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服務員的話沒能說完，因為旁邊的柳子元一心要拍李海蛟的馬屁。
“你他媽的恁多廢話，找打的不是？”
眼瞅李海蛟臉色越來越陰沉，柳子元搶先一巴掌拍向服務員。
那服務員并非武道中人，哪里躲得開柳子元的巴掌？
頓時被打得一個踉蹌，“呼啦”一聲撞在孟浩那張餐桌上，若非孟浩扶了一下，整張餐桌都要被他撞翻了。
“你你你……為什么打人？”
那服務員紅著眼睛叫。
“我他媽的就打了你又怎樣？我叫你過來，是讓你趕緊叫這個小癟三滾蛋，收拾了桌子給我兩個師兄師姐用，你倒好，在這兒啰里啰嗦盡說廢話！再敢跟我不服氣，信不信我直接廢了你的手腳！”
那服務員氣得渾身哆嗦，眼淚也在眼眶中不停打轉。
孟浩陰沉了臉色，正要開口說話，偏偏又有人匆匆忙忙跑過來。
“怎么啦怎么啦，幾位貴客這是怎么啦？”
孟浩抬臉看，卻見是一個壯壯實實的中年男人，滿臉橫肉看起來挺兇的，但此刻臉上卻正堆滿了笑意。
這人姓盧，是這座酒樓的副經理。
酒樓老板不常在這兒，整座酒樓基本上都是這個盧副經理當家。
服務員強忍著委屈跟憤怒，趕忙向著盧副經理將事情經過講述一遍。
盧副經理向著孟浩瞥了一眼，再向著柳子元以及李海蛟秦婉茹等人一望，不僅沒有替服務員說話，反而面色一沉。
“我說你是不是個榆木腦袋，都在酒樓干了這么久了，誰是有錢的大爺，誰是裝逼的小人物，你到現在都分不清楚么？平時也就罷了，這幾天生意這么忙，咱們必須考慮怎樣才能讓咱們酒樓的利益最大化！……算了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這事兒我來處理，你給我站到一邊去！”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敲著服務員的腦袋，看起來是在教訓服務員，卻讓孟浩聽著臉色愈發陰沉起來。
不為其他，就為他那句“裝逼的小人物”的話。
因為很明顯，這個“裝逼的小人物”，是指他孟浩。
那盧副經理完全不理會孟浩的臉色，先教訓了服務員，又轉過臉來，沖著李海蛟柳子元連連拱手抱拳。
“服務員不懂事，幾位千萬不要動怒，這么著，我來幫幾位解決！”
他滿臉都是討好的笑意，跟對孟浩的態度截然不同。
秦婉茹瞟了他一眼，從鼻孔里邊哼出一聲。
“趕緊的，再不把這小癟三趕走，我們就去其他地方找吃的了！”
盧副經理早就看到了這位美女，耳聽美女跟他說話，那聲音真是讓他骨頭都酥了，趕忙點頭說道：“是是是，我這就讓他滾蛋！”
他回過臉來，本來一幅哈巴狗的樣兒，瞬間變成了高高在上。
“喂，我說你，吃完了吧，吃完就趕緊走吧！你瞧瞧我這酒樓今兒的生意多好啊，你一個人霸了一張餐桌，還就點了這么幾個菜，真好意思坐這么久！趕緊的，我給你打個八折，你要是沒吃完，就打包到外邊去吃吧！……那個誰，你去用飯盒幫他打包帶走！”
那服務員明顯感覺很不公道，但他身份在那兒管著，卻不敢違抗副經理，只能沖著孟浩抱歉地瞟了一眼，便走開去拿塑料飯盒。
“這個經理倒是很會做事，師兄你一會兒得給人家留點小費！”
秦婉茹說。她在其他人面前顯得極其高傲，但這會兒卻嬌嗲嗲都快靠進李海蛟懷里去了。
李海蛟下巴一抬，說道：“放心吧，你啥時候見我出門不大方了？”
秦婉茹嫣然一笑，瞥眼見孟浩仍舊平靜坐著繼續吃飯，她不由得再次聳起鼻頭一臉嫌棄。
“瞧那個小癟三，真是幾輩子沒吃過東西了，都要讓他打包滾蛋了，他還在那兒趕緊吃幾口！”
“美女說的對呀，這就叫做窮裝逼！”
其他人還沒說話，盧副經理討好地接了一句，干脆直接走了過去，伸手要去收拾孟浩桌子上的飯碗菜碟。
“行了行了，趕緊的，把飯菜什么的收拾一下，一會兒飯盒來了直接打包！”
“我他媽的還沒吃完，打什么包？你他媽的給我滾遠點！”
孟浩冷冰冰地揚起臉來，冷森森地看著盧副經理。
盧副經理雙眉一揚，禁不住哈哈笑起來。
“喲，你小子還來脾氣了！你以為你學著人家說兩句他媽的，就能讓人怕你了？我呸！就你這么個瘦巴巴的小身板，你他媽的再不滾蛋，我直接把你扔出去！”
“經理，飯盒送來了！”
那服務員正好走過來，大概是替孟浩擔心，趕忙岔口提醒了盧副經理一聲。
姓盧的偏偏面色一沉，罵道：“還要什么飯盒，沒聽見這小癟三正跟我這兒裝逼嗎？還你他媽的我他媽的，行，你裝逼耍橫是吧？我姓盧的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你這樣裝逼耍橫的！你他媽的趕緊給我付了帳滾蛋，要不然我不止是把你扔出去，還要把你打斷了胳膊腿之后再扔！”
孟浩冷笑一聲便要發作。
那服務員倒是好心，趕忙壓低了聲音說道：“客人快走吧，我們這個經理，他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來的！這里又天高皇帝遠，真要你被打廢了胳膊腿，都沒人會幫你出頭伸冤！”
他說的是實話。
孟浩從第一眼看見盧副經理，便已經知道這家伙就是黑石灘的一個地痞流氓，雖然沒有正式學過武功，但卻從小打過無數次架，算得是一個亡命之徒。
酒樓老板之所以會讓他來管理酒樓，正是要用他的流氓氣質，鎮住敢來酒樓鬧事的流氓混混。
這家伙本身也算是一個江湖人，三教九流混得多了，一雙眼睛也算是很亮的了。
這幾天很多隱世宗門聚集在黑石灘城，他雖然不懂“隱世宗門”，但卻知道這些人個個都像是“練家子”，包括他姓盧的這個老流氓，很可能都惹不起這些“練家子”。
這就是他一出來，立刻對孟浩跟柳子元李海蛟等人完全是兩種態度的原因。
在他眼里看來，孟浩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窮酸學生，但柳子元李海蛟等人，卻很可能是“練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