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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寶寶咳嗽了好久,被媽媽抱著找魯嬡媛給他看病。
魯媛媛給寶寶做了初步檢查,診斷為發燒引起的小兒肺炎。
楚云邊聽邊喝茶,茶喝多了,就想上廁所,于是放下搪瓷缸去衛生間。
上個廁所回來,看見剛才那個抱著寶寶找魯媛媛看病的媽媽正拿著處方離開。
在辦公室門口和一個急著看病的男人撞了一下,手里拿著的處方被撞的掉在了地上。
楚云幫她撿起遞給她。
那個年輕的媽媽不停的說著謝謝,正要伸手接,楚云卻發現不對勁,把處方給收了回來,認真的看了看。
“我同事可能有點筆誤,這小兒的用量寫錯了,我讓她幫你重寫一份處方。”
那個男寶寶一歲都沒有,卻用成人的用量,這一針打下去還不得出事啊。
那個年輕的媽媽估計沒受什么教育,根本就體會不到兒童藥用量有可能帶來的嚴重后果。
好在她性格好,也很配合,跟著楚云一起來到魯媛媛的面前。
楚云指著處方小聲道:“魯大夫,這藥的用量是不是筆誤?”
魯媛媛一看,嚇出一身冷汗,一聲不吭,連忙重新寫處方。
其他病人見了,紛紛對楚云豎起了大拇指:“真沒想到,你這么厲害,居然還能看得出處方寫錯了。”
楚云嘴角狂抽,如果連處方都看不懂,她不是連護士都不如了嗎。
阮主任來巡視大家的工作,聽到那些病人的議論,問是怎么回事。
病人們七嘴八舌的把原委告訴了他。
阮主任當眾嚴厲的批評了魯媛媛一頓,然后走到楚云面前抬手就想拍她的肩膀:“小江啊,你表現的不錯,制止了一起醫療事故。”
楚云在他的手還沒落下之前,故意摔倒在地:“阮主任,您別拍我的肩膀,我太受寵若驚了,都摔地上了。”
“沒事,我來扶你。”
阮主任剛想去扶她,陳玫已經過來把楚云扶了起來。
阮主任只得打了幾聲哈哈離開了。
楚云對陳玫的印象越發好了。
不管她是看穿了阮主任的為人出手幫她,還是純粹的扶她起來,都替她解了大圍。
話說阮主任這也太不要臉了,自己雖然沒有明說,但話里的意思那么明顯,不相信他聽不出來,卻故意裝糊涂,一心想吃她豆腐。
上午十一點左右,昨天在陳玫手上來看病的婆媳兩個又來了。
在陳玫跟前坐下后,媳婦把才拿到的化驗單遞給陳玫看:“大夫,你看看我是不是貧血?”
陳玫把化驗單看了一遍,搖搖頭道:“雖然有些貧血,但是不嚴重,還不至于動不動就暈倒。”
這個年代的人,不分男女,普遍貧血,但是嚴重貧血的雖常見,也不是普遍現象,至少這個女人就不是。
那個婆婆一聽這話立刻動手打媳婦:“我就說了你不可能貧血,你非要說你貧血,非要來看病。
咱們又不是鐵路家屬,看病又不能半價,啥藥都沒拿,就做了個檢查,掛了兩次號,就花了八毛錢。
有這八毛錢割一斤肉給你男人和孩子吃不香嗎,非要瞎糟蹋!
一天到晚裝病,就是不想干活兒,還想吃好的,打不死你個又懶又饞的東西!”
媳婦被婆婆打得嗷嗷亂叫,滿辦公室亂跑,陳玫一個人完全攔不住。
閑得都要長小蘑菇的楚云連忙起身幫忙,這才好不容易把婆媳兩個分開。
媳婦很不舒服,緊緊靠在楚云身上,似乎隨時都會暈倒。
婆婆見狀,勃然大怒:“到現在還要裝病!”說罷,又想沖過來打媳婦,被陳玫攔腰抱住。
其他醫生也不看病了,喝斥那個婆婆:“別在醫院喧嘩,你要再鬧我就叫保安把你扔出去!”
那個婆婆這才沒敢掙扎著要打媳婦了,惡狠狠道:“等回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云把那個媳婦扶在椅子上坐下,小聲對陳玫道:“你給她量量血壓,我懷疑她有高血壓。”
前世她外婆只要血壓上升,臉就會潮紅。
昨天這個媳婦來看病時,楚云就懷疑她可能有高血壓。
只是這個年代人們普遍都吃不好,得高血壓的實在太罕見了,而貧血卻很普遍,所以她才沒有當場提醒陳玫。
但是既然已經排除了貧血,而這個媳婦現在狀態明顯很差,那就得考慮一下高血壓了。
陳玫小聲嘀咕道:“昨天我給她量血壓,明明偏低,不可能是高血壓吧。”
但是本著為病人負責的理念,還是重新給病人量了血壓。
沒想到這么一量,把陳玫給嚇了一大跳,病人的高壓有180,低壓有120,已經達到3級高血壓,難怪動不動就暈倒。
陳玫嚴肅道:“病人的高血壓很嚴重,我建議住院治療,等病情穩定了再回家吃藥。”
“啥?高血壓?”婆婆氣得又想動手打媳婦,“家里的好東西都被你偷吃了,我們全家都貧血,就你一個人是高血!打死你這個好吃懶做的東西!”
楚云和陳玫同時出手攔住了那個可惡的婆婆。
昨天在楚云手上看病的那個中年婦女正好走了進來,看見眼前的一幕,對那個惡婆婆道:“我說嬸子,高血壓就是高血壓,怎么到你的嘴里變成了高血?”
然后把昨天才從楚云那里科普來的知識科普給那個惡婆婆聽:“高血壓指的是杯子里的水溫,貧血是指的杯子里的水有多少,血壓高跟你媳婦有沒有偷吃半點關系都沒有。”
惡婆婆質問道:“你說她沒偷吃,那她怎么長得這么胖?”
那個中年婦女頓時語塞,這她哪解釋得了。
陳玫冷著臉解釋:“三級高血壓的病人會引起腎臟不適,從而導致浮腫,所以她這不是胖,而是浮腫。”
那個惡婆婆這才啞口無言。
陳玫開了住院證明,讓她帶著媳婦去住院。
那個惡婆婆立刻扯著嗓子哭開了:“我們又不是鐵路職工,在這里看病全費,哪住得起院喲!”
鐵路醫院面向的病人是鐵路系統的職工和家屬,不過地方上的病人也收治,只是收費標準不同。
鐵路系統的職工來看病只用憑工作證就能享受全免。
凡是鐵路家屬前來看病,憑家屬證享受半價優惠。
地方的病人則是全額繳費,所以那個惡婆婆才不肯掏錢讓媳婦住院。
陳玫跟那個惡婆婆溝通了好久,那個惡婆婆就是不松口。
她只得在病歷上注明:病人及其家屬強烈放棄住院治療,然后開了藥,讓她們走了。
在陳玫和那個惡婆婆溝通時,楚云已經給昨天那個中年婦女復診完了。
從那個中年婦女交給她的血常規的化驗單來看,和她猜想的一模一樣,那個中年婦女的貧血有點嚴重,得補血。
她給她開了一斤紅糖的處方,憑著這張處方,可以在醫院不要糖票平價買到一包紅糖。
那個阿姨喜不自勝。
楚云一看這模樣就知道她不會喝那一包紅糖,紅糖拿回去不是給老人就是給男人孩子喝。
楚云好歹在紡織廠和鐵路物資廠上過一段時間的班。
廠里有時分點福利物資,比方說,每人二兩紅糖或者一斤黃豆,有些已婚女工就把這東西送回給娘家,或者給男人孩子吃,自己是舍不得吃一口的。
因此叮囑那個阿姨道:“這包紅糖是給你喝的,千萬別給別人喝,你的貧血很嚴重,再不補血是會出人命的。”
那個阿姨含糊其辭的應了兩聲,又說了一聲謝謝就走了。
楚云搖了搖頭,她剛才說的話那個阿姨肯定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可是病人不配合她也沒辦法。
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楚云收拾好包包,脫了白大褂就往外走。
陳玫小跑了兩步追上她,小聲道:“謝謝你。”
楚云擺了擺手:“不用謝。”
陳玫不解道:“我昨天明明給那個阿姨量血壓時,血壓很低,怎么今天一下子就竄得這么高。”
楚云在空間里買的醫學書上看過這種病例,有的高血壓患者病情發作時,血壓就像坐過山車,一下子沖到天上,一下子又回落到地上,這種病患很危險。
陳玫不知道有的病患會有這種特征,是因為這個年代高血壓并不是困擾全球的主要疾病之一,這方面的經典病例不多。
再加上國內的醫學落后發達國家不少,醫學書上沒有記載這種病例,她自然無從得知。
楚云道:“這是個特殊個例,你完全可以記下來,然后發表到雜志上去。”
醫生想要評級,不僅靠課題,也能靠論文。
陳玫一個普通醫院的普通醫生是沒有機會做課題的,但是如果能夠在權威雜志上發表一兩篇有分量的論文是很容易升級的。
陳玫心情有些復雜的看了兩眼楚云。
也不知道是這丫頭年齡太小太單純,還是人太傻。
既然已經想到了這是個特殊個例,完全可以自己寫論文發表在醫學雜志上,為自己的前途鋪路,卻讓她拿這個病例開拓自己的前途。
但是不管是她傻還是單純,自己受了她的點撥就應該對她說謝謝。
楚云擺了擺手:“不用謝。”便和陳玫各走各的。
她得去自行車棚取了自行車,趕緊騎車回家做午飯。
取自行車的時候,楚云向四周看了看,沒看見萬勇的身影,心里一片輕松。
她真怕萬勇對她死纏爛打,她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因為早上魯媛媛那幾句話,這一上午萬勇都沒敢看楚云一眼。
并不是怕自己名聲受損,他一個男青年追求女孩子很正常。
可是現在楚云明顯不太接受他,那他就不能跟她走得太近,以免魯媛媛又胡說八道,讓楚云反感他。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萬勇就想離開辦公室,魯媛媛卻走到他面前。
把早上他給她的那一塊錢還給他,低著頭小聲道:“那瓶酸蘿卜是我特意給你的,你不用給錢的。”
萬勇對她一肚子氣,冷冰冷道:“我以前一直沒發現你是個心機那么重的女孩子,如果知道,我昨天就不會收你的酸蘿卜。
要不是那瓶酸蘿卜我已經吃了些,我就直接退你了,這個錢你拿著吧,我只能買你的東西,不能收你的東西。”
說罷,看都不看魯媛媛一眼就走了。
魯媛媛快跑兩步把他攔住:“你是因為江楚云才這么討厭我的,對不對?”
“不,是因為早上你那幾句陰陽怪氣的話。”萬勇不想楚云被魯媛媛誤會,所以做了解釋。
魯媛媛看著萬勇走遠的背影,咬牙切齒道:“明明就是為了那個小騷貨,卻不承認。”
楚云回到家里,見方阿姨按她早上交待的,一個爐子上熱著煮好的飯,另一個爐子上熱著煨好的羊肉胡蘿卜湯。
兩個爐子全放在飯廳里,一開門進去,飯廳特別暖和。
楚云又炒了兩個青菜,然后用湯碗裝了一大湯碗的羊肉胡蘿卜湯讓妹妹吃。
多余的羊肉胡蘿卜湯就留著晚上大家一起吃。
轉眼就過了兩天,到了周末。
醫院的領導比較人性化,考慮到楚云和陳玫全都是新人,又都是女孩子,所以暫時不安排她們上夜班和急診。
這個星期天,楚云才能夠像正常工人一樣休息。
方阿姨只負責工作日買菜,節假日還是該楚云姐弟自己買菜。
早上買了菜回來,時間還早,楚帆拿著陸明軒給他的工業票和幾百塊錢去買自行車,想讓楚云陪他一起去。
別說自行車了,楚云連前世的小汽車都不感興趣,因此不想去。
楚月對逛街充滿了興趣,她一個月逛不了幾次街,因此自告奮勇陪著楚帆一起去。
楚帆又去紡織一廠叫上自己的幾個發小,幾個孩子浩浩蕩蕩的去買自行車。
楚云把門一鎖,按照之前說好的,去赴高飛翔的約。
這次還是帶了三十塊呢子面料和十雙帶毛皮靴以及一些化妝品。
高飛翔也給她帶了不少古董字畫和黃貨白貨,還給了她200多塊錢,說是上次賣貨的錢抵了她應付他的貨款后多余的錢。
除此之外還給她帶了不少舊圖書。
楚云把那些東西在路上就扔空間里了。
雖然上班了,可是她還是堅持一有空就學習沒有學完的大學課程,所以一直沒怎么留意自己的網店。
剛才往網店里放東西時,發現留言都要炸鍋了,幾乎全都是在問她那些古玩、金首飾和銀元怎么賣的。
楚云現在在路上,不方便回復,因此也就沒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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