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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沿路的打點。以一趟鏢十五人為準,包括吃喝住宿車馬糧草,從何松鎮出發一路到安洲府蘭沐郡為止,單趟花銷在八兩銀子左右。”
周璃說著,讓一旁的小廝拿了紙筆將沿途幾個點的花銷,寫給顧七看,轉而又道:
“前幾日我讓阿松以押鏢為名將江陵郡的幾家鏢局跑了一遍。尋常鏢物,三車內從江陵郡押貨到安洲府蘭沐郡,要價在三十兩到三十五兩銀子之間,不計貨多貨少。
超過三車,每加一輛車的貨就再多加三兩銀子的壓貨錢。
另外若是鏢物的總價超過五千兩銀子,則另外需要給五十兩銀子的保價酬金,超過一萬兩銀子的貨,則需要另外給一百兩銀子的保價酬金。”
“這是行價?”顧七問。
“行價。”周璃點點頭。
既然是行價,也就是說整個江陵郡的鏢局都默認了到蘭沐郡的這條線,壓貨起鏢價在三十里銀子。
這價錢可不低。
就以剛剛周璃給出的清單為例,跑‘云安線’單趟的計算的標準是八兩銀子,但這是以一趟十五人的標準計算的。
而押送尋常標物,如果僅三車范圍內,根本用不了十五人的標準。一輛車標配兩人,加上帶車的鏢頭,七人足以。
這一折算,光食宿車馬糧草工費就能少一半不止。
也就說,正常跑從江陵郡到蘭沐郡,三車內跑一趟鏢的成本不足四兩銀子。算上來回便是八兩。跑一趟鏢局穩賺二十二兩銀子。
當然,這僅僅是以回來鏢車完全空車的情況來計算的。
實際上,常年跑鏢的鏢師都是老江湖,這種長線的鏢單,慣常回來時定也會接一些私活。如果運氣好能接到固定路線的長鏢,那么這一趟便至少又能賺上十幾兩銀子。
總的來說,鏢局跑鏢本身就是暴力行業,只是這其中連帶的的風險和辛苦卻也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
短鏢也就算了,若是跑長鏢一路過去的關卡,沿路的馬匪山寇都要打好招呼,該拜的碼頭要拜,該交出去的銀子一點也不能少。
很多電視劇里,經常會出現押鏢的鏢師和攔路搶劫的山賊打成一團,雙方死傷過半,鏢車鏢物盡毀的劇情。
其實在真實的情況自然不會是這樣的。雖說做鏢師的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買賣,可雙拳難敵四手。若每每押鏢都需要鏢師和山賊打一架,甚至生死相拼,這買賣恐怕就沒人會去做了。
本質上無論是開鏢局的鏢師還是混山寨馬幫的山賊馬匪,都算是江湖人。
拋開朝廷官家的體系,混江湖的江湖人自也有需要遵守的圈內規則。
而江湖人慣常便是以身手、面子和身后資本做為談判的條件。
押鏢的總鏢頭路子廣人脈足,光交四方好友,鏢車遠行時,插上鏢旗,沿路喊出鏢號,熟識的綠林朋友便會給個面子,讓出一條平安路來。
當然這里頭也少不了要打點銀子。畢竟雙方都是混口飯吃的,有錢一起賺,才能你好我好,太平和氣,長長久久。
“既然這是行價,咱們的常規標價就同樣不能低于這個價錢。”顧七道。
前頭說了,行有行規,商也有商規。一味的只把價格做低,自己未必能得多少好處,反而是會把同行都得罪光。
雖說以武力值而言,顧七未必會怕那些鏢局來找茬,但就行商本身而言,為這點事情給自己招惹麻煩完全沒必要。
不過常規價是常規價,實際操作起來自然有其他辦法。
顧七思索片刻繼續道:“我們可以以新鏢局開業,七天內特惠活動的名義,固定線路打八折吸引新客。
另外之后再讓人將消息傳出去,就說四海鏢局接受同路線拼單。
也就是說單趟貨物不足三輛車的貨主,如果愿意等上一兩天,鏢局這邊可以幫他找其他小貨件的貨主拼單,以貨量比例計算鏢價。
頭七天特惠不收拼單手續費,七天活動結束后再拼單則另收三兩銀子的拼單手續費。”
三兩銀子的手續費聽起來不少,可相比鏢單的起步價錢,那絕對是劃算的。
就以‘云安線’為例,走一趟鏢的起步價就是三十兩銀子。三車為界,也就是說不論一輛車的貨還是三輛車的貨都需要三十里銀子。
而有些貨主本身僅僅只需要運送一輛或者兩輛車的貨品,那么托全鏢的價錢就有些不劃算了。
這時候拼單的好處也就體現出來了。只要等上一兩天,一輛車的貨如果運氣好便只需要十兩銀子足以。
哪怕后續沒了活動折扣,需另加上三兩銀子的手續費,也不過才十三兩,這里就足足能給貨主節省一大半的銀子。
最重要的是,以短期活動和拼單的名義將固定路線的行價做低,并不算破壞行內規矩,也不足以引起江陵郡內其他鏢局的反感圍攻。
至于后期,自然還可以做老客戶回饋,年終特惠,開年大放送等各色活動,便足以給四海鏢局拉來一批穩定的客源。
書生是在臘八的前一天回來的,回來當日夜里就下了一場大雪將整個小旗村出口堵的嚴嚴實實。
翌日晨起,顧大年尋了鐵鍬將院子里的積雪鏟去。顧七則在屋檐前,生起了火爐,還不忘在火爐上搭鐵絲架,放上兩三個紅薯,沒多久烤紅薯誘人的香氣就在院子里飄開了。
風清尋了矮桌放置字顧七身旁,又進廚房將前一日半夜就開始熬煮,此時已經軟嫩香滑的臘八粥盛了出來。
“喝碗臘八粥暖暖胃,祛疫除病來年迎安康祥瑞。”
書生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顧七三兩口將碗里的臘八粥吃完,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
“還要嗎?”風清問。
顧七搖了搖頭,翻動著火爐上的烤紅薯,道:“事情辦完了?”
風清坐到一旁,笑道:“東西已經取來了。”
“你要的人,就在營地關著。”
風清拿著碗筷的手一頓,半晌抬頭看向顧七:“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么?”
顧七并沒有側身,依舊不緊不慢的翻動著烤紅薯:“你的事情我可不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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