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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面的洗漱間。”葉梵指向洗漱間的方向，抬眸補了一句：“死者是，洪毅。”
“什么？”夏東和錢千驚詫地看向葉梵，以為聽錯了，她說，死者是洪毅？
他們是接到緊急出警的指令趕過來，還不知道死者是誰。
卻沒有想到會是洪毅？
今天常隊申請對洪毅的逮捕證，并帶隊出警抓人，他們自是知道。
李蘭珂的虐殺案最新線索及物證顯示，洪毅有極大的犯罪嫌疑，可是現在，常隊他們沒有抓到人，卻是找到了他的尸體？
葉梵點頭，幽黑的眼睛里涌動著某種情緒，她抿了抿唇瓣道：“你們過來看就清楚了。”
說著，她就朝洗漱走去，夏東和華明提著法醫工具箱跟上，錢千吩咐兩人技術警員開始拍照取證，自己帶著助手跟上去。
當看到洗漱間里面的情景時，夏東和華明皆是瞳孔緊縮，震驚無比。
“嘔……”華明捂著嘴巴干嘔了一聲，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場，可比在解剖室見到尸體的場面刺激多了。
洗漱間里面的空間很大，很豪華，有一個很高端的雙人按摩浴缸，浴缸里面盛滿著水，紅色的血水，在明亮白熾的燈光下，搖曳著溢了出來，順著浴缸壁流了出來，流滿著整個洗漱間，一眼看過去，就像是血色的海洋。
在浴缸邊上跪著一個人，不，是跪著一具男性尸體，他的頭磕在浴缸邊緣處，雙臂自然垂下，后背布滿縱橫交錯的刀口，鮮血還在從他的身上流出來，匯入到‘血色海洋’里。
和李蘭珂被殺現場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浴缸里并沒有花灑，因為沐浴的花灑在另一個位置，距離浴缸所在比較遠，兇手就沒有放到浴缸里。
在腳上套上一次性膠袋，手上帶上手套，走進了洗漱間，地面上的血水已有腳掌那么深了。
錢千的助手拿著相機拍下現場照片，他也從工具箱里拿出工具在地面上的血水取樣，取證，等弄好之后，就對助手點了一下頭，關掉浴缸上的水龍頭。
助手對著出水口拍了幾張照片后，才將堵住出水口的毛巾拿掉，放掉地面上的血水。
待地面上的水都放掉后，夏東和華明才將尸體放平。
“尸體的還是軟的，帶有余溫，死亡時間不超3個小時。”夏東一碰到尸體就開口道。
將尸體放平后，待看到正面，在場的人均倒吸了一口冷氣。
死者的臉上縱橫交錯劃著刀痕，但是還能看得出來，確實是洪毅無疑，尸身上也如李蘭珂一樣，布滿著刀痕，包括四肢，這一點，他們早有預料。
真正讓他們驚得倒吸冷氣的是他空洞的眼框里竟然空空如也，只有不斷滲出的鮮血，眼珠不翼而飛，還有他的下體，竟是被殘暴的閹割掉，并且被劃得稀巴爛。
太狠了！
在場的幾位男士，頓覺得下體涼嗖嗖的。
“仔細找找死者的眼珠和命根，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地方。”錢千吸了一口氣，對助手說話。
葉梵和夏東蹲在尸旁做初步現場尸檢，華明在旁邊打下手，努力忍碰上惡心想吐的沖動。
夏東從工具箱里拿出探溫器，探了一下尸體的溫度，再將錄音別在領口打開，嚴肅沉穩的聲音響起：“死者，男性，尸體肢體柔軟，還未出現尸僵情況，但顏面部和眼有了僵化的跡像，再根據死者的腸溫，被步推斷，死亡時間在2到3個小時之間，即今晚十點到十一點之左右。”
十點到十一點？
葉梵眉頭跳了一下，十一點的時候，她心緒突然不寧，那個時候，就是洪毅遇害的時候？
如果他們早點找到他的話，或許……
夏東的聲音繼續響起：“身體上有尸斑出現，尸體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這里應該是第一案發現場。”
“死者死狀與虐殺一案李蘭珂的死狀相似，臉上，身體上布滿刀痕，刀刀見骨，從尸體刀口上的肌肉收縮情況，和血液反應上看，當時同樣是有還有生命的跡像，刀口雖然深，但都并不致命，幾個要害處都精準避開，不足以致命。”
“死者的眼珠被挖掉，是被生生挖出來……下體也被切割掉，器官都缺失，上面同樣布滿著刀痕……但這些都不足以立刻斃命。”
頓了一下，夏東抬頭看著葉梵，道：“死者真正的死因，同樣是失血過多而死。”
“和李蘭珂同樣的死狀，同樣的死法，兇手是同一個人。”葉梵接下他的話道。
這一點已經無可置疑了，從洪毅尸身上的刀痕完全可以看出來，與李蘭珂尸體上的刀痕是一致的，不可能存在有另外的兇手模仿殺人，因為就算學得再像，力道和出刀的手法都難以學得十成十。
洪毅是李蘭珂虐殺案的重大嫌疑，可是現在，他被以同樣的手法殺死。
這對他們警方來說，絕對是個大諷刺！
葉梵剛才在看到洪毅尸體的一瞬間，就感覺無形中有一只手掌對著她的臉搧了一大巴掌，搧得她臉皮燥紅。
前有戴律茂一家三口，現在有洪毅，他們又再一次查錯了方向。
從方才開始，她的情緒就低迷著，一來，洪毅是洪家人，洪家兩位舅舅的痛苦讓她很不好受，二來，㐇畢竟還年輕，一時有些難以接受自己的一再錯誤。
但是她也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做法醫工作，做刑偵工作，每一步都須嚴謹專注，最忌帶著情緒，這一點，她師傅封老不止一次跟她說話，她都謹記在心，不敢有絲毫的忘卻。
“咦？”夏東突然發出一聲咦聲，葉梵精神一震，抬眸看過去。
就見夏東雙手穩固住死者的頭顱，掰開他的嘴巴，訝然道：“死者的上下門牙缺失，腮幫處還有淤傷，眼角有破裂的痕跡，兇手還打暴揍過他？”
葉梵臉上原本專注的表情僵硬住，在夏東對這些傷痕做出推論時，輕咳一聲道：“這是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