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近深夜十點半，沈冽坐在空蕩的客廳里，心緒平靜無波地看完了網絡上的喧囂。
他冷冷扯了扯嘴角，暗滅手機剛想回房，門鈴卻突然響起。
一個人獨居的這幾個月，除了畫漾，沒有來過任何人。
但這么晚了，顯然不會是她。
沈冽站起身，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開門時，眼底驚訝未褪。
“外公。”
白秦天穿著黑色風衣，雖然杵著拐杖但看起來精神矍鑠，身邊甚至都沒有帶助理。
他表情嚴肅地伸手推開他，步履不急不緩地走進客廳，環視了一圈后，輕嘖一聲說：“好好的家不住，怎么，不想看到我？”
這段日子來，看畫漾和外公的相處，沈冽怎么也學到了點。
因而此刻，他只是神態自若地說了句：“當然不是。”
白秦天倒也沒再深究，在畫漾的勸導下，他現在學會了適可而止。
“外公過兩天就回去了。”坐在沙發上，他輕輕往后一靠，把拐杖放在一側，開門見山問：“以前和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白秦天要是不提起，沈冽早就忘了這一茬。
那是在許久之前，沈冽出國去了一趟白氏集團，當時白秦天就對他說，讓他高中畢業就去Y國跟著學習，白氏集團，也到了該換主的時候了。
那時的沈冽，雖然并不希望自己的未來就如此被決定，但說實話，他對于未來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期待。
因而當時，他只是回答了說自己想考慮一下。
而這一考慮，就過了一年半。
見他沉默著沒有回答，白秦天嘆了口氣又說：“你媽是個廢物，我這把老骨頭啊，也只能靠你了。”
沈冽：“……”
氛圍沉寂了好一會兒，沈冽平靜卻堅定地回答：“外公，我可以努力維護好您的心血，但是，我不會出國。”
白秦天倒像是也不意外，反而笑了聲問：“是為了那個小姑娘？”
沈冽沒否認，只說：“是。”
根據這段日子來的觀察，他猜測，白秦天應該不會反對他和畫漾在一起。
果不其然，白秦天只點了點頭，又問：“出國了就不能在一起了？小姑娘這么粘人？”
沈冽想起她平日里的表現，搖了搖頭，眼神里帶著笑意：“是我比較粘人。”
“你！”白秦天撫了撫心口，指著他，又像生氣又像玩笑地說：“果然是你媽生的，也是個小廢物！”
沈冽淡定自若，回懟道：“外公，那您就是老廢物了。”
白秦天：“……”
氣死他了。
白秦天拿起拐杖，起身就打算離開，但還沒邁開腿，卻又被沈冽拉住了手臂。
沈冽沉默了一會兒，鄭重其事地向他保證：“外公，雖然不出國，但我保證，我不會讓您失望。”
白秦天靜靜地看著他，爺孫倆眼神相觸，互不相讓。
末了，白秦天終于又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如釋重負般說：“我知道。”
從凌天科技的事情，他已經完全可以看出這個孫子在商場上的行動力，比起他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