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云無雨:、、、、、、、、、
三阿哥只管笑著,抬手同二阿哥握了握,沾了一手心子的血也不介意,古有歃血為盟,今兒他們兄弟倆糊了一手的血倒也有幾分相似了。
如此暫時結盟,平日里針鋒相對的兩個人各退一步,竟相處的難得融洽,待前頭的諸位大人退去后,該他們兄弟二人見了皇阿瑪了,眼下也不爭也不搶,還互相謙讓著,見二阿哥行動不便,二阿哥還主動扶了扶二阿哥的手臂,二阿哥卸了一半兒的勁兒壓在三阿哥身上,行走也稍利索了些。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諒兒子們不孝,冒著責罰,到底還是一心想來見了皇阿瑪,一心的想好好侍奉皇阿瑪。”
三阿哥先跪了去,二阿哥一條腿不方便,這會子也只管半蹲著,四爺見狀,佯裝著悲痛過度的樣子愣了一會子,好似反應不過來跟前兒跪著的人是誰,而后才抹了把熬夜熬得通紅的眼睛,叫蘇培盛給兒子們賜座。
“平日里朕一貫的忙碌,又各給你們委派了差事,這連月來都聚少離多,尤其是富靈阿,還遠在廣州,眼下你們兄弟幾個要來齊了,可沒了景顧勒,也是再齊不了了。”
一說這個,四爺又擠了些淚出來,眼神兒雖是愣愣的,可那余光卻是沒離開過二人,三阿哥就罷了,只是低頭嘆,似真含著幾分遺憾的,可二阿哥這個始作俑者卻是裝得極像,幾息的功夫便淚流滿面了,不知道的還當二阿哥是景顧勒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五弟、五弟那樣好、那樣聰慧的人竟就這樣沒了,真真是天妒英才,若是可以,兒子真愿意用自個兒的命來換五弟的命,我們兄弟倆雖之前有些個矛盾,可五弟到底是兒子的弟弟呢,兄弟間哪兒有什么隔夜的仇。”
“早知有如今,兒子便是被五弟打死,也不愿意同他有什么齟齬的,眼下再想跟五弟好好解釋好好相處也是不成了。”
二阿哥著演戲的功夫著實太好了些,引得三阿哥都忍不住側目,他雖近來遠離京城是非,并不知先前二阿哥同景顧勒明里暗里那些較勁兒的事兒,可料想此次大火絕非偶然,少不得同二阿哥沾點兒干系。
他這樣哭,就不怕火上澆油叫皇阿瑪悲痛更甚,更是要徹查此事嗎?
三阿哥想不明白二阿哥的底氣在何處,可也不許自己在二阿哥的襯托之下顯得薄情寡義,便是沒什么好說的,這會子也只管在皇阿瑪跟前兒抹淚,露出一派的悲痛之色。
四爺見狀自是也得配合,硬擠出幾串子淚去,這二三日演戲演得他著實疲得厲害,起先還能哭出來,眼下再流淚只覺得眼睛痛,便只管拿帕子捂著臉翻了個身兒,只出聲兒不掉淚了。
爺仨哭了一會子,覺得差不多了,四爺吸了吸鼻尖兒搓了搓眼睛,啞著嗓子勸慰了一句。
“若你們五弟在天有靈,瞧見你們做哥哥的這樣惦念著他,想來他也能放心的走了,罷了,你們回吧,不必侍疾,叫朕好好的靜一靜便罷了。”
二阿哥三阿哥頗不愿走,想著這會子只顧著哭了,也沒能說些個有用的,可皇阿瑪這狀態,瞧著也不是說什么的好時機,兄弟二人相視一眼,只得規規矩矩的退了出去。
四爺合著眼睛沒再看人,沒一會兒,等著年甜恬回來了,四爺這才一骨碌從龍榻上起了身,緊忙洗了把臉,活動了些個筋骨,別看這幾日沒上朝亦沒管朝廷的事兒,可這日日在人前兒裝病也不是什么輕松的活兒。
年甜恬遞給四爺一盞茶去,對著人搓得略腫的眼皮子也是好笑:“沒瞧出來,爺這裝哭的本事還真真不錯,且將怡親王都唬住了,剛剛怡親王和兆佳氏還私下拉著我問呢,只覺得景顧勒少說也得受了些傷的,待親見了景顧勒,這才相信咱們所言非虛。”
四爺失笑,這一大早哭得他口干舌燥,一口將普洱飲盡,這才拉著年甜恬好生坐下來歇會子。
“這演戲演得爺心力交瘁的,明兒真不能再見了外人了,只管說爺心疾甚重,須得靜養才是,另抬舉了二阿哥三阿哥去,下頭人便也顧不得來打攪爺了。”
“爺要如何抬舉他們二人?既是抬舉了二阿哥三阿哥了,那我們六阿哥七阿哥呢?”
年甜恬深知四爺抬舉二阿哥三阿哥乃是權宜之計,二阿哥之后必落不得好,若三阿哥在此期間有什么異動,定然也同二阿哥一般結局。
然她心中對二阿哥厭煩透頂,便是權宜之計也見不得只他過得好,忍不住含著些氣勁勁兒的問了一句,定要給他的富靈阿和啟明也討來些好處。
四爺忍不住抿著唇笑,他豈能不知小格格的心思,只是他的小格格一貫的寬宏大量,因著景顧勒福晉的事兒也是惱了,可便是惱了也這樣可愛惹人。
忍不住捏了捏年甜恬的臉蛋兒去,四爺只管笑著順了小格格的意思:“咱們六七阿哥可再好不過了,只是不知娘娘想叫爺如何抬舉,要不還一下子封了親王去?”
年甜恬嗔了四爺一眼,輕哼一聲兒:“那倒也不必,我能替孩子們張這個嘴,爺不知咱萬歲爺肯不肯呢?”
“凡宮里當娘娘的,哪個不為自個兒的孩子做打算,凡承雨露時定然是百般的討好,哄得你們做皇帝的心花怒放了,我的孩子便能得了好去,偏就我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替孩子們求,也不知道哄人,好不容易不平一句還叫你這樣打趣。”
“親王?我可沒那么大的心呢!”
說罷,年甜恬給四爺甩著臉子,直接扭身兒不愿跟四爺搭話了,一邊兒心里煩著二阿哥見不得二阿哥好,一邊兒又覺得自己在四爺跟前兒跟他的長子慪氣面子上忒掛不住。
倒也不怨四爺這樣拐彎抹角的設計人浪費時間,她知道眼下沒什么證據,四爺也不好直接處置了人,為的不過是個出師有名,真論喜歡,二阿哥也排不上號的,可她瞧見二阿哥那假惺惺的臉就煩,說話間不由得就帶了情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