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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結束,宣布成績。
分局十二個民警全部及格,過幾天都能領到持槍證。
回陵海的路上,去年入警的頭墩派出所內勤小姐姐心有余悸地問:“韓隊,你怎么搞的,那會兒真把我們嚇死了!”
韓昕撓撓頭:“不是沒怎么打過槍嗎,一摸到槍就想打。”
內勤小姐姐追問道:“你在部隊沒打過?”
一個去年追過內勤小姐姐的哥們,湊過來拍拍韓昕肩膀:“韓隊以前在部隊打的是長槍,好不容易打一次手槍,他就控制不住了。”
眾人頓時哄笑起來,連開車的輔警都忍不住笑了。
內勤小姐姐雖然有了男朋友,但依然很單純,不知道他們在笑什么,一臉茫然:“這有什么控制不住的?”
“控制不住就想打,就想射擊。”
“你們男生是不是都喜歡打手槍?”
同樣是去年入警的一個小姐姐,趕緊拉拉她胳膊:“若慧,別搭理他們,他們就是一群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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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勤小姐姐猛然反應過來,氣得咬牙切齒:“徐亞軍,你混蛋!”
韓昕雖然也笑了,但作為車內職務最高的民警,覺得有必要維護人民警察的光榮形象,連忙道:“好了好了,別鬧了,都坐好,系上安全帶,安全第一。”
“韓隊,我錯了。若慧妹妹,對不起,等會兒請你吃飯,給你賠罪。”
“請若慧一個人算什么,要請全請。”
“對,必須全請。”
說說笑笑,一會兒就到了分局。
開自己的車,各回各家。
表妹已經回來了,正在站在門口跟女鄰居聊天。
原來女鄰居是出來表示感謝的,她那個小姐妹已經在王瘸子的介紹下租到了房子,并且就租在這棟樓。
房客很爽快,房東說多少錢一個月,人家就給多少錢一個月。不但沒討價還價,甚至一簽協議就交了一年房租,打算這幾天搬過來,據說也姓韓。
許琳琳帶上門,喃喃地說:“這么巧,居然也姓韓!”
韓昕打開鞋柜,笑道:“韓是大姓,不過姓許的也不少。”
許琳琳對姓氏不感興趣,捧起剛才沒顧上喝的水問:“哥,你今天怎么穿這一身。”
“今天參加訓練的。”
“我以為只有部隊要訓練呢,沒想到警察也要訓練。”
“晚上吃什么,在家吃還是出去吃?”
“我出去吃,你隨便。”
“晚上有約會?”
“不告訴你!”
韓昕笑看著她問:“有男朋友了?”
許琳琳嘻嘻笑道:“哥,我的事用不著我爸我媽管,一樣用不著你管,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韓昕不想粗暴干涉她的感情生活,笑道:“我不會管你的事,但我的事需要你管!什么時候幫我約‘愛美麗’,我已經等好幾天了。”
“差點忘了,我這就給她發微信。”
“這么大的事,你竟然能忘!”
“著什么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懂不。”
許琳琳放下茶杯拿起手機,一邊給“愛美麗”發微信,一邊笑問道:“哥,你是不是想女朋友想瘋了,難道你們單位就沒有合適的?”
韓昕穿上拖鞋走進房間,無奈地說:“我們分局女警也不算少,但全嫁了人,沒嫁人的也全有了男朋友。”
“真可憐。”
“所以你要抓點緊,你不是歌舞團的嗎,要是‘愛美麗’不行,就幫我介紹個歌舞團的。”
“團里的小姐姐也全有男朋友。”
“好吧,就看‘愛美麗’的了。”
“OK,她答應了,她明天中午有時間!”
“明天星期幾?”
“明天周六,你正好休息,明天上午十點半去找我。明天我要上班,她也要上班,正好喊她出來吃個飯,第一次見面肯定不能吃火鍋,我得想想去哪兒吃。”
許琳琳放下手機,跑到門邊,一臉得意。
韓昕穿上外套,回頭笑道:“慢慢想,好好想,隨便去哪兒,我請客。”
許琳琳瞪了他一眼:“這不是廢話嗎,給你介紹女朋友,你不請難道讓我請?”
與此同時,剛回到家的程文明,在愛人的幫助下換上睡衣,走進書房帶上門,坐下來撥通了老鄉的電話。
“老程,什么事?”
“我今天在培訓中心靶場遇到個新警,槍打的不錯。后來看了下參加考核人員的名單,才知道他是陵海分局刑警大隊的禁毒民警,是從南云邊防調回來的。”
任忠年被搞得一頭霧水,下意識問:“然后呢?”
程文明看著妻子剛泡的茶,笑道:“你是禁毒大隊長,前幾天還去陵海參加過禁毒專項行動的總結大會,我以為你認識呢。”
“你說的這個人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大概多大?”
“姓韓,叫韓昕,大概二十五六歲。”
“陵海那邊的同行我就認識張宇航,你說的這個韓昕我不認識。”
“不認識可以留意下,從南云邊防調回來的,槍打的是真好,看上去也很普通,但給我感覺又不普通。”
任忠年笑問道:“老程,你到底想說什么。”
程文明突然想起個人,敲著桌子說:“他下午穿著作訓服,我那會兒只覺得他很普通,除了槍打的好之外沒別的感覺,這會兒越想他越像一個人。”
“像誰?”
“像李固,特別像李固年輕的時候!”
“真要是像李固,他能穿上警服?”
“我是說他給人的感覺。”
程文明端起茶杯,想想又強調道:“他是從南云邊防調回來的,邊防改制之后留人還留不過來呢,怎么可能輕易放人。他居然能在這個時候,從那么遠的地方調回來,而且槍打的那么好,甚至一調回來就被安排到了禁毒中隊,你仔細想想,是不是有點意思。”
任忠年反應過來:“是有點意思,我問問肖支。”
“陵海跟我們思崗一樣,連吸毒人員都沒幾個。打聽打聽,如果真是個人才,讓他呆在陵海太可惜了。”
“我知道,我這就給肖支打電話。”
任忠年不但聽出了老鄉的言外之意,而且很快就想到了陵海分局剛破獲的2.12案。
上次去陵海分局刑警大隊參觀過,跟陵海分局刑警大隊長黃旭聊過,據黃旭說2.12案剛開始是他們的禁毒中隊偵辦的,后來越辦越大,從偵辦專班升格為專案組,再同市局禁毒支隊聯合偵辦。
他們禁毒中隊就那幾個人,張宇航會偵辦毒案嗎,就算會偵辦他有時間去偵辦嗎?
肯定是老程下午遇到的那個韓昕!
而且老程說的非常有道理,陵海能有什么毒案?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任忠年越想越有意思,拿起手機翻出肖支的號碼撥打過去。
“肖支,我任忠年,你忙不忙,說話方不方便?”
“方便,有什么事?”
肖支心想全濱江公安系統那么多大隊長,你身份最特殊,確切地說背景最深,我就算忙也會說不忙。
任忠年不知道領導在想什么,開門見山地問:“肖支,我想跟您打聽個人,陵海分局禁毒中隊有沒有一個叫韓昕的?”
“忠年,你怎么想到打聽這個的。”別的事肖支可以坦誠相告,但唯獨這件事不可以,不但不可以而且要問清楚。
“肖支,你就告訴陵海分局有沒有這個人。”
“有這個人,還來支隊開過會,那個會你也參加了。”
“果然很普通,我竟然沒注意到。”
“忠年,你是崇港分局的禁毒大隊長,打聽陵海分局的人做什么。”
“好奇。”
“這有什么好奇的?”
任忠年聽出支隊長好像在打掩護,忍不住笑道:“肖支,你們跟陵海分局聯合偵辦的2.12案,這個韓昕有沒有參與偵辦,線索是不是他先發現的?”
有些事可以隱瞞,有些事想瞞也瞞不過去。
肖支沒辦法,只能笑道:“他是參與了,最初的線索也確實是他發現的。”
“這就對了,靠張宇航能破什么案。”
“羨慕人家有個好部下?”
“不只是羨慕,還想見見他,跟他聊聊,肖支,能不能幫著安排一下?”
“你想做什么?”
任忠年不想繞圈子,直言不諱地說:“陵海能有什么毒案,相比晚上一到八點,路上就看不見幾個人的陵海,市區的治安環境多復雜?肖支,你不覺得讓那樣的人呆在陵海太可惜?”
肖支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問道:“你先告訴我,你是怎么想到打聽這個人的。”
“他下午在培訓中心靶場參加過實彈射擊考核,老程說他槍打的不錯。”
“原來是程支發現的。”
“肖支,我是在您眼皮底下開展工作的,連市局機關都在我轄區里,我干不好您臉上也沒面子。能不能幫幫忙,幫我把那小子挖過來!”
“算盤打的挺好,但不可能。”
“為什么?”
“人家既是陵海分局的民警,也是土生土長的陵海人。陵海分局好不容易引進個人才,怎么可能輕易放人,何況人家對能不能調到你們分局不感興趣。”
陵海對濱江沒什么歸屬感,陵海人不愿意來市區,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任忠年并沒有死心,想想又笑道:“他要是愿意調到我們分局,我們可以委以重任,給他舞臺,讓他盡情發揮。”
肖支笑道:“你以為就你重視人才,人家陵海一樣重視人才。那小子調到他們分局還沒兩個月,就已經被任命為副中隊長了,負責全區的毒品案件偵辦,陵海分局給出的這些待遇,你們分局給不了。”
“我可以找我們局領導。”
“晚了。”
“怎么就晚了?”
“因為我和政法委關書記年前不止一次找過你們局領導,想把人家安排到你們分局,結果你們局長說沒編制安排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讓他回陵海老家。”
“有這樣的事!”
“騙你做什么,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你們局領導。”
任忠年怎么也沒想到打聽了半天竟打聽出這個結果,氣得砰砰砰連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