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言脫外套的動作陡然僵住,接著就看小姑娘把自己埋進了他的外套里,還自覺地將外套往自己背后扯了扯,把自己裹住。
“對不起。”景妤哽咽著,也沒有別的話,就一遍遍重復,“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終于懂了,為什么他說,天上的飛鳥和海里的游魚,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和她在一起,他需要面臨的流言蜚語太多了,像今天這樣的冤枉情況,可能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顧梓言的雙手垂在兩側,不自覺便握成了拳。
“不用對不起。”雖然今天偷鉆戒的事情是個意外,但他不得不承認,效果其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樣一來,景妤應該能深刻感受到倆人的差距之大了吧?
“你放心,我以后不逼你了。”因為剛哭過,景妤的嗓音柔得像是掐得出水,“你好好讀書,將來一定要打這些人的臉。”
顧梓言不禁失笑,她的腦回路一向清奇,會想這么遠倒也不奇怪。
但就在他以為勸退計劃成功了的時候,她卻又低低地補了一句:“但我會陪你的,以朋友的身份。”
“景妤……”
“你別再拒絕我了。”景妤收回摟著他腰部的手,轉而捂住耳朵,似乎不想聽他接下來的話,額頭抵著他的胸口,撒嬌似的加了三個字,“好不好?你自己說可以做朋友的。”
顧梓言陡然一噎,拒絕的話就在喉嚨口,卻又硬生生被咽回了肚子里。
算了,反正讓她打消了追求的念頭就好。
最起碼,她父母的要求似乎并沒有到連讓倆人做朋友都不允許的地步。
“好。”
就這一個字,便足以讓景妤懸著的心像墜入溫暖而柔軟的羽毛里,她退開一步,臉上還帶著淚痕,卻笑得極為開朗。
“那你先回去吧,以后我不會再讓你來這種討厭的場合了!”
她朝他揮了揮手,指尖都凍得在微微顫抖,卻還堅持著要看到他走才肯進去。
顧梓言目光微頓,不知道是出于愧疚還是什么,終于還是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走到她面前,將外套套在她身上。
而后安靜地轉身離開了。
雖然一件薄薄的外套對于景妤來講,其實沒有太大的保暖作用,但顧梓言明白,他必須做點什么,才能讓她對今天的一切不那么愧疚。
而效果也確實如他所料。
他的這件外套對于景妤來說,完全不只是一件普通的外套,更是來自“暗戀對象的關懷”,因此被套上了外套的景妤,體溫陡然升高,連凍白了的小臉都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她開心地把手塞進袖子里,而后一邊往里走,一邊拉上拉鏈。
昂貴典雅的小禮服外,套著一件白藍相間、已經洗得有些泛白的舊校服,怎么看怎么奇怪,但她卻絲毫不在意,就這么走進了宴客廳,仿佛穿著什么高級定制。
有長輩看了過來,無奈地搖了搖頭,大概在想,現在的孩子,還真是越來越不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