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漾推門而進，包廂里一片昏暗，頭頂炫目卻微弱的燈光閃爍，畫漾環顧四周，順手開了燈。
服務生極為周到地幫她倒了水。
畫漾微微頷首，道了句“謝謝”，而后又問：“請問有筆嗎？”
“有。”服務生也沒問要筆干什么，徑直從口袋里掏出一支筆給了她。
服務生出去后沒多久，顧梓言一行人就勾肩搭背地進了門，沒有預料之中的音樂和蹦迪氛圍，包廂里有的，是锃亮的燈光，以及，一個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認真做題的少女。
似乎感受到聲響，畫漾抬頭看向門口，但沒一會兒又絲毫不受影響地低下了頭。
“等一下，還有一道題就做完了。”
李鬧壓低了聲音，看向其他兩人說：“我怎么覺得……這畫面悲慘之中又有點感人呢？”
夏子冷暗嘆一聲：“是啊，連漾姐都開始學習了，我們還配墮落嗎？”
李鬧：“我們不配。”
唯獨顧梓言從頭到尾都沒什么意外的表情。他舉步走到畫漾身邊坐下，眼神掃過她的習題冊，這才驚訝地發現上面的題目居然都是對的，唯獨最后一道填空題，括號里還空著。
某班有學生55人，其中喜歡體育課的43人，喜歡音樂課的34人，還有4個既不喜歡體育課也不喜歡音樂課，那該班既喜歡體育課又喜歡音樂課的人數為_____人。
她眉頭輕蹙，手里攥著筆遲遲沒有動，看起來似乎是被難住了。
顧梓言眼底蘊滿了溫柔，低聲提醒道：“你假設既喜歡體育課又喜歡音樂課的人數為X人，然后算算只喜歡體育課和音樂課的人數。”
畫漾愣了愣，低頭在草稿紙上一邊寫一邊自言自語：“如果既喜歡體育課又喜歡音樂課的人數是X人，那么只喜歡體育課的是……”
李鬧和夏子冷也湊熱鬧似的走到畫漾旁邊低頭看她寫作業。
過了一會兒，她驚喜地抬起頭看向顧梓言：“26？”
顧梓言輕笑著點了點頭。
“謝謝。”畫漾松了口氣，這樣阮棠交代的今天的任務就完成了。
“不客氣。”顧梓言的視線停留在她的側臉。
李鬧指了指這道題，一本正經地說：“這題不對。”
畫漾驚了，連顧梓言都說是對的。
“怎么不對？”
“一個班55個人，喜歡體育課的怎么可能只有43人？會有人不喜歡上體育課嗎？”
包廂里陷入了沉寂。
隱約只能聽到隔壁包廂傳來的音樂聲。
末了夏子冷拍了拍李鬧的肩膀，滿臉悲壯地說：“鬧哥，看來我們真的該好好學習了。”
“你滾！”李鬧虛踹了夏子冷一腳。
倆人嘻嘻哈哈間，畫漾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卻驚訝地發現，杯子里的水還是溫的。
照理來說，她在開著空調的包廂里坐了這么久，溫水應該已經涼透了才對。
唯一的可能，就是顧梓言剛才幫她換了溫水。
畫漾側頭看去，顧梓言正專心地低頭幫李鬧和夏子冷倒水，眼眸垂下，長長的睫毛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于眼底落下一片淡淡的陰影，表情是淡定又溫柔的，正如他此刻的動作。
不知是否是察覺到她的視線，顧梓言望了過來。
視線相觸，畫漾沒有絲毫尷尬，舉了舉手里的杯子，揚起笑容，低聲又說了句：“謝謝。”
顧梓言也笑了，放下手里的水壺，一本正經地對她說：“不然下次多說一句謝謝，就罰你多做一張試卷？”
“我錯了。”畫漾趕緊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