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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個子年輕人被衙役說的一愣,張了張嘴巴想要辯解幾句,一時間也找不到話反駁。
倒是小個子身后的另外一個年輕人道:“差爺,我們是真的被騙了。這番蠻子說他手里的這匹馬是西番寶馬,可日行千里,要價五百兩。
我們幾個這幾日正是要給主家找尋一匹良馬,聽了這番蠻子的話,便想著試一試。
沒想到那番蠻子卻說他的寶馬不是想騎就隨便騎的,要試騎,就得給三兩銀子的試騎錢。又說了如果試騎后,覺得滿意,想把馬買下,這三兩銀子還能抵在馬錢上。
我兄弟便被說動了,剛剛就給了這番人三兩銀子,去試騎他說的什么神馬。結果這馬騎上后,懶懶散散的,別說跑起來了,根本就不肯走,趕都趕不動。什么能日行千里的良駒,都是騙人的。
我們兄弟幾個這才察覺到自己是上當了,便想著問番蠻子要回三兩銀子,可那番蠻子說什么都不肯給。
說只有買下這匹病馬才能把三兩銀子折到馬價上,若是不買,試騎的三兩銀子就不退。
可這種根本不會跑的病馬,我們幾個也不是傻子怎么會出五白兩銀子去買?
差爺,這番蠻子怕是慣用這樣的招數騙人,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賣馬,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坑我們試騎的三兩銀子。”
年輕人越說越氣急敗壞,身后的幾個同伴這會兒也氣的咬牙切齒。若不是衙役攔在中間,狠不得上去揍那番人一頓。
衙役聽得忍不住蹙眉,轉頭問番人:“你真的收了他們三兩銀子?”
卻不想,那番人這會兒也聽得滿臉怒氣,大康話混著番話斷斷續續的道:“我的馬,是上等的阿哈爾馬,是頂頂好的寶馬。不是誰想騎就能騎的。
試馬要三兩銀子,是我阿爸定的規矩。試馬前,我就和找他們都說清楚了。是他們自己愿意給的銀子。試了馬又不買,我為什么要退銀子給他們?”
坊市管理幫著將番人的話翻譯了一遍,衙役和圍觀眾人也都聽清楚了番人話里的意思。
其實番人這話也不算沒道理。都是事前就說清楚的事情,試騎一次馬就要三兩銀子確實很唬人,尋常顧一輛馬車跑一趟郡府都用不上這般多的銀錢。
可架不住人家明碼標價,一個敢開口,一個又愿意出錢,也不算強買強賣。
“既然人家事前就說明白的了。不買馬,試騎的銀錢便不退。你們自己也是同意的,并不算強買強賣。為何現在又不愿意了。”衙役有些不高興,黑著臉看向幾個年輕人。
“差爺,這番蠻子事先說了是千里良駒,我們相信了,才花錢試騎的!”
瘦小年輕人急的兩眼發紅:“可他的馬根本不是良駒,走都走不動路,連匹普通的馬都不如,這不是誆騙是什么。
我們兄弟幾個是替主家來尋馬的,試騎的錢是拿了我們自己的體己銀子。足足三兩銀子呢,這一試,就把我小半年的月錢都搭進去了。
我是家里的老大,底下的兄弟姐妹都指著我的月錢吃喝呢。”說著,瘦小年輕人終于忍不住蹲下痛哭起來。
人都是有惻隱之心的,瘦小年輕人一哭,原本還沉著臉的衙役也不由緩和了臉色,就一旁圍觀的幾個商客百姓也露出了動容之色。
一個常年在馬市給人跑腿拉馬料的老漢忍不住嘆息一聲道:“三兩銀子也委實太貴了些,再添一些銀錢,都夠買一頭驢子了。
差爺我瞧這些年輕人也不容易。可別真是給番蠻子給坑了。”
“對呀,就算是他這馬不比尋常,試騎要花錢,尋常花個十文二十文也就差不多了,怎么能要三兩銀子這么多,我看番蠻子就是擺明了來坑咱們大康老百姓錢的。”人群里有人復議。
大康和西番的關系一直以來就是不好不壞。因為兩地文化差異的關系,時常有沖突,但又常年通商,也時有通婚的情況,為此兩地百姓,雖然大矛盾沒有,小摩擦卻一直不斷。
這不,本來還只是看熱鬧的人群,一聽這話也都紛紛跟著義憤填膺起來:
“對,番蠻子擺明了就是來騙錢的,騙咱們大康百姓的血汗錢。”
“老人家說的對,三兩銀子都夠買一頭驢了,怎么能說拿就拿。咱們馬市里,那家馬行賣馬試騎還要花錢的。就是官家的馬行,也沒聽說過不買要另付試騎銀子的。”
“什么試騎的銀錢,就是拿病馬坑騙人呢。
差爺我看就得把這個坑人的番蠻子抓起來就對了。免得他在咱們何松鎮的馬市里行誆騙之事。”
“你們康人怎么這樣不講道理!”那番人雖然身的人高馬大五官粗狂,實則也只有十幾歲的年紀。
這會兒本就因為自覺委屈,這會兒還被眾人圍著指責,更是氣的橫眉倒豎,雙目圓瞪,雙手緊緊握著拳頭,番話夾著大康話怒吼了起來:
“我的馬兒是最好的阿哈爾馬,是草原上的神馬。它是驕傲的,不是隨便能給人騎的。我阿爹說了,誰來試馬都得花三兩銀子。
我都說清楚了。明明是你們自己一定要試的,憑什么不想買還要罵我!”
雙方各不相讓,衙役也有些為難起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特別其中一方還是番人,有正經行商文書的,他們衙役也不能隨隨便便抓人,萬一惹出了什么是非,說不準就是影響兩國關系的事。
衙役實在沒辦法,悄悄給了坊市管理一個眼神,
坊市管事硬著頭皮,拉了拉雙方,勸道:“要不然就各退一步。不全退,退個二兩銀子?此事便了了如何。”
“我不答應,這番蠻子就是騙錢的,一兩銀子也不能給他。”瘦小男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咬牙切齒狠狠瞪著番人。
“我也不答應。我阿爸說了,誰要試騎我家的寶馬,就是三兩銀子,少一兩都不行”番人少年同樣也不甘示弱瞪想瘦小男子幾人,口里則是來來去去都相同的幾句話。
兩邊都是倔驢子,誰也不想吃虧。
一下子事情又繞回了原點,坊市的管理衙役都是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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