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無極書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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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靈皇的聲譽,彭禹和老天后心中有所揣度,也不敢當眾張揚。
二人將骨灰壇和巫蠱青玉收走,來明德宮商議。就連顓云都擋在外頭,沒讓他入正室。
“祖母,此物或許暗藏詛咒,還是孫兒來揭吧。”
“不,本宮來。”
老天后擔心彭禹出事,親自打出一道先天清靈之光。
她得道仙君,大道不朽,那純粹清靈的仙光玄妙無比。彭禹見過眾多仙君的光輝,唯有碧落大道君的本命道光在清靈純凈上,可穩壓一頭。
彭禹暗道:說來,祖母的大道方向和碧落大道君很接近。
仙光觸及靈皇封印。
符箓輕輕一震,三千乾坤符文組合旋轉,形成一座乾坤仙陣。
道光照入仙陣,立時被仙陣演化的空間鎮壓。
彭禹抬起手,正要幫忙時,那道清靈仙光擊穿仙陣,繼續靠近符箓。
看到原本那座乾坤陣法被青云吞噬,彭禹眼神閃過詫異:
這手段不就是碧落大道君的那套碧落仙法嗎?
符文再變,又有一座陣法出現,再度鎮壓道光。
隨后道光擊穿陣法,繼續前進。
反復數次,乾坤符文后繼無力,這道符箓被老天后揭開。
“先祖留在這道符箓上的力量不多,而且看手法,應該是未成年時遺留的吧?”
揭開封印,老天后打開蓋子,邪靈怨氣迅速撲出。
老天后早有準備,從鬢發間拔出金簪一點,邪靈發出慘叫,沒多久便化為灰灰。
邪靈出現到消散,時間很短,彭禹只看出,那是一個面相俊美的男子。
怨念散去,骨灰罐里是一灘摻雜金沙的灰燼。
“還好,不是女帝——”
兩人異口同聲,猛地看了一眼彼此,瞧見彼此臉上的苦笑。
彭禹輕咳一聲:“祖母,骨灰摻雜金沙,像是咱們仙人的骸骨?”
“第四境的真仙骨灰,算算年代。先祖那個時期的真仙,含金量挺高的。”
在那個仙道還沒恢復的年代,真仙已是仙道的頂點。
彭禹用乾坤道炁包裹手掌,伸進去抓了一撮。
“感應不到骨灰殘留的法力痕跡,應該都被神火燒毀。這火——太陽火。興許還是大將軍王干的。”
靈皇未成年時,和高陽王形影不離。指不定就是一個焚尸,一個滅跡。
那么,這個男人是誰呢?
沒成年時的靈皇,跟誰有這么大的仇怨?在深宮之中殺死對方,并將魂魄拘禁,困在樹下瓷罐里?
“此人的骨灰性質與昆吾氏不同。換言之,不是昆吾一脈的皇子。”
若是昆吾神人的骨灰,灰燼夾雜日月光沙,暗藏日月神力。
換言之,并非天宮皇子。
而不是天宮皇子,天宮之內怎么會有男人?
“本宮記得,女帝時寵幸一批煉丹術士,煉制不死藥。”
名義上是求取長生,但暗里那些術士是用來干什么的?大家誰不知道?
彭禹若有所思,只聽老天后又道:“此事本宮派人查,你暫時別管了。倒是這后宮內的巫蠱——”
老天后目光落在青玉上。
彭禹立刻道:“涉及后宮諸位娘娘,孫兒也不便插手。”
“本宮清楚。只是想問問你,你心中懷疑何人?”
“能任意出入仙家封印的后宮娘娘,屈指可數。”
略略提了一句,彭禹便閉口不言。
太明顯了。天玄宮的封印仙術來自上古十大宗的九玄宗。當下大昆仙道都沒吃透上古九玄宗的遺產。能自如來去的,自然和九玄宗有關。
恰好,神皇后宮便有一位九玄宗出身的妃嬪。
不過如果彭禹開口,會跟昆晟結下死仇,所以他不會表態。
“果然嗎?”
老天后眉宇糾結,沉思一會兒,對彭禹道:“此事你不便出面,先回去吧。”
打發走彭禹,她招來心腹,去元君殿叫來一位宮妃。
彭禹出來后,拉著顓云跑去昭元殿。路上,提及自己和老天后的對話。
“關于死者身份,你有什么想法?你們家,沒什么記錄?”
顓云搖頭:“先祖年輕時住在宮里的那段經歷,族里記錄不多。不過按照老天后和殿下的思路,應該沒錯。那人,很可能是女帝寵幸的某位術士。
“但人都死了那么多年,這件事遮掩過去便是,無須深究。”
“那倒也是。”
查出來又如何?
靈皇干的,他們還能怎么著?
“但這個人的怨靈剛剛才被消滅。所謂求子樹,很可能跟他有關。要是有什么混淆天宮血統的法子,還是要防備下。”
“求子樹在先帝時就鎖起來。縱然求子的怪談來自這個怨靈,顯然也沒得逞。”
怨靈散布怪談,無非是復生或者轉生。
借助天宮皇子的血脈奪舍,又或者自己通過宮妃們的祭祀復活。
但不論哪種,都沒得逞。
“景皇眼里不揉沙,先帝也不是好招惹的性子。再說,那些年,靈皇帝靈還在。真要有問題,靈皇本人便出手了。”
聯想天宮有魂玉制度,檢測靈魂波動,擺明就是針對這種奪舍之局。
“比起這種陳年舊事,我更好奇另一點。后宮施求子之法的神妃,是李妃娘娘?”
“不知道,不過問,不摻和。”
彭禹忌諱莫深,一切交給老天后處置。
帶顓云來到昭元殿,詢問閻天花田的事。
“沒什么,我讓老二先禮后兵,跟閻天魔尊好好談了一番。”
顓云的對策很簡單,讓顓雷主動幫閻天魔尊張羅禮物。
玫瑰花?
趙妃嫣顯然不喜歡這玩意,根本不搭理閻天。
顓雷帶著顓云的書信過去,提及一些趙貴妃平日的小習慣,拉著閻天魔尊找其他禮物。花田,自然就被赤焱軍團毀了。
顓云簡單說了兩句,彭禹下意識往顓云身后看。
嗯,面具人就在那里。
可惜,顓云看不到。
彭禹暗中好笑,故意道:“你讓顓雷引他換禮物。萬一母妃收下,如何是好?”
“貴妃娘娘何等挑剔的性子,一般禮物豈能看上眼。便是神皇精心準備的東西,也沒幾件能入她的眼。”
“哦?那要是你挑禮物,會如何選?”
“娘娘喜歡組合式套具。若是我選,會搜集天下美玉,打造一套七件的茶具,對應虹光七色。”
“七彩玉盞嗎?”
彭禹嘴角浮起笑容,他能察覺面具人身上漸漸升起的氣勢。
哼,讓你胡亂說話,這下正巧撞到人家兒子跟前,你就自求多福吧!
面具人盯著顓云后背看了一會兒,手指微微勾動。
但他到底動了什么手腳,彭禹根本看不出來。
“放心,沒什么。就是讓他接下來一段時間,走些背運而已。”
彭禹耳畔冷冰冰響起面具人的傳音:“那個魔尊,你出手趕緊攆走。至于報酬……一部對乾坤大道有幫助的天書,他方宇宙出品。”
成交。
紫宸郡。
顓雷幫閻天準備一大車禮物,再度送進去。
正巧趙妃嫣接見顓陽,便順帶見他一面。
懶洋洋坐著,她沖顓陽一笑:“你家兄長來了,還帶著一大份禮物。你說,他準備的禮物比你如何?”
望著和昭王相似的容貌,顓陽一本正經回應:“臣帶來的禮,是昭王親自挑選,天宮御貢。二哥送來的東西,縱然搜刮民間奇珍異寶,短短時日也拿不出什么珍品。”
正如顓陽所言,顓雷幫閻天魔尊送來的禮物,多是一些套件。什么南天八郡的山河屏風,九龍盤繞的九面金盤,十二元辰的玉雕……
貴妃雖然喜歡精美事物,但不是什么東西都能入眼的。
隨意看了看,對顓雷道:“顓云那小子在朕這有些人情。看在他的份上,不讓你們難做。東西放下,都回去吧。告訴外頭那人,不用讓他折騰,朕懶得見他。”
對于貴妃自稱,哥倆權當沒聽到,依舊使用神朝拜見貴妃的禮儀。
顓雷躬身道:“娘娘,外面那人還讓臣送來一物。”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卷軸。
貴妃神情冷淡。
她對畫卷沒什么興趣,要是配套的春夏秋冬又或者組合式山河,倒有些收藏的想法。
畫卷展開,那是一座華美宮殿和一些形色各異的神人。
其主要描繪的,是一位女神。
顓陽看到這話,暗暗搖頭:送肖像畫?這有什么用?而且畫上這么多人,無法凸顯貴妃娘娘個人的美貌,還不如送單人像。
“呈上來。”
突然,他聽到趙貴妃話語中的急促。
顓陽驚愕抬頭。
顓雷心中一突,默默上前幾步。
趙妃嫣從座上走來,搶走顓雷手中的圖。
仔細看著圖卷,她沉聲道:“外頭那人畫的?”
“是。”
“這畫叫什么?”
“據閻天閣下說,此畫無名,只是他記憶中的畫面。”
“記憶嗎?”
趙妃嫣喃喃自語,目光落在畫上的自己。
華麗無比的云錦金衣,但趙妃嫣自己想不起,自己什么時候穿過。
頭頂上的鳳翎珠簪精美無比,和大昆制式大不一樣。
但她的注意不在這里,而是旁邊那個人。
那是一個穿著鳳羽霓裳的女性。頭上戴著鳳翎制作的簪花,與自己頭上的鳳翎簪配套。
她和自己手拉著手,親密坐在一起。兩人臉上泛起笑容,正對著畫前的觀者竊竊私語。
“告訴閻天,把這畫上的人,重新畫一份出來。”
“是。”
顓雷應下,正要出門時,看到顓陽不斷對自己打眼色。
“你要是眼睛疼,去找趙離玩,別在朕這礙眼。”
趙妃嫣冷冰冰的話,讓顓陽老實下來。
但沒有離開,他還打算留下刺探敵情,避免神皇多一個情敵。
顓雷出門,很快又回來。
“閻天閣下說,外頭風大,思路不清。想要來紫宸郡尋找靈感,構思圖畫。”
“哼,他這是得寸進尺,故意要挾!”顓陽趁機上眼藥,“娘娘,將他打出去!”
但趙妃嫣冷厲眼神掃過來,顓陽默默縮頭。
“讓他進來,來人,給閻天魔尊準備住所。什么時候交出下一幅畫,朕什么時候見他。”
完了完了!
顓陽臉色發黑,打定主意回頭之后馬上傳訊。
顓雷表情也很難看:真是小看外頭那個魔尊了。大哥,你坑我!什么送禮,娘娘不會接受。我第一次代送,他就進門了。要是等他登堂入室,回頭我還不被昭王撕碎?
趙妃嫣重新坐好,盯著圖上的那個女人。
莫名的,她有種熟悉感,也有許久未見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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