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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戀愛時留下了難忘的回憶,姜悅很喜歡依偎在陵海村小霸王懷里蹲守的感覺。地下停車場又不冷,她就這么小鳥依人般靠在他懷里,閉著雙眼說起結婚的事。
“陵海辦一次,新康辦一次,江城也要辦一次,能舉辦三次婚禮,想想是挺浪漫的,可五一就那么幾天假期,跟趕場似的要跑那么多地方,想想就累。”
“嫌累就辦一次,新康和江城那邊我跟他們說。”
“我都已經答應你爸和陳支他們了,再說累我也愿意,累并幸福著。”
韓昕一樣喜歡這樣的二人世界,輕撫著她的肩膀:“那得多準備幾身禮服,不然到時候沒得換。”
姜悅睜開雙眼,仰頭嬉笑道:“潔白色的婚紗和大紅的中式禮服都要準備,我不想去租,我不愿意穿人家穿過的。”
“買,必須是全新的!”
“那要花好多錢。”
“不管花多少錢,到時候找小媽報銷,哈哈哈。”
“那樣你這樣的,我們又不是沒工資。”姜悅噗嗤一笑,想想又說道:“買的不一定合身,可能要訂做。”
結婚,一輩子就這么一次。
加之在部隊時吃部隊的、穿部隊的,調回老家之后又發現老爸很有錢,韓昕對錢本來就沒什么概念,不假思索地笑道:“那就早點兒訂做,明天不一定有時間,后天怎么樣?”
“后天,后天也不是不可以,但訂做的太早,萬一到時候長胖了,穿著不合身怎么辦。”
“那就控制住體重。”
韓昕不由想起表妹,不禁笑道:“這方面我們要向琳琳學習,懷孕前她每天都稱體重。不但自己稱,還幫那些參加藝考培訓的學員稱,多一斤都不行,搞得跟參加奧運會的那些舉重運動員似的。”
專業舞蹈演員對身材和體重的要求真的很高,許琳琳為保持身材和體重,懷孕前不但極少吃肉,甚至連米飯都不敢多吃,排骨湯、老母雞湯更是一口都不敢喝,每天就知道吃水果。
一想到許琳琳過的那種日子,姜悅吐吐舌頭:“我可做不到她那么自律,既管不住嘴,也邁不開腿。”
小兩口正聊著,曹星河突然打來電話。
“老板,渡口這邊完事了,陳主任和霍總那邊也簽約了,我正跟食藥公司的劉總去你那邊的路上。”
“人贓俱獲,嫌疑人都交代了?”這里沒外人,韓昕覺得沒必要說那么婉轉。
曹星河扶著方向盤,咧嘴笑道:“光在渡口就查獲仿冒茅臺、五糧液和劍南春的假酒五十八箱。市場監督局的人鑒定過,人家說查獲的這些酒包裝的密封性差、酒體差,一看就知道是小作坊做出來的。姓陳的也交代了,承認進的假酒,分銷的也是假酒。”
作為曾經的酒友,韓昕很討厭別人賣假酒,好奇地問:“好酒不都有防偽嗎,防偽他們是怎么做的?”
“酒瓶是真的,應該是從酒店收購的。至于防偽,酒瓶上的貼紙做工比較粗糙。我不喝酒,就算喝也喝不起那么貴的酒。我不懂,但市場監督局的人懂。人家說剛查獲的這批茅臺包裝上的油墨,跟真茅臺包裝上的油墨有差異。”
“什么差異?”
“真的是一個個小點組成的,而我們剛查獲的這批假酒上的,是用刷子刷出來的。”
曹星河看了一眼倒車鏡里連夜過來辦案的車隊,補充道:“姓陳的交代,你正在盯的那個大老板不但給他供貨,還專門請人幫著搞了一個假網站,酒的編號和用手機掃描什么的,都能在假網站上查詢到,都能跟他們所謂的官網對上。”
韓昕徹底服了,嘀咕道:“這是造假造全套啊!”
“是啊,很專業。”
“你們大概什么時候到?”
“正在過江,最多半個小時。”
“有沒有聯系這邊的同行,夜里能行動嗎?”
“劉政委說聯系過了,說今晚值班的楊局親自幫著跟沙州公安局協調的,等到了地方就采取行動,估計轄區派出所的人已經到了小區附近。”
“等會兒行動好,大過年的,用不著拖泥帶水,就應該速戰速決。”
“老板,你是想著何叔那邊吧。”
“有點,他那邊盯的人,比我盯的這個有意思多了。”
聽說市局食藥環偵支隊的劉政委親自帶隊過來端制假窩點,本地派出所的同行很可能正在附近待命,姜悅連忙坐直身體,整理衣服。
又沒做少兒不宜的事,至于這么緊張嗎?
韓昕忍不住笑了。
姜悅瞪了他一眼,低聲問:“老公,等會兒你上不上去?”
“既然來了,肯定要上去看看。我見過很多次制毒工廠,就是沒見過制假窩點,當然要開開眼界。”
“等會兒能不能帶我上去,讓我也長長見識?”
“沒問題。”
“就這么說定了,等會兒不許反悔。”
“放心吧,等會兒我們一起上去。”
十一點二十七分,三輛懸掛地方牌照的轎車緩緩開進地下停車場。
韓昕一眼就認出前面那輛是禁毒支隊借給“科瑞咨詢”的車,立馬推開門跳下車迎了上去。
曹星河顧不上把車倒進車位,連忙下面介紹:“劉政委,這位就是我們韓大。韓大,這位是食藥環偵支隊的劉政委。”
“劉政委好。”
“韓昕同志,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早就久仰你的大名。”
今晚收獲很大,劉政委是真高興,抬起胳膊回了個禮,隨即緊握著他的手:“這次你們幫了我們大忙,不但給我提供情報線索,還讓你這個英模大過年的親自幫我們蹲守。”
韓昕笑道:“應該的,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
劉政委不認識跟過來的姜悅,以為姜悅也是“科瑞咨詢”的特情,并且一起參加行動的有市場監督局的執法人員,就這么介紹不方便也不利于保密,干脆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行動。”
“行,這邊請。”
“協助我們的行動的派出所的同志這會兒已經到了一樓,他們應該找過物業,手里應該有卡。”
“貨梯上樓不用刷卡。”
“太好了,那就直接上去吧。”
民警輔警和市場監督局的十幾個人,跟著韓昕一起擠進電梯,直接來到嫌疑人所在的樓層。
眾人剛走出電梯,轄區派出所的民警輔警和食藥環偵支隊的兩個民警也從客梯里出來了。
負責提供協助的是個老民警,經驗豐富,用不著劉政委交代。
人家跟劉政委等人微微點了下頭,就很默契地走上前敲門:“張老板,休息了嗎,麻煩你開下門。”
等了大約一分鐘,一個男子在里面問:“誰啊,這么晚了什么事?”
“我是物業的,馬上要成立業委會,麻煩你幫著填個表。”
“明天填行嗎,我都睡下了。”
“我們就是擔心白天找不到人,才晚上過來敲門的,不好意思,幫幫忙,很簡單的。”
“好吧,等等,我穿下衣服。”
小區不但確實在籌建業委會,而且因為籌建業主委員會的事兒鬧出了不少矛盾,里面的男子早有耳聞,并沒有起疑心。
又等了大約三分鐘,防盜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了。
“不許動,我們是公安局!”
“進去,進去再說!”
從劉政委帶著大部隊趕到的那一刻,韓昕就成了打醬油的,跟姜悅站在最后面,只見派出所的老民警和劉政委等人擠了進去。
本以為剛才開門的男子會喊冤叫屈,沒想到就這么沒了動靜。
等跟著眾人走進客廳,才發現一個穿著睡衣的中年男子,正被一個民警摁住蹲在茶幾邊,一個穿著睡衣的三十來歲的女子,站在洗手池邊被嚇得魂不守舍。
而不足三十平米的客廳里,一片狼藉!
隨意堆放著多種品牌白酒的外包裝、空瓶子,已經加工好的成品酒碼在電視墻左側,從包裝箱上看仿冒的酒有劍南春、五糧液和茅臺。
難怪他們不敢喊冤枉呢,原來這套實際面積約九十平的房子就是制假窩點,都已經被人贓俱獲了,喊冤也沒用。
劉政委一邊示意部下們取證,一邊問:“叫什么名字?”
“張銘。”
“知道我們為什么來找你嗎?”
嫌疑人忐忑地說:“知道。”
劉政委追問道:“知道什么?”
“做……做假酒。”
“這些瓶子從哪兒來的?”
“收購的。”
“從哪兒收的?”
“酒店。”
“這些包裝呢?”
“網上買的。”
嫌疑人有問必答,很配合。
劉政委有股一拳打空的感覺,干脆指指地上的一箱空瓶:“演示下,是怎么罐裝怎么包裝的。”
“好的。”嫌疑人回頭看了看那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女子,老老實實的拿起一個五糧液的空瓶子,放到鋪著一張塑料臺布的茶幾上,插上一個漏斗。隨即打開一瓶金六福,就這么直接罐裝進去。
“金六福是從哪兒來的?”
“買的。”
“多少錢一瓶?”
“七八十。”
“別看了,繼續操作。”
嫌疑人愣了愣,連忙翻出一張標簽紙,小心翼翼地貼了上去,又從紙箱里翻找出一個瓶蓋,扣到瓶口,拿起一個小小的橡膠錘,砰一聲,簡單粗暴的敲擊到位。
七八十塊錢一瓶的金六福,就這么經過罐裝、貼標包裝,搖身一變成了價值一千多元的五糧液!
劉政委跟韓昕、姜悅一樣大開眼界,催促道:“繼續,還有劍南春和茅臺呢。”
“哦。”
一下子來了這么多警察,有人在拍照,有人在拍視頻,還有幾個便衣在鑒定。嫌疑人不敢耍花槍,老老實實拿來一個空瓶,繼續忙碌起來。
一半綿竹、一半金六福,這么勾兌罐裝就變成了劍南春。
至于茅臺那就更簡單了,直接用塑料桶裝的醬香型散酒往瓶子里罐,然后貼標,封蓋,裝盒……賣得最貴的假冒茅臺,相比假冒的五糧液和劍南春,其成本反而最低。
韓昕禁不住笑了,姜悅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劉政委很想笑卻顧不上笑,追問道:“你那個驗證真偽的官網怎么回事?”
嫌疑人擦干手,忐忑地說:“在網上請人家幫著做的。”
“花多少錢?”
“三萬。”
“有聯系方式嗎?”
“有。”剛被銬上的嫌疑人指指剛被搜出來的手機,耷拉著腦袋說:“手機里有他的微信。”
劉政委俯身拿起手機,讓他解開鎖屏,隨即接過手機,點開微信,一邊翻看著一邊問:“是哪個?”
“這個。”
“從什么時候開始制假售假的,一共做了多少假酒?”
審訊需要時間,并且這一屋子證物要拉走。
這熱鬧再看下去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時候,韓昕跟劉政委耳語了兩句,轉身跟姜悅和曹星河使了個眼色,悄悄打開防盜門走了出來。
“老板,現在去哪兒?”曹星河急切地問。
韓昕走到電梯口,輕描淡寫地說:“回去休息。”
“何叔和柳總那邊呢?”
“國保分公司已經介入了,我們插不上手,而且這種事也不能瞎摻和。”
“好吧,那先回去。”
抓制假售假的嫌疑人,哪有抓特務有意思!
曹星河真有那么點小郁悶,很羨慕正在協助國保支隊偵查的何俊、柳貝貝和趙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