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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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桐看著被弄臟的地面皺皺眉。
鐘情便帶著身邊的幾個丫鬟走上前,先將詩畫托起來。詩畫還在渾渾噩噩地求饒著,連撐著自己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齊桐不再看她,讓鐘情她們先將她帶出去。
屋子里其余的丫鬟們噤若寒蟬,齊桐這一手殺雞儆猴,效果甚大。她們都恨不得將自己團吧團吧縮起來,別礙了公主的眼。
出了這么一出,齊桐也沒心情再看著這些丫鬟在自己眼前晃悠了,她一手撐著頭倚在小榻上,一手揮了揮。丫鬟婆子們均安靜地退出去。
出了屋子,大家暗自交流了眼神,相熟的便分散開找個無人的角落聚集在一塊兒小聲說話。也有原先便與詩畫熟悉的,暗戳戳地摸到方嬤嬤附近,遙遙關注她院子處的動靜。
鐘情送走了詩畫,進來屋里陪著齊桐。
她看屋子里沒留人伺候,只公主一人閉著眼休憩,便暖了暖手站到齊桐的身后,替她輕輕按揉著頭。
齊桐嘆了口氣:“情兒,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貼心該多好。”
“有我貼心公主還不夠呀?還要讓別的小丫鬟來和我爭寵?”鐘情故意逗趣道。
“你呀!誰能有你貼心呦。”
“阿胭那邊,你這回和方嬤嬤再好好挑個人給她送過去。可別再整那些幺蛾子了。”齊桐向后仰靠著椅背,“我是看出來了,他們舅甥倆都是一個性子。沒得人倆處的好好的,我這個當舅母的反倒要插一手。”
若蕭烈是個喜好女色的,想收納了哪個丫鬟收了便是。可他和卓哥一般,都不是那種好色之人,她便不能讓這些心大的小丫鬟壞了規矩。否則,蕭烈和傅胭還得轉頭埋怨她。她又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呢。
且傅胭的性子她喜歡,外艷內秀,胸有丘壑,不是那等會替夫君收納房中人討好又善妒的唯諾女子。
她知道,外面有些夫人說她齊桐善妒,把持著勇毅公府后宅,以身份威壓著勇毅公。呵!自己管不住自家男人的褲腰帶,反倒是抹黑嫉恨他們恩恩愛愛了。她貴為厲朝嫡長公主,便是從駙馬的身份論,他的夫君本也不該納妾收小。
更何況葉卓嚴于律己,她高興還來不及呢。誰不想獨占夫君的寵愛呢!
推己及人,齊桐睜開眼道:“情兒,你去將晴雀雪雁等人的賣身契都送去給阿胭。”有賣身契在手,也不怕那些小丫鬟再動歪心思了。
鐘情點點頭也不多問,徑直去找來了祈景院里一干人的賣身契。
鐘情:“公主,都在這兒了。”
齊桐:“那你親自送過去吧,也問問她新丫鬟想找個什么性子的,這回挑個阿胭滿意的伺候。”
鐘情應下,剛轉身走了沒兩步,齊桐又喚道:“等等。”
鐘情又走了回來,看向齊桐。
齊桐想了想,改了剛才的說法:“賣身契先放我這兒吧。你去和她說一聲處理結果,讓她得空了來我這兒坐坐,我再親自給她。”
葉卓看重外甥們,齊桐愛屋及烏,也不想和蕭家留下嫌隙。
“好,奴婢知道了。”
“新丫鬟還是讓她自己挑啊。”
“是。”
“去吧。”
鐘情找到祈景院的時候,傅胭正在給石婆婆畫新的花樣。
呆在府里什么事都有丫鬟婆子們搶著做了,石婆婆閑下來便覺得渾身不舒服。正好進了冬天,天氣越來越冷了,石婆婆便想給糯糯做頂暖和的小帽子。聽她這么說,傅胭也來了興趣,打算給石婆婆畫個卡通可愛的小圖樣。
“鐘娘子來啦?”石婆婆先看到了鐘情,連忙放下手里的針線繃子熱情地來迎她。
“石婆婆別出來了,外面風冷,我去去寒氣再進來。”屋子里還有個小寶寶呢。
“咿呀?”屋子里糯糯坐在小床里,歪頭看向新走進來的人。
“小糯糯好呀。”鐘情喜歡孩子,停在糯糯不遠處笑著同小娃娃找招呼。
傅胭也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來抱起糯糯。
“這是鐘娘子,來糯糯叫人,鐘娘子”小糯糯自然還不會說話,但不影響大家伙兒教她說話的熱情。
鐘情稀罕地看著糯糯:“哈哈哈,還小呢。是不是呀,小糯糯?”
糯糯抱著她娘“咿呀咿呀”地說著只有她自己能聽懂的話。
閑聊了兩句,傅胭這才溫聲問她:“鐘娘子過來,是有什么事要告訴我么?”
鐘娘子收了笑意,看向她。
傅胭也看了她一眼,將孩子重新遞給了石婆婆,“石婆婆你先看著點糯糯,我和鐘娘子說說話。”
“哎,你們去吧。”
傅胭帶著鐘娘子坐到了正堂里,身邊也沒丫鬟們伺候。
鐘情先認錯表明公主的態度:“昨兒的事,公主知道了也很生氣。咱們府里往日也調教過小丫鬟,不可亂胡起歪心思。這事兒,還是咱們沒調教好人。”
傅胭搖搖頭,聲音柔柔的卻不責怪她們:“人心難測,鐘娘子無需將她人的過錯背到自己身上來。”
鐘情打量了眼傅胭的神情,瞧她并未又任何生氣埋怨。
這才含著笑音道:“阿胭放心,那壞了心思的丫鬟,公主已經讓人帶走處置了,保管再也不會在府里見到她。”
“她腿腳不便……”傅胭略微提了一嘴。
鐘情解釋道:“這你不用擔心。咱們府上又不是那等胡作非為的人家。她性命無憂,只是畢竟在府里呆了那么多年知曉的多,方嬤嬤大概會重新管教一番再將她送到別府或莊子上做事。”
聽鐘情這么說,知道詩畫性命無憂傅胭便不再多管了。
她又不是圣母,昨兒知道了詩畫的心思,她也如鯁在喉,想想原先那些被忽略的事情,詩畫幾次想近身伺候蕭烈但都被避開了,她仍不舒服。
勇毅公府里的人,公主能不偏袒處理了,傅胭舒了口氣。
傅胭:“鐘娘子回頭替我謝謝公主。”
“這可不用我轉述,公主還讓你得空了過去她那坐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