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戰神教會，硝煙和火炮的味道已經散去很多。
各處起火的位置已經被撲滅，城墻下，已經搭起的臨時帳篷里，不少士兵抬著擔架將傷員運下城樓。
地面之上，血污已經被洗刷，一隊隊城衛軍在非凡者的陪同下，在整個東伽斯郡內尋找墜落天空的鳥類非凡生物尸體。
看著已經有行人走動的街道，蘇離對奧莉說道：
“這次的防衛戰還不算太慘烈，有你們戰神教會參與，超凡生物對城鎮的破壞還在可接受的范圍之內。”
奧莉嘆了口氣，對蘇離說道：
“你參與的只是咱們戰神教會負責的這段城墻。”
“北邊的冒險家公會，和東邊的軍方負責區域，狀況可就慘多了。”
“雖然牧首大人及時出手，擊殺了天災級的地震獸，可倒塌的房屋，引發的雷暴，依然波及了不少普通人的民宅，據統計，全城人員的傷亡數量已經上萬。”
蘇離有些震驚，不禁問道：
“怎么會這么多？軍方和冒險家公會不是也都有超凡強者嗎？”
奧莉搖頭說道：
“除了獸潮帶來的傷亡，城內不少邪教都有所動作。”
“其中冒險家公會負責的區域最為慘烈，不少獸人冒險家突然臨時倒戈，洞開了城門。”
“雖然早有防范，但沒想到這些獸人冒險家居然會直接失控，畸變成了瘋狂的怪物。”
聊起這方面的事，奧莉顯得憂心忡忡。
次人和人類的矛盾本來就大。
這次事件之后，恐怕整個南大陸的普通人，會更加害怕獸人。
蘇離聞言不禁默然。
難怪各大正神教會，一直致力于非凡生物的收容。
僅僅是一次不成功的獸潮襲擊，就導致了這么多普通人的遇難。
超凡生物和人類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其中的獸人只是這種矛盾的產物。
他們本來也是人類的一員，但在超凡力量的污染面前，幸存的人類逐漸畸變，成了人類眼中的怪物。
教會沒辦法不接納這群異類，因為從本質上講，非凡者們不過是長著人形外表的畸變者罷了。
順著城門走到城外，巨大的吊索已經將天空之鯨的尸體從護城河里打撈出來。
大量混雜著超凡生物血液，帶有強烈污染的護城河河水已經被蒸汽教會抽干。
不少研究人員穿戴著防護服，將一桶桶污染嚴重的水源進行凈化處理。
這是為了防止它們滲入地下，與井水混合，導致普通人畸變生病的必要手段。
許多死去的超凡生物尸體，也被分門別類逐一裝袋封存。
即使過去一天時間，繁重龐大的工作量依舊沒有停歇，城外被牧首使用封印物劈出的壕溝里，不少被決定遺棄的超凡生物獸骸，已經堆積如山，正在進行焚燒處理。
后續，這些骨灰將被拉到指定的位置，進行深埋，以防止二次污染。
看著殘破的城墻，以及遠處焚燒產生的大量濃煙，親身經歷了戰爭的蘇離不禁感覺到人類的渺小。
恐怕在眾神眼里，他們也不過是大一些的螻蟻，僅此而已。
奧莉打斷了蘇離對戰爭的思考，指著遠處晾在空地上，身體有諸多傷痕的天空之鯨說道：
“走吧，去看看你的戰利品。”
“死后的天空之鯨，污染并不算嚴重，但長時間的晾曬，尸體容易發生鯨爆。”
蘇離作為動物學家，對鯨爆并不陌生。
所謂的鯨爆，跟蘇離認知中的普通鯨魚爆炸事件相同。
是天空之鯨死前吃了很多生物。
這些東西在胃里腐化，產生大量瓦斯般的氣體，包含甲烷、硫化氫以及氨。
鯨死后，內部組織與器官腐敗的速度越快，細菌擴散的速度也越快，身體的蛋白質分解，產生更多氣體，增加腹部與腸道的壓力。
若處置不當，極可能發生爆炸。
不過，相比較起普通鯨魚的爆炸，作為超凡生物的天空之鯨，爆炸的威力將會更大，污染的嚴重程度蘇離不敢想象。
所以蘇離也不敢怠慢，加快腳步和奧莉一起來到天空之鯨的尸體處。
穿過層層守衛拉起的警戒線，蘇離順利來到了天空之鯨的附近。
此時，幾名研究人員正穿著防護服，測量和記錄著天空之鯨的噸位，長度等等數據，不遠處還有專門負責外表皮收容的解刨師，已經籌備解刨工具。
在天空之鯨的周圍，已經挖好了引流非凡血液的溝槽，數個如同小型池塘般的坑渠已經被天空之鯨的血液填滿。
看樣子，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如果蘇離再不趕到現場，他們就打算對這頭長達三十多米的天空之鯨進行解刨了。
奧莉對天空之鯨身邊的記錄官說道：
“這位就是擊殺天空之鯨的值夜者蘇離，請您指導他進行開腹吧。”
記錄官摘下防護面具，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顯然，在天氣炎熱的南大陸，穿著密不透氣的防護服在室外工作，是一件相當辛苦的事情。
記錄官右手握拳，擊打了一下胸口，行了一個戰神教會的禮節。
而蘇離則在胸前連點四下，表示回應。
記錄官操著一口東伽斯郡特有的口音說道：
“您好，尊敬的值夜者，我們已經完成了收容物的放血，您只需要在鯨側畫十字的位置開刀即可。”
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去。
蘇離看到了用特殊標記筆在鯨魚腹部位置畫好的十字標記。
沒有任何猶豫，蘇離拔出失落之刃，按照對方的指示，使用黑夜之力驅動刀刃。
隨著漆黑的長刀切開腹部，大量的油脂和厚實的紅色肉質被切開。
這里靠近天空之鯨的排泄口，隨著蘇離破開表皮刀刃一直向上劃開，蘇離見到了一個足有十幾米長的巨大胃部皮囊。
看著鼓脹的胃部，記錄官再次指點道：
“切開的動作要小心，里面可能含有一定的強腐蝕胃酸。”
扣上奧莉遞來的面具，蘇離沒有猶豫，長刀再次揮動。
隨著堅韌厚重的胃壁被破開，里面露出了大量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