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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解,季卿的目光便也落在了陸嫣的小腹上。
陸嫣腹中的胎兒將將過了三個月,還未顯懷,所以季卿當然也就沒能看出什么所以然來。
雖然什么也沒看出來,但季卿卻是有些謹慎地拉著季朗往后面退了幾步,眼里也多了些警惕:“陸嫣,你莫名其妙地沖出來攔我們的馬車,莫不是想拿了你腹中的孩子來作妖?”
由不得季卿不這樣想。
她可是知道的,陸嫣打從嫁進了靖寧伯府就一直在求子,也正因為如此,陸嫣都已經成了京城許多人眼里的笑話了。
所有人都知道,靖寧伯府的世子夫人有多想懷上身孕。
而現在,陸嫣總算是如愿以償的有了身孕,按常理來說,她應該再高興不過,也再小心謹慎不過的才是,可她的表現卻明顯有異,不好端端的在靖寧伯府呆著養胎,反而是一個人跑了出來,甚至還不顧危險攔季卿的馬車,這怎么看都有種故意拿了她腹中的孩子來找事的意味。
季卿覺得,對于陸嫣,怎么警惕都不嫌多。
陸嫣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季朗的臉上,隨后又看向季卿,她眼里的情緒極為復雜,讓季卿都分辨不出她到底想要表達些什么。
然后,陸嫣開口了。
“季卿,我想跟你談談。”陸嫣道。
季卿斷然拒絕:“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
季卿和陸嫣是表姐妹,因為陸氏與娘家來往得極為密切,所以兩人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季卿自認也沒有什么對不起陸嫣的,尤其是陸嫣后來住在季家的那三年里,她更是想著陸嫣是客,沒少讓著陸嫣。
可就算是如此,陸嫣也從未滿意過,甚至連陸氏對季卿這個親生女兒好都會讓陸嫣覺得不應該。
簡直是荒唐。
后來陸嫣會引了官兵來追捕季卿,季卿的憤怒其實多過于驚訝,以陸嫣對她那莫名其妙的惡意,她會做出這種事來好像也不怎么奇怪了。
不過,既然陸嫣做了那些事,那么她還想再像以前那樣,當作什么都沒發生的與季家,與季卿往來,那卻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季卿的拒絕,是毫不猶豫的。
陸嫣的眼里明顯有了怒色,但她很快也就將這怒色斂下,強忍著怒氣道:“季卿,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討厭你嗎?”
季卿還真不想知道。
有些人的惡意本就來得莫名其妙的,她可沒興趣知道陸嫣的惡意來自于何處。
更何況,如果季卿沒有記錯的話,從她和陸嫣幼時,陸嫣每次見著她就沒有什么好臉色,可見陸嫣對她的惡意是自小就有的,又哪有什么為什么?
季朗也冷笑一聲:“長姐,跟她有什么好說的,咱們走吧。”
想起當初陸嫣是如何可憐兮兮地哭訴著她是如何被季家人苛待的,季朗連看她一眼都嫌多。
季卿點了點頭,便欲與季朗一起重新登上馬車。
見著季卿如此,陸嫣揚聲道:“季卿,我現在可是有著身孕,這天寒地凍的,你說我要是在季家外面站上個大半日……”
語氣之中滿是威脅。
季朗面上現出怒色,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了:“靖寧伯世子子嗣單薄,想來一定很看重你腹中的孩子。”
陸嫣忿忿地看著季朗。
季朗不為所動。
季卿這時卻是改變了主意:“你想與我談什么?咱們去那邊談吧。”
季卿看向了對面的茶樓。
季朗微擰著眉頭,滿是不贊同地道:“長姐……”
季卿忍不住笑了:“朗哥兒,你放心,她不是什么毒蛇猛獸,我也不是沒有自保之力的小孩子,她還能對我做什么不成?”
季朗仍是一臉的不贊同。
不過,見季卿堅持,季朗便也沒有再說什么,而是道:“那我陪長姐一起過去。”
季卿點了點頭。
三人于是進了茶樓,又讓小二找了個適合說話的雅間。
在小二送上茶點之后,季朗關上了雅間的門,自己在門口守著。
他決定了,他要一直守在外面,但凡里面有什么響動,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沖進去,絕不讓陸嫣有機會做出什么傷害到季卿的事。
而雅間里,季卿看著陸嫣:“你想說什么,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陸嫣定定地看著季卿,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我就特別討厭你……”
季卿笑了笑:“看得出來。”
見她這時候還能笑,陸嫣眼里的厭惡更是掩飾不住。
就如陸嫣所說的那樣,她從小就討厭季卿。
陸嫣只比季卿小三個月,兩個人算是前后腳出生的,在還不懂事的時候,陸嫣倒也時常與季卿為伴,跟在季卿身后“表姐”長“表姐”短的。
但隨著兩人一天天長大,陸嫣卻是漸漸壓不住心里對季卿的厭惡了。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是,每到人多的場合,季卿作為季家的長孫女,總是會成為眾人的焦點,而她這個季卿的表妹,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就被人忽略吧。
就算那時候的陸嫣年紀還小,但也足夠讓她明白自己與季卿雖是表姐妹,卻是有著極大的差距的,這讓她覺得,自己是生長在陰暗之中的,只能看著季卿處于陽光之下。
而這,顯然讓陸嫣有些難以接受。
每經歷一次這樣的場合,都會讓陸嫣心里的厭惡增添一分。
再后來,陸嫣的母親去世了,之后繼母進門,陸斌外放,在陸嫣的強烈要求下,她并未隨著陸斌與繼母一起外放,而是留在了京城,并去了季家,在季家一住就是三年。
聽陸嫣說到這里,季卿不由得搖了搖頭。
她是真的沒辦法理解陸嫣的想法。
陸家雖然并不如當時的季家顯赫,但陸家也絕不是什么小門小戶,陸嫣出生于陸家,明明與陸家其他的孩子是受到的同樣的教養的,偏偏就養出了這樣眼皮子淺,又只會盯著別人的東西看,一味埋怨自己擁有的太少的性子,這實在是讓季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或者,有些人的性情本就是天生的,就比如陸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