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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剛到溫泉山莊，柳妃娘娘就摔了一跤，甚至還摔掉了肚子里的皇嗣。
消息一出，人心惶惶。
芙蓉閣，隆慶帝面無表情的看著蒼白虛弱不停落淚的柳妃，神色越發的清冷了，“不知道愛妃打算如何解釋？”
所謂的皇嗣變成了一灘污血。
而太醫給出來的診斷也不是小產，而是失血過多。
“陛下，”柳妃低聲呼喚了一句，那婉轉凄涼的聲音聽得人心頭一酸，“都是妾身不好，可妾身絕無欺君之心啊！妾身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病了。”
“你不知情？”
“陛下，當初您讓妾身回寢宮閉門思過，可過了很久之后，妾身的小日子遲遲未來，妾身便拿著帖子請了太醫院的太醫，太醫給出來的診斷是妾身有孕了……妾身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喜極而泣欣喜若狂，妾身又能為陛下開枝散葉了綿延子嗣了……”
美人落淚，總是我見猶憐。
隆慶帝看著她不停落淚的模樣，心中的怒氣也消散了兩分。
“罷了，你先好好地養身體，其他的事情，朕來查！”
“妾身多謝陛下！”
柳妃小產，其他的嬪妃都睜大了眼睛等啊等，結果壓根就沒等到隆慶帝的身影。
流光閣。
繼后霍敏火冒三丈，接連摔碎了三只花瓶，依舊未能熄滅心頭的怒火。
“賤人！賤人！”
“娘娘息怒啊！”
“本宮要如何息怒？也不知道柳毓婉那個賤人到底給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湯，竟然連她的欺君之罪都不追究了？”
“娘娘稍安勿躁啊！”刁嬤嬤連忙奉上了一杯熱茶，“實在是柳妃娘娘的段位太高，才能將圣上迷得頭昏眼花！”
發泄了一番后，繼后總算是冷靜下來了。
她抬手扶了扶有些凌亂的發髻，狹長的鳳眼里閃爍著可怖的精光。
“罷了，眼下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娘娘？”
“派人去傳召太子妃，就說本宮身體不適，需要她和興國郡主前來侍疾。”
月吟樓。
漆黑的夜空下，香霧繚繞。
柳書雅帶著鈴兒，一起泡著溫泉。
“這蜜橘味道也太好了！”鈴兒又咬了一瓣蜜橘，笑瞇瞇的稱贊道，“很甜！”
“喜歡你就多吃點！”柳書雅溫柔淺笑，端坐在溫泉池子旁邊，輕輕地擺動著如玉的雙腳。
“太子妃，奴婢聽說陛下今兒個在芙蓉閣留宿了，流光閣那邊也不太平。”如意匆忙走近柳書雅，將打探來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想不到皇上竟然一點都不責怪柳妃娘娘。”鈴兒發自內心的感嘆道，“難不成皇上和柳妃娘娘是真心相愛？”
“你這丫頭，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柳書雅無奈的笑了笑，“其實柳妃有沒有懷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先前‘有喜’過了，借著她有喜，皇上順水推舟給柳相送個人情，這買賣不是很劃算嗎？”
“書雅姐姐，太子殿下一定很愛你。”
“這話是從何說起？”
“你能夠將局面分析的這么清楚，顯然背后有高人指點啊！”鈴兒往自己的下巴上比劃了個手勢，笑瞇瞇的看向柳書雅。
大元朝女子不得干政，尤其是后宮中的女子，更加不能妄議朝政。
可柳書雅卻能看透全局，顯然是有人從旁指點啊！
這個人，除了太子南宮燁，還會有誰？
“你倒是機靈，只是皇后讓咱們去侍疾呢，咱們得找個完美的借口婉拒了這份‘恩寵’啊！”柳書雅看著她，眼底生出了幾分無奈。
皇后娘娘不舒服，她這個當兒媳婦的怎能袖手旁觀？
不過柳書雅心里也清楚，這位皇后娘娘壓根沒病，只是想找個出氣筒罷了。
鈴兒得意的打了個響指，很快便有了決斷。
流光閣。
見柳書雅和鈴兒遲遲都沒出現，繼后怒了！
“她心里還有本宮這個皇后娘娘嗎？竟然到現在還沒有來？難不成需要本宮傳一道懿旨，三請四催不成？”
“皇后倒是好大的脾氣啊！”隆慶帝緊繃著臉走進了殿內，威嚴的目光迅速的從皇后的臉上掃過，“不是病了嗎？怎么朕瞧著皇后面色紅潤中氣十足呢？”
“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霍敏匆忙調整了情緒，笑臉相迎，“陛下今晚不是留宿在芙蓉閣嗎？怎么得空來臣妾的流光閣了？”
“聽聞你身體不適，特來瞧瞧。”隆慶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瞧著你氣色還不錯？”
“實在是白日里太過勞累，才會突發頭疾，幸得陛下庇佑，臣妾已經好多了。”霍敏淺笑著解釋道。
“你這頭疾不是已經很多年未曾犯過了嗎？”隆慶帝低頭把玩著腰間的香囊，狀似無意的說道，“莫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臣妾惶恐！”霍敏匆忙跪了下來，雍容華貴的臉上寫滿了疑惑不解，“陛下何出此言？”
“慌什么？”隆慶帝有些嫌惡的看了她一眼，“比起元后，你實在是差的遠了。”
元后——
她的長姐，霍盼安。
霍敏保持跪地請罪的姿態，交疊于膝蓋處的雙手，因為太過用力，微微發白。
世人都知霍家有個傾城傾國的女兒霍盼安，卻無人知道她霍敏。
好不容易熬到長姐死了，她順利的入主中宮，結果卻還要活在她的陰影之下！
既然知道長姐好，又何苦殺了她！
“臣妾知錯，臣妾不如長姐聰慧，惹惱了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柳妃是在前來流光閣的路上摔了跤，此事，你合該給柳妃一個交代。”隆慶帝臨走前，看向她的眼眸，越發的深沉。
直到隆慶帝的身影徹底在眼前消失，霍敏才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未語淚先流。
“娘娘？”
“嬤嬤，本宮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娘娘，為了晉王殿下，您一定要忍下去！”
隆慶帝去了一趟流光閣后，皇后便派人送了不少的名貴藥材到芙蓉閣。
這個消息，實在是令人詫異。
畢竟皇后和柳妃一直都是水火不容啊，怎么會突然間相親相愛呢？
月吟樓。
泡了溫泉之后，鈴兒便回了偏殿休息。
當冬青捧著一大碗的酸湯肥牛面出現的時候，鈴兒的困意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