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禹穿越第二日,站在昭元殿的珍寶庫“千奇樓”尋找寶貝。
就在剛才,他得到原主六皇子的線索。
那是六皇子書房的一本書,上面有一些淺淺的筆痕,能辨認千年冢、朱雀膽、破瘴玉鼓等字樣。
因此,彭禹推測原主打算前往一個名叫千年冢的地方,同時還列出一個道具清單。
而來到千奇樓,彭禹驚訝發現,這些寶物統統不見了。
擺放破瘴鼓的架子上空無一物。
盛放朱雀膽的寶盒空空如也,就連隔壁燭龍眼的盒子也是空的。
彭禹轉身,問千奇樓的兩個看守太監:“看來,你們這里丟的東西很多。”
去天火關用的東西都不在,你們這是故意玩我——等等……
彭禹似乎明白了什么,往另一邊擺放寶衣的屋室走。
果不其然,五彩孔雀衣也不在。
“所以,是六皇子提前收走了?”
換言之,原主已經準備好出宮的東西?
結果突然暴斃,便宜了我?
想到這,彭禹感慨六皇子的霉運。
看六皇子的準備,明明已經做好去找戒指的準備。然而時運不濟,他半道夭折,反成就了自己。
彭禹冥思苦想,那換成自己,會把東西藏哪?
乾三戒明顯是最安全的地方,為什么不把東西放在戒指里?
彭禹若有所思,在千奇樓閑逛。
不知不覺,他來到盛放圖卷的畫室。
這里掛著一幅幅蘊含神秘力量的靈畫神圖。有的神圖注入天罡神力,能展開一重重火焰世界焚燒敵人。有的靈畫注入真元,有曼妙仙娥從畫卷走出,可載歌載舞。
總之,千奇樓的存在,足以證明曾經的六皇子是一個大富豪,是何等榮寵。
“不過,這都是六皇子的東西,跟我無關。”彭禹挪開視線。
穿越而來的第二天,彭禹依然沒有真香,仍不肯接受自己的身份。
“殿下,不好……不好了。”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過來:“三公子……三公子和七公主打起來。七公主說他偷竊自己的千蝶萬幻圖,要拿鞭子打他!”
七公主?
彭禹一臉茫然,努力想了一會兒,才從六皇子日記里找到有關七公主的信息。
六皇子日記中對七公主的記錄很簡單:
“七皇姐誕辰,命人送賀禮。”
同樣的字句出現五次,是六皇子六歲到十一歲的賀禮置辦。都是隨便派人來千奇樓拿一件東西,毫無誠意的那種。
顯然,七公主和六皇子關系不睦。
“她?她要打顓陽?”
雖然彭禹沒打算使用皇子身份,可好歹自己還沒出宮呢。這就有別人敢打自家崽了?
至于什么千蝶萬幻圖……
彭禹看到不遠處掛著的一副蝴蝶靈圖。
“走,去瞧瞧。看她胡鬧什么。”
顓陽偷竊?雖然昨天才見面,但那個看著就老實的小男孩,能干這等事?
彭禹腦中馬上浮現各種宮斗大戲。
一邊帶人走,彭禹一邊問顓陽的情況。
這個小太監也是昭元殿的人,負責陪同顓陽在宮內行走。
“今早三公子見殿下您身體康復,便回去文祥閣讀書。”
文祥閣。
這地方彭禹還是知道的。六皇子從六歲開始,日記頻頻提及:每天去文祥閣讀書。
顯然,那是教導皇子的地方。
而且彭禹還知道,在那里除卻六皇子外,還有四皇子、五皇子,以及不少皇族弟子和勛貴子孫。甚至幾位公主有時候也會去那邊聽大課。
“他倒是勤奮。”
昨天自己剛醒,他就跑去讀書?小崽子心夠大的。
彭禹哪知,顓陽自己都覺冤枉。
昨日得神皇許諾,出宮回家一趟。
顓陽打定主意,選擇明天歸家。今天來文祥閣,讀書是假,跟老師們招呼請假才是真。順帶,跟幾個熟悉的公子朋友交流,看他們需不需要自己往宮外捎什么話。
原本,顓陽打算上午聽一場大課,然后趁中午回昭元殿照顧六皇子。
可誰知,七公主突然發難,說自己盜走她的千蝶萬幻圖。
顓陽一臉懵逼,你好好的靈圖法寶不留在自己宮殿,拿到課堂算怎么回事?
就算你拿來,跟我又有什么關系?怎么就是我偷的?
然后,在顓陽沒有同意之時,七公主伙同幾個勛貴強行從顓陽書桌拿到一卷畫軸,以此質問。
“顓陽,人贓并獲,你還不承認嗎!”
“承認什么?”
男孩表情冷淡:“這東西怎么來的。相信公主比我更清楚。我一個月沒來,一來就出事。怎么,公主覺得我云陽侯府好欺負?”
到底是世家子,他大腦飛快轉動,思考七公主這件事的背后用意。
七公主是陳妃之女,比六殿下年紀略長。也是貴妃入宮后到生產六殿下前,唯一順利生產下來的皇女。
陳氏為書香門第,雖不如趙氏底蘊雄厚,但和漢陽侯、凌陽侯走得親近。
就看七公主身后跟著的凌陽侯八公子和漢陽侯的長子,就知道這件事恐怕另有隱情。
“莫非跟朝政有關?要跟大哥爭奪兵權?”
顓陽這大半年在宮里行走,對外面的事了解不多。只知道自家兄長和凌陽侯府的人同在一軍,似乎有些不對頭。
“他們是打算利用我做筏子,對付我們侯府?不對,七公主參與進來,可能跟六殿下有關。”
七公主和六皇子不睦,這是眾人皆知的事。
但……
真的只有他們嗎?
顓陽目光落在遠方。
四皇子老神在在,坐在桌前讀書,仿佛沒看到角落這邊的狀況。
五皇子更絕,直接讓自己的陪讀攔下老師,不讓幾個官員進來。當然。在文祥閣為侍讀、講讀的,哪個不是人精?
那群老師根本就沒打算摻和。
等事情完了,他們再進來裝模作樣說幾句場面話也就是了。
見顓陽沉思,七公主跟身邊幾人遞眼色。
兩位公子同時出手,施展自家絕學《凌天九變》和《真武玄經》。顓陽反應過來,伸腳把桌案踹過去,翻窗跳到外頭。
“公主,要打就直說,何必弄這些虛的。還有你們倆,一個月沒打你們,皮癢了嗎?”
七公主面色一冷,對二人道:“追,這次直接打斷他的腿!”
剛才她就發現了。顓陽照顧老六一個月,下盤虛浮無力,精氣神嚴重損耗。趁機教訓他,試探昭元殿的動向。
凌陽侯、漢陽侯兩家公子跟云陽侯府有恩怨,巴不得趁這個機會給他一個教訓。若能趁機廢掉天武真體,那就最好了。
至于自己二人,大不了事后申斥一頓。只要不弄死顓陽,頂多禁閉一個月。如果能斷了顓陽未來的前程,值了。
三人追出去,不僅兩位公子下場,就連七公主也揮動馬鞭,施展自己所學的《鳳舞焚天功》,配合兩位公子對付顓陽。
四皇子和五皇子領著兩撥人坐在屋內。
五皇子慢悠悠道:“這次老六不在,顓陽一個人可麻煩了。
四皇子輕輕嘆了一聲,裝模作樣說:“七妹也是氣急,聽不進勸。先讓她發發脾氣,稍后我們再幫他們說和。”
兩位皇子相視一笑,看到彼此眼中的玩味。
正如眾人所料,顓陽這一個月的疲憊尚未緩解,又被三個同級別的人圍攻,漸漸支撐不住。
纏繞火焰的馬鞭剛剛被逼退,身后驀然涌出一陣寒意。
凌陽侯府的慕容允催動寒冰玄勁,對準顓陽的命門穴狠狠拍去。
這要是成功,輕則腎府受損,重則斷子絕孫。
“成了!”
慕容允心中竊喜。
他對顓陽出手,可不單單是兩侯府不和,更因為自己即將定親,而定親家里卻對云陽侯府更加關注。
讓你斷子絕孫,看你日后還怎么成親。
然后這一拳并沒有打下。
一只手從旁橫插,奇妙的玄氣裹著他的手腕,蘊含寒冰玄勁的拳頭繞過顓陽,打向揮鞭糾纏顓陽雙手的七公主。
嘭——
火焰和冰霜爆炸,七公主猶如靈巧火鳥,飄然脫離戰場。倒是慕容允,他不敢攻擊七公主,受玄勁反噬,踉蹌退后幾步,站在一邊療傷。
“原來是皇弟到了。怎么,你病好了?”身穿火狐裘裝的少女看向站在顓陽旁邊的人。
彭禹沒搭理她,攙扶顓陽起來。
“放心,本殿給你做主。”
他輕輕轉動左手的戒指。
乾三戒蘊含渾天罡氣,能在戒主身邊布置力場。在這個力場中,一切攻擊都由彭禹操控。
七公主看到六皇子到來之后不說話,將顓陽攙扶起來后轉身走向慕容允。
“皇弟,看到姐姐也不打招——”
不知何時,她手中的馬鞭自動糾纏她的鳳體,緩緩爬上脖頸。
“唔……”
冰冷的馬鞭一圈圈纏住脖頸,漸漸無法呼吸。
另一邊,慕容允看到六皇子走過來。
突然膝蓋窩被人重重一擊,直接跪在彭禹跟前。
“免禮。”
“另外,你跪錯方向了。”
彭禹伸手扯起來慕容允的頭發。
嘭——
慕容允面朝地摔倒,正好對準顓陽的腳。
至于漢陽侯的公子,彭禹掃了一眼,懶得走過去找他麻煩。
“事情經過,孤已知曉。”
彭禹揮揮手,解開七公主身上的馬鞭。
“皇姐丟了東西,不找自家人,來尋顓陽作什么?”
“既然皇姐不知如何處置,孤來教你。”
彭禹招呼門口把守的侍衛:“你們幾個把七公主身邊的宮女們統統抓起來。姑且不論是誰盜的,看管不利,害公主寶圖丟失,先打二十大板。”
“還有——”
彭禹隨手指著一個著粉裙、帶紅螺釵的宮女。
“她穿的不好,太艷了。扒了她這身,換一套素凈衣服。”
“這……”
文祥閣這邊的侍衛們心中叫苦。
兩位大佬打架,別牽扯我們。而且去扒人家小宮女的衣服,這……這有點過分吧?
但很快,隊長醒悟過來,踢了一腳最前面的同伴:“還不快去找一套麻衣。”
如今六皇子本人都穿著一套素凈玄服,外面裹著一件白狐斗篷。用意還不明白嗎?這哪里是針對宮女,分明是針對大紅裘裝的七公主。
要知道,貴妃娘娘年初病逝,這才半年啊。
七公主這時候也反應過來。
雖然趙貴妃并非嫡母,但她深得父皇寵愛。要是父皇得知今日之事,尤其老六刻意借機發揮,故意磋磨自己宮女。
恐怕這一切事,都能針對自己了。
就連他打自己這個姐姐,或者欺辱慕容允的事。都可以用自己對趙貴妃無禮,他心中悲憤的借口填補。
公主臉色發青,心中把六皇子的無恥罵了一個翻天覆地:“這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毒。”
彭禹到來,四皇子和五皇子也不能繼續在里頭坐著看戲。
他倆帶眾人出來,對彭禹招呼。
“六弟身體好了?”
“你剛剛病愈,不好過來聽講。這樣,哥哥幫你跟先生打招呼,你暫時回去歇著。顓陽,你還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帶老六回去?”這是五皇子,他打算趁機和稀泥。
彭禹擺擺手,對二人道:“兩位皇兄稍安勿躁。等孤處理這邊的事再說。”
他沖侍衛們喝道:“你們幾個還等什么?趕緊把七公主的人帶下去領罰。咳咳……”
風太大,他忍不住嗆了一下。
但這下子,在場眾人的心紛紛吊起來。
小男孩弱不禁風的模樣,萬一出點什么事。在場這些人都要陪葬。
侍衛們趕緊上前圍住七公主的人。
“公主救命——”
七公主僅僅帶著四個宮女來文祥閣,看到侍衛們兇神惡煞圍過來,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
就連七公主心中也慌了。她直接站出來喝道:“你們敢!”
“他讓你們做什么,你們就做什么?那本公主的話,你們就不聽嗎?”
侍衛們也苦惱,隊長諂笑道:“殿下,您別讓我們為難。這……這都是……”
“都是孤的意思。”彭禹慢悠悠走過來:“皇姐你心慈手軟,你手底下的人才會看管不利,被外人拿了東西。姑且不論誰干的,打她們一頓準沒錯。”
“還不動手?”
侍衛們不敢怠慢,直接押著幾人往外走。
至于那個穿著艷麗的宮女,更直接被拆掉螺釵花鈿,披頭散發拖出去。
七公主黑著臉,再度握緊馬鞭。
“此事全權交給弟弟,孤為你妥當處理。”彭禹又咳嗽了兩聲,嚇得元騏、方驥還有昭元殿一群人心驚膽戰。
萬一殿下再昏倒了,那可如何是好?
“姐姐不用謝孤。雖然孤拖著病體過來幫你。但誰讓咱們是姐弟,有同一個父親呢?”
元騏對一旁站著的顓陽遞眼色:還愣著干什么,趕緊過去啊。萬一出事,你好歹能扶一下他。
顓陽猶豫下,慢吞吞走到六皇子跟前。
看到公主右手微抬,他暗中蓄力,做好幫六皇子擋鞭子的準備。
要說他跟六皇子的交情,著實不親厚。入宮以來,六皇子就沒拿正眼瞧他。他這個月之所以貼身照顧六皇子,也是怕被人找到由頭,給云陽侯府帶來禍事。
他萬萬沒想到,六皇子今天肯站出來幫他找回場子。
但既然人家都站出來了,自己也不能在一旁看著不是?
這點義氣,顓陽還是有的。
另外,今天六皇子說的話,好像有點多。難道是為了幫我?不,不對,應該是公主的衣服惹他霉頭了吧?為了貴妃娘娘,可能性更高。
顓陽站在彭禹身邊,腦子各種胡思亂想。
七公主氣得胸脯起伏,她咬牙道:“老六。盜我寶圖的人是顓陽,眾人親眼目睹。”
“你要罰我的人,那姐姐也要罰他!”
“目睹什么?誰看到顓陽從你宮里拿出來?只是看到東西在顓陽書桌里而已。”
“你就不怕是你手底下的人使壞,故意挑撥你我關系?”
彭禹右手輕輕碰了碰左手上的戒環,慢悠悠說:“后宮里頭,你知道你手底下這些人沒被人收買?”
“打兩頓或許冤枉,但打一頓準沒錯。”
彭禹看向門口。
侍衛拖來板凳,將四個宮女拉到一處,就要行刑。
突然,一位宮女嘴角溢血,沒等侍衛開始,直接昏厥。
在場眾人一片嘩然。就連七公主自己都愣了,下意識看向慕容允。
慕容允微微搖頭,也是一臉迷惑。
今天的事,說白了就是幾個小輩故意商量著教訓顓陽。前后都沒多少布置,公主丟圖只是一個借口。
那寶圖是公主派人送到慕容允手中,然后由慕容允塞到顓陽書桌的抽屜。
但這一出算什么?畏罪自殺?還是突發疾病?
可剛剛六皇子要審問,她就昏迷過去,這根本扯不清啊。
幸好,文祥閣有輪值太醫在,趕忙過來查看。
“她沒事,但好像……好像是死了?也不對,還有一口氣?”
彭禹此刻開口:“確定不是被嚇昏過去?”
“不,嚇暈不是這個樣子。”太醫瞥見旁邊的板子,恭敬回稟:“臣在宮中任職。看到很多宮女太監驚嚇過度的模樣。卻沒有一人和她一般,仿佛心脈被人所斷。”
更像是被人弄死的?
但沒有任何外傷,或許是某種毒?
過了一會兒,在太醫診治下宮女恢復呼吸,四皇子收回目光。
“皇妹,我看此事還是就此算了吧。”
想不到,皇妹身邊還有這等忠仆。知道自己頂不住刑罰,又不肯供出公主,自己一心求死。厲害,真是厲害。
見宮女恢復過來,彭禹面色如常,心中松了一口氣。
到底乾坤秘術不太熟練,剛剛在她心臟施加乾坤仙術,構造獨立空間。萬一時機把握不對,那的的確確就是一條人命。
趁此機會,彭禹直接拍板定論。
“這宮女定是畏罪自殺,你們先帶下去治療,回頭再嚴加審問,看看是誰在故意構陷顓陽。”
以他的聰明,早就猜出整件事的始末。
到頭來,宮女只可能供出七公主一個人。而七公主也不可能因為區區一個宮女翻車。
彭禹眼珠一轉,大聲對顓陽道:“你這段日子照顧本殿有功。方才孤去庫房給你挑了一件東西。”
招呼元騏拿來自己挑選的寶圖。
兩個小太監一起展開畫卷,里面五光十色,飛出無數只蝴蝶。
“萬蝶幻天圖?”四皇子臉上一變,脫口道:“老六,你要把這玩意送給顓陽?”
萬蝶幻天圖,和七公主“丟失”的千蝶萬幻圖是同一批貢品。那個附屬世界進貢寶圖十三張,其中有萬蝶幻天圖一對。
神皇自己留下一幅,將另一幅賜給趙貴妃。至于剩下的十一張千蝶圖,分給皇后娘娘和幾位得寵宮妃。
陳妃自己留著無用,就把寶圖送給女兒玩耍,此圖亦是七公主愛物。
“六弟。這是貴妃娘娘的幻天圖吧?”五皇子道:“你把這東西送人?”
“不是母妃的。”男孩漫不經心道:“這是父皇的那張,幾年前我看著不錯,就討要過來的。”
沒錯,按照千奇樓里面的寶物記錄以及六皇子日記的簡單記述。這張圖是神皇掛在乾元殿的,六皇子覺得喜歡,直接出言討要。
因神皇偏愛,索性賜給六皇子。
三位皇子公主眼皮跳動。
這……父皇太偏心了吧?給貴妃一張還不夠,老六也要給一張?他們母子的待遇比天后娘娘都高。
四皇子轉念一想,看向七公主。
如今七妹構陷顓陽盜取千蝶圖,老六轉手送出萬蝶圖。這比打臉還狠啊!
不過這還沒完。
彭禹又對顓陽道:“剛才公主說,她那卷圖在你抽屜發現?既然是有人刻意送你,你就留著吧。至于皇姐——你把孤這卷圖送她做補償。”
千蝶換萬蝶,顯然是七公主賺了。
不過——
彭禹將萬蝶幻天圖塞給顓陽,將他推到七公主身邊。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那卷圖正好掉在地上。
“皇姐,你就這么嫌棄父皇賜孤的圖卷,刻意扔地下,接都不接。?”
“這分明是顓陽弄掉的!”
“誰看到了?”彭禹走上去,漫不經心掃了一圈四周:“你們看到圖卷是顓陽故意弄掉的?”
元騏飛快搖頭,大聲道:“小人只看見,三公子見萬蝶圖贈給七公主。但寶圖突然落地。”
他也是人精,沒敢直接栽贓七公主。
其他人紛紛點頭。他們既不愿意得罪六皇子,也擔心七公主事后報復,直接推脫沒看到。
顓陽一臉懵逼,看著自己的手。
那圖自己長腳了嗎?竟然自己從我手里跑地上了?
“怎么,皇姐還不肯撿?”
七公主氣得小臉通紅,死死盯著比自己矮一頭的小豆丁。
小豆丁趾高氣昂,眼神的蔑視都快溢出來了。
慕容允見狀,走過來想要幫七公主撿起來。
“多謝六皇子賞——”
嘭——
無形之力將他抽飛。
“孤給皇姐的東西,輪得到你碰嗎?”
剛才慕容允對顓陽下手,那陰毒狠辣的手法,彭禹可是看在眼中。
命門穴,那可是關乎傳宗接代生孩子的關鍵穴位之一。這要出事,顓陽日后就不能人道了。
所以,彭禹對慕容允印象極差。
同樣是小孩,這孩子怎么就這么陰損呢?
“皇姐,還要讓孤再說一遍嗎?把東西撿起來。”
男孩眼神越發冰冷,身上的氣息緩緩升騰,七公主心頭蒙上重重陰霾。
輕咬貝齒,她彎下腰將萬蝶幻天圖撿起……
突然,一只腳伸過來,正好踩到她的衣角。
“哎呀,不好意思。皇姐,你的衣服礙著孤的靴了。”
抬頭,看到男孩不可一世的神態。
“昆昊——”
“怎么?皇姐不舒服?孤也不爽。”他俯下身子,在七公主耳畔低聲道:“下次再讓孤看到你穿這套紅裘、直接把你扒了扔池塘溺死。”
只有二人聽到的話。
七公主心中一涼,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
所以,這家伙今天發瘋,是因為我在他母妃喪期內穿大紅衣服?
想到六皇子的恨意,再想到神皇可能的處置,七公主心里慌了,剛才的那點怒火統統消失。
“小孩到底是小孩。”彭禹看到她的神態,心下冷笑。惡人先告狀,可不僅僅對家長管用。對當事人照樣管用。先弱你聲勢,讓你主動幫我找借口合理化,從而削弱自己對我的仇恨。只要主動權在我,你還能翻出什么浪花?
但轉念一想,自己一個成年人對付一個小娃娃耍手段,又有點很沒意思。
顓陽這時候過來:“殿下,外面風冷,咱們還是回去吧。”
看到七公主被這般羞辱,顓陽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也罷。既然皇姐不肯要,那就把孤的幻天圖重新拿回來。至于她的那卷,還給她。”
說完,彭禹轉身離開,走到那幾個侍衛跟前。
“你們干得不錯,瓊華,賞。”
小豆丁帶著昭元殿宮人,浩浩蕩蕩離去。
走之前,他瞥見顓陽將千蝶圖還給七公主,然后拿起幻天圖追上來。
這小子也是蠢蛋。這時候就應該上去扶她一把,趁她心神慌亂,心防最薄弱的時候下手刷好感。就算不能化敵為友,至少讓她日后不敢針對你。
對顓陽放棄這個好機會,彭禹暗暗惋惜。
要換成自己是顓陽,趁機再誘惑她一下,挑撥她跟那倆侯府公子的關系,逼他們三個反目多好?
到底是小孩子,天真。
不過小孩子才能把控。我回頭逃離天宮,或許還要他幫忙。
昨夜神皇到來,提及靈魂檢測,嚇得彭禹一夜沒睡好。他哪敢讓神皇檢測自己的靈魂。
跑路!必須跑路!直接去千年冢找戒指。
“殿下。”顓陽追上來:“殿下要去哪?這方向不是回昭元殿。”
“孤去祭拜母妃。”
剛才羞辱七公主一頓,接下來要把戲演完。
跑去貴妃宮殿哭一場,搶先告狀,定性七公主公然不敬庶母,才引來自己的激烈反抗,讓自己站在道義一方。
不過正是在貴妃的宮殿中,彭禹找到六皇子遺留的鐵箱。前往千年冢的一切道具,統統都留在貴妃宮殿。
“為什么放在這里?”彭禹心中狐疑,左右張望。
冷靜寂寥的大殿,除卻祭奠貴妃的香案,和兩側青松長柏外,只有一副山水畫。
他帶著東西離開,那副山水畫內陡然出現一張詭異的獸頭面,然后戴著面具的人從畫卷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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