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大概半個小時后,車終于停靠在了沈冽家門口。
睡了這么一會兒,他的醉意似乎減退了些,起碼下車的時候,動作看著很是穩當。
畫漾攙著他走到他的臥室……
這是時隔三年畫漾第一次進他臥室,和三年前幾乎沒有任何差別,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以前她在他房間里留下的痕跡,都沒有了。
比如她專用的靠墊、她逼迫著他拍的合照、以及寫有她名字的課本……
或許就像他所說的,都過去這么些年了,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畫漾倒是沒有太多失落情緒,畢竟這三年,心理建設不是白做的,如果他能真的放下,她只會替他感到開心。
她把沈冽攙扶到床邊,剛想轉身扶著他躺下,他卻直直地倒了下來,像一座大山一般,壓在了畫漾身上。
畫漾悶哼了一聲,有些無奈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低聲嘟囔:“你確定你是真的醉了?”
哪哪都覺得有故意的成分。
沈冽沒應,雙手摟著他的腰,像曾經一般,將頭埋在她的頸側。
即便喝醉了,即便隔了這么久時間,這動作倒是依舊做得熟門熟路。
帶著酒香的氣息縈繞在畫漾鼻尖,她的心跳得飛快。
畫漾掙扎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沈冽貼在她耳朵邊,嗓音低沉地說了一句:“別鬧。”
語氣中的寵溺和無奈,讓畫漾真的止住了動作。
她安靜地等著,直到察覺身上的人氣息緩緩變得平穩,這才又試著推了下他的肩膀,這次終于成功將他推開。
畫漾起身整理了一下些微凌亂的衣服,而后幫他脫了外套、鞋子,但更多的,終究是沒敢再動。
幸好天氣還暖和,就這么睡著應該也不至于感冒,但她想了想,還是幫他扯了被子蓋在身上。
擔心他不舒服或想吐時沒人照顧,畫漾就這么靜靜地坐在旁邊等著,想確認他睡安穩了再走。
房間里寂靜無聲,除了墻上的鐘表滴滴答答地走著。
畫漾坐在床沿,靜靜看著他沉睡的容顏,腦海里曾經和他一起度過的時光,一幕幕在腦海里播放。
這幾年,她其實沒有經常想起曾經那些事,她還以為自己足夠灑脫,說放也就放下了。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忘是不可能忘的,那些事,只是被她有意地用忙碌充實的時光掩埋在心底、讓自己不去想起罷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畫漾的視線在房間里又掃了一圈,發現他的床頭擺著一本書,書名叫《二十四個比利》。
反正閑著也無聊,畫漾就拿過來看了眼,這才知道這是一部多重人格分裂紀實小說。
他什么時候喜歡上看小說了?
畫漾有些疑惑,卻也沒覺得多奇怪,畢竟睡前找部小說當枕邊讀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低頭翻開到第一頁,認真讀了起來。
正如書名《二十四個比利》所描繪的,書里主人公比利的多重人格達24個之多,不同人格可以互相交流,甚至可以控制對方的行為。
這像一個新世界,畫漾不知不覺,就看得入了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冽側了側頭,睡的不太安穩。
額前的劉海擋了眼睛,大概不太舒服,他皺著眉頭,透出幾分幼稚。
畫漾彎了彎唇,伸手幫他把額前的劉海撥開。
時光就這么迅速地流逝著,不知不覺,墻上的時針就指向了凌晨兩點。
畫漾嚇了一跳,趕緊把書放回原處,又幫他掖了掖被子,而后才放緩腳步,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他的房間。
因為這,畫漾這夜睡得很晚,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臨近十點才下樓吃早餐。
餐桌邊,一個西裝筆挺的身影背對著樓梯口,安靜地拿起桌上的咖啡。
畫漾愣了愣,打了個呵欠后,一邊朝餐桌邊走,一邊閑聊似的問:“哥,你今天怎么換位……”
他一向習慣坐在對面的位置。
然而話說到一半,卻卡殼了。
因為她看清了眼前人的臉,不是畫凜,而是沈冽。
畫漾懊惱地想,果然晚睡傻一天,畫凜怎么可能這個點還在吃早餐嘛,他一向是自律性超強的早起黨。
想起自己剛才打呵欠時那沒什么形象的樣子,畫漾尷尬地笑了笑,說:“早。”
沈冽抬頭看了她一眼,語氣很自然。
“還沒請保姆。”
潛臺詞,他剛回國,家里還沒請保姆,沒人做飯,所以來蹭頓早餐。
“嗯。”畫漾聽懂了,坐下拿起一片面包安靜吃著。
她偷偷抬眸瞄了他一眼。
他看著精神抖擻,面色也很正常,看來那酒確實只是后勁大了些,倒不至于傷身。
“昨天……是你送我回來的?”沈冽喝了口咖啡,淡淡開口。
畫漾一怔,心里不知該不該感到高興,她昨天的祈禱似乎靈驗了。
他真的,斷片了。
畫漾點了點頭,無聲咀嚼著嘴里的面包。
沈冽沉默幾秒,指關節蹭了蹭鼻尖,又問了一句:
“衣服也是你給脫的?”
畫漾本能地以為他說的是外套,于是再次點了點頭。
“下次不用這么徹底。”
沈冽的語氣很坦然,但后半句卻嚇得畫漾差點噎住。
“早上起來我還以為自己被強了。”
畫漾:……???!!!
“等、等等……”畫漾無語地看向他,舉起一只手做發誓狀,“我真的只幫你脫了外套而已。”
沈冽一怔,末了沒什么表情地“哦”了一聲。
但畫漾卻很快抓住了他話里的重點。
“你……半夜對自己做了什么?”
沒敢問出的后半句是:不會在房里裸奔了吧?
沈冽搖頭,“不記得了。”
他只覺得半夜很熱,整個人像被禁錮在一個暖爐里,而后早上醒來的時候,厚重的被子被踢了,自己也是光的。
畫漾撲哧笑了一聲,但在他嚴肅的眼神下,又很快收斂了笑意,問:“那昨晚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
“嗯。”沈冽按了按太陽穴,皺眉點頭道,“也不知道班長哪買的假酒,后勁這么大。”
畫漾暗暗松了口氣。
雖然很不明顯,但沈冽還是察覺到了她的姿態一下從緊張到放松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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