷和江湖經驗也足夠，確實比毛頭小子更能承擔大任。”
“沒錯，要不怎么說他們是各懷心思，一團散沙。”
輕叱一聲，俊美的臉上是不屑和鄙夷。
“那哥哥想從中得到什么。”
她想了想再次開口，“哥哥已然長大成人不再是被人拿捏的孩子，殺母之仇總要報的。是不是。”
楚婉歪著頭望著宇文玥冷月般清雋的美貌，丹鳳眼里缺少溫度，明明面帶微笑，卻讓人有種置身冰窖的感覺，沁涼刺骨。
“老頭給你寫信了。”
他問了句不相干的事。
“嗯，他說你想干什么就讓你去吧，你那口氣吐不出去也是如鯁在喉。”
楚婉從抽屜里拿出信遞給他。
她抓住自己的頭發發現被打個結氣的瞪他一眼，拿起梳子重新梳順。
宇文玥看完信丟在一邊，“老頭不攔著我，那你呢，認為哥哥不該報仇？”
歪歪腦袋用手撐著頭，再次拽著她的青絲在手上纏繞把玩。
楚婉認真的眨眨眼想了想，才說：“換位相處，如果是我母親被人污蔑殺害，我也是要報仇的，無論她多瘋癲，對我多不好，那也是我的事，和別人不相干。
要說宇文慧前輩有什么錯，還有我師父還有她大師兄處置，輪得到其他人指手畫腳么。
最后么，殺人者恒殺之，你殺了人就不要怪別人也來殺你了。
我師父常跟我說的一句話，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能承擔后果就好。”
楚婉反倒并不阻攔，她不是宇文玥，沒遭受過非人的虐待和折磨，沒資格勸他向善。
再說那些門派也不是好人，殺人的時候也沒含糊呀，誰都有資格給別人定罪，要朝廷律法干什么，你怎么不上天呢。
宇文玥坐起身拉著她的手，低頭一根根把玩她的青蔥手指，細白修長好看。
“婉婉很善良，連哥哥這樣的壞人都愿意設身處地的去考量一二。你對哥哥的好，哥哥都記得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