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跟漏進黑夜里的一束光似的,沖散他周遭的黑暗。
蘇羨雙唇緊緊抿了起來,就連望著她的目光也一眨不眨地,同情他可憐他吧。
這樣,就舍不得放開他了。
風很大,時柚的幾縷發絲被風吹的搖搖晃晃,像是蕩漾在他心尖兒上。
蘇羨漫不經心的伸手,幫她把散落的發絲勾到了耳后。
蘇媚將軍回頭看見你儂我儂的兩人,這暴擊場面,誤傷率實在太高。
她都看不下去了:“羨兒,你上前來,母親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蘇羨只能乖乖走上前去。
蘇媚將軍一開口就是責備的話語:“你這像什么話,在外也不知分寸,萬一傳出去,那些大臣在女皇面前彈劾你狐媚殿下……你讓我臉往哪擱!”
蘇羨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緊,面上卻很無辜:“母親,不是你希望我得到恩寵嗎,怎么現在反而怕我丟了你的面子。”
蘇媚將軍擰了擰眉:“你既已得寵,便替懷景在殿下面前說說好話,若是他也能進長樂宮……”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蘇羨打斷了。
蘇羨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殘忍又妖冶,“母親想多了,我不會讓任何人分走殿下的寵愛……”
蘇媚將軍整個人都愣住了:“你……”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蘇羨眼里見到如此濃烈的占有欲。
他是瘋了嗎?
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在這個時代不是沒有,不過絕對不會出現在皇家女子身上。
時柚見蘇羨臉色不太好,走了過來詢問:“怎么了?不舒服?”
“殿下,蘇將軍說要往你后院里塞人,讓我多美言幾句。”
蘇媚將軍:“……”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剛才說了什么?
時柚皺了皺眉:“蘇將軍莫不是想要將手伸進我的后院?”
“微臣不敢。”
“微臣只是擔心殿下獨寵一人,會招人閑話,說蘇正君是禍國殃民的禍水。”
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瞄了眼蘇羨脖子上露出來的紅痕。
時柚倒是沒有推脫,把責任都攬在了了自己身上。
在眾人面前挑起蘇羨的下巴,口吻寵溺,“是我不好,不懂節制,讓人看了笑話,下次輕點,嗯?”
這口吻,帶著無限縱容,聽得人心坎兒都軟呼呼的。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好。”蘇羨笑著回。
現在一旁的蘇懷景難以相信,羨慕、嫉妒,一股腦兒都涌了出來。
時柚放下捏著他下巴的手,岔開了話題:“初來將軍府,這景致倒是不錯。”
蘇媚將軍也想結束剛才那個尷尬的話題:“殿下既是有興致,那不如,讓蘇正君帶您觀賞一番如何?”
時柚頜首:“好。”
“羨兒,帶殿下到府里轉轉。”
“是,母親。”
說完,蘇羨便牽著時柚從小道上走了。
蘇媚將軍也先回了書房。
不久后,原地只剩下幾個少年。
蘇懷景咬了咬牙:“你看那蘇羨現在多得意,仗著自己成了殿下的正君,居然對我也傲了起來。”
“新官上任還三把火呢,大婚才幾日?自然是得寵的!”一旁的白衣少年冷哼。
“他現在是大皇女的正君,我們也不能像過去那樣對他任意拿捏,做得太過,母親會生氣的。”穿著黑衣的少年插了句嘴。
“但只要殿下喜歡上了別人,他就沒了依靠,得意不起來了。”
蘇懷景不經意說了句:“你們說他若是死了,殿下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三弟,你瘋了!”
“我就是開開玩笑,何必如此當真!”
花園里。
灌木叢后面有條小道,連接著幾座假山。
纏繞的藤蔓,將這里襯得十分幽靜。
蘇羨眸子微微瞇了下,他突然上前,拉住時柚,將她按在旁邊的假山上。
時柚還沒反應過來,陰影壓下來,炙.熱的氣息已經放肆地堵在了她的唇上。
時柚背后是冰冷的石壁,身前是他的胸膛,他抓著她手的手指也涼,身前身后兩重天,那種氣息糾纏在一起的熱使她的臉紅得能滴血,心臟猛烈地跳動著。
他毫不費力便撬開了她的齒關,喉結滾動,雪白的牙齒輕輕的,試探的,咬了一口。
他想做這樣做很久了。
唇上傳來腥甜的血腥味,彌漫在淡香的唇齒間,他這才恍然的退開。
時柚還在喘,一邊喘一邊怒道:“蘇羨,你、你是狗嗎?”
時柚覺得男人如此放肆,多半是被慣的,打一頓就好了。
嗯,回去就把他打一頓!
結果話音剛落,就被某只小狼狗變成的小奶狗攬著柔軟的腰往懷里帶,軟軟的發絲蹭著她的側臉,癢得要命。
纖薄的唇漫不經心的擦過雪白的耳垂,低喃了聲:“殿下,別怪我,誰讓你太可口了。”
啊啊啊啊!!!要命!!
“殿下。”
這時,玲瓏尋了過來,在不遠處喊著。
蘇羨替抬手,替她整理好衣襟。
玲瓏看到時柚,眼前一亮,小跑過來,而后忽然皺起了眉頭,湊近了時柚的臉細細看著,“殿下你的嘴唇怎么……有些腫?”
時柚差點噎了一下,咳了咳,用衣袖擋住唇,“被狗咬的。”
蘇羨=那只狗。
玲瓏:“……”
逛完將軍府,時柚和蘇羨留在將軍府用午膳。
席間,蘇家那幾位少年免不得又要給蘇羨找些閑氣受。
不過有時柚撐腰,倒也沒被欺負,反而是蘇懷景因為說錯話被蘇媚將軍罰去抄了經書。
吃完午膳,兩人便回了宮。
瑤華宮。
晏清清正披發坐在梳妝鏡前,聽到探子報來的消息,梳頭的宮女手陡然一抖。
兩根烏黑柔軟的發絲,松松的落在梳齒之間。
宮女臉色一白,忙跪下身來,“奴婢該死,還請二皇女恕罪。”
晏清清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只是淡淡的看向宮女,半晌才道,“起來吧。”
宮女惶惶不安,抬頭看了晏清清好幾眼,確定她并沒計較之意,這才起身,嘴唇緊緊地抿著。
晏清清輕聲道,視線落在銅鏡上,那并不算清晰的鏡子里倒映出一張英氣的臉:“繼續說。”
“司空大人不見了。”剛才說話的那人,硬著頭皮把話說完。
“昨晚一整夜沒回來?”
“是。”
“長樂宮呢,有什么動靜?”
“今早大皇女帶著蘇正君到將軍府回門。”
“蘇正君沒事?”
“看起來不像有事的樣子,而且,長樂宮的人都在傳大皇女寵幸了蘇正君,頗得恩寵。”
“這……怎么可能!”
和她上輩子的經歷完全不一樣。
蘇羨不是雙腿殘疾嗎?
難道因為自己的重生,讓其他人也發生了變化嗎?
還有她那個皇姐,性格也差別太大了!
難不成她也是重生的?
晏清清心底升騰起一股恐慌。
“查!務必要查司空大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