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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雨,現場基本上已經沒有多少有用信息。
然而封老不愧是封老,他還是注意到了好幾個葉梵沒有發現的有用線索,并且即便被雨水沖涮過,他也有信心能還原。
經過封老的指點,葉梵很多之前迷惑的問題和困擾的疑點都豁然開朗,獲益良多。
一老一少,一個不吝相教,一個虛心學習,舉一反三,兩人越發的投機,硬生生地把拋尸現場變成了教授現場。
如果不是搜證完畢,尸體不宜在炎熱潮濕的環境下暴尸太久,估計他們都得教到晚上。
兩人全身心投入,都沒注意到幾道不友好或是算計的目光。
“謝謝封老教導。”葉梵摘下口罩和手套,真誠對封老鞠了個躬道。
“你這孩子,有悟性。”封老受了這一禮,順道贊了一句,看著她稚嫩朝氣的臉,心中一時有些感慨,長江后浪推前浪,他老了,將來的法醫界靠得這些年輕了。
他看人的眼光微來不錯,這個丫頭,若無意外,未來成就不可估量。
葉梵靦腆地笑了一下,心里樂開了花。
由于外來車輛無法開進來,只能停在外面,所以早就吩咐了守在外面的警員抬了擔架進來,將死者尸體抬出去。
現場清理完畢,開始撤出。
葉梵巡視了一周,終于在一顆大樹樹丫間找到了呼呼大睡的陸君語,在拋尸現場,也虧得她心大,居然還能睡得著。
陸君語表示,經過了昨晚那一遭,現在就算是墳場,她都能安心睡覺。
站在樹下,葉梵無語地拍了拍樹干喊道:“陸哥,陸哥,起來了,要走了。”
“唔,弄好了?”陸君語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看著只剩一兩個警員做最后工作的現場,跳了下來,伸了個懶腰,“啊,餓死了,快走,我要去大吃一頓。”
睡醒了就想吃!
自沒有架打后,陸哥越發墜落了。
可惜她要失望了,他們都還需要到警察局去錄下口供,畢竟尸體是他們發現的。
等一切忙完都到下午了,從昨晚到現在只啃了點面包的四人快要餓死了,一出了警局就直奔一家瀘市百年老店而去,這是他們在網上看旅游攻略時看到的,光看照片,就讓他們嘴讒不已。
然而當他們真的坐在店里,餐面上正中擺著一個特色紅辣辣的火鍋,周圍擺著新鮮生肉時,除了葉梵,其他三人只有一個感覺,他們一點胃口都沒有,還有點點想反胃。
葉梵肚子都快餓扁了,夾了一筷子生肉在火鍋里涮了一下,不等它全熟,就迫不及待地撈出來在嘴邊吹了吹,然后一口含進嘴里,發出非常享受的聲音。
快要把一碟子肉涮完了,勉強墊了墊肚子,葉梵才有空管起她的小伙伴們。
夾了根血腸咬在嘴里,葉梵抬眸,發現小伙伴們拿著雙筷子卻不吃東西,一個個雙眼發著綠光地盯著她瞧,盯得她頭皮直發麻,那目光,完全就是在看怪物。
這家伙,她就不覺得想反胃嗎?
“你們怎么不吃啊?不是嚷嚷著餓得能吃下整頭牛嗎?光看著我干嘛?”嘶溜一下將還掛在嘴巴外面的一小段血腸吸了進去,葉梵眨巴了下眼睛,不解問道,還熱情地招呼著道:“快吃快吃,驢友介紹得沒錯,這味道真心夠味,又嫩又鮮。”
王雅和熊世峰看著這一幕,何止是眼光,臉都綠了,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她們怕一開口就給吐出來。
陸君語情況倒是好點,她拿著筷子的手抖了抖,咽了咽口水,哆嗦著聲問道:“你,吃得下?”
“為什么吃不下?”葉梵又夾起了一筷子圓滾白嫩的寶塔菜,也叫地牯牛,他們都愛吃,所以點了不少。
“嘔……”王雅和熊世峰見了再也忍不住扭頭吐了起來,可惜肚子里沒貨,只能干嘔著。
陸君語還能忍著,但臉也是綠油油,以前,她特愛吃這個地牯牛,但是從來沒想過,特么它們怎么長得那么像蛆蟲。
看著桌面上一大盤地牯牛,她覺得它們都在蠕動著。
“葉梵,把這個撤了吧。”陸君語扭開頭,不敢再看,她握著筷子的手青筋爆起,快要忍耐不住了。
“你們到底怎么啦?身體不舒服嗎?”葉梵放下筷子,關心問道。
“葉梵,你是神仙,咱們凡人不能相比啊。”陸君語仰天,一臉悲憤地感慨,真的,只有神仙才能在給無頭女尸尸驗后,還能對著一桌子血淋淋的肉和紅辣辣的底鍋大快朵頤。
“嗯?”葉梵一頭霧水。
三人齊齊給了她一個白眼,神仙你自己領會去吧。
葉梵看著他們整個人都發著綠,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我給忘了。”她尷尬地笑了笑,想起她第一次見到李巧靜死亡的現場后也是一見著肉就想吐,還差點被扣上未婚先孕的罪名呢,后來她就習慣了。
“你牛。”三人給了她個大拇指。
“我給你們重新點點素菜。”
最后,陸君語三人喝著白粥配著素菜,看著葉梵一個人大口大口地吃肉,將四人份的整桌肉菜都給吃得干干凈凈。
同樣是人,做人的區別咋就這么大呢?
“我感覺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得吃素了。”王雅沒想到,她被逼減肥的日子是以這樣的方式開始的。
陸君語和熊世峰:“……”誰不是呢。
陸君語最痛苦,她本來就無肉不歡,又是習武之人,一日不吃肉,就餓得慌。
剛吃完一整桌肉的葉梵再次接受了一番眼神的凌遲。
“你將來要是不當法醫,天理難容。”這家伙,天生就是為法醫而生。
葉梵:“……”
這一餐也算是離別餐了,因為熊世峰開錯路搞出一件荒野拋尸案來,原來游玩圣景山的計劃只能取消了。
明天陸君語就會載著王雅和熊世峰去丫市上學,然后她回一趟本家后也要去部隊了。
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何日了。
四人約好,原本想趁著最后一晚狂歡,結果剛到酒店放好行李,葉梵就接到警局的電話,被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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