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神所在的那張賭臺跟前,一開始是沒有其他人的,因為根本沒有人敢跟賭神對賭。
雖然賭神早已離開海角船,但只要是好賭之人,都曾聽過賭神的大名,而且都知道賭神的左額頭上,有一塊金幣胎記。
即便有一部分人完全沒有這個常識,但聽其他人一傳揚,便也如雷貫耳不敢妄動。
這期間也曾有幾個人大著膽子坐到賭神對面,哪怕輸掉幾百幾千萬,只要能夠搭上賭神的關系就行。
但,無論是誰坐到賭神對面,賭神都會淡淡的一句話:“我在等人!”
我在等人!
這句話在孟浩進入賭場之前,已經傳遍了整個賭場。
所以當孟浩在賭場服務生的引領下,坐到賭神對面的時候,滿場人的目光,全都投在了孟浩身上。
“這小年輕是誰呀,怎么坐到賭神那一桌去了?”
“應該是賭神要等的那個人吧!我剛看見有一個服務生,特意將這小年輕引過去的!”
“可他如此年輕,賭神為什么要等他?”
“不管賭神為什么要等他,既然搭上了賭神這層關系,他以后可就真是吃穿不愁了!”
“何止吃穿不愁啊,以后人家就是真正的穿金戴銀富貴無窮了!”
“真是羨慕啊!這小子沒見得有多出色啊,我覺得我比他還要強上一些,起碼我不像他那么瘦巴巴的一幅弱雞樣!怎么賭神對我就正眼不看,偏偏就對他格外青睞呢?”
“這就是命啊,羨慕不來的!”
“問題是,賭神等著這個小年輕來這兒是要干什么啊?這里是賭館,可不是茶樓酒樓,怎么著也不會在這里敘舊聊天吧?”
“不會是兩個人要開賭吧?”
“怎么可能?就憑這個小年輕,賭神怎么可能將他瞧在眼里,更不可能專門等他來對賭!”
“那到底賭神等著他是想干什么?真是讓人納悶啊!”
“不知道啊,咱們過去看看吧!”
在滿場賭徒好奇的眼神中,孟浩穩穩坐在了賭神對面。
而那些滿懷好奇的賭徒們,也都慢慢聚攏過來,想瞧瞧賭神等著這小年輕,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就是那個姓孟的?讓少船主被剁掉四根手指的那個人?”
賭神問。兩眼看著孟浩,眼神閃亮,充滿了興趣與好奇。
他的聲音并不響亮,而且周圍那些好奇的賭徒們,還沒有走進能夠聽到賭神說話的范圍之內。
但,就在賭神身周,有那么幾個盡量靠得賭神近一點的鐵桿粉絲,清清楚楚將這番話聽進了耳朵里,免不了人人大吃一驚。
少船主?
哪個少船主?
難道是海角船的少船主?
我的天!
海角船的少船主那是多牛叉的人啊!
而且這里就是在海角船上!
這年輕小子究竟會是什么背景,居然在剁掉海角船少船主的手指頭之后,大模大樣的上到海角船來?
這不可能!
絕對絕對不可能!
所以這個少船主,八成只是一個姓“邵”、叫“chuanzhu”的人。
又或者,此船主非彼船主,只是他們想多了而已。
是的,只是他們想多了。
周邊那幾個聽到賭神問話的人,全都得出了同樣的答案。
本來無比驚駭的表情,也因為這個答案而漸漸放松。
以至于沒有人將“少船主”的問題真正放在心上,更沒有人去跟漸漸聚攏的其他人就這個問題討論宣揚。
所有人都看著孟浩,等著這位能夠坐到賭神對面、但卻看不出是什么身份的小年輕,對賭神的問題作出回應。
賭神當然是知道孟浩身份的,他會滿眼好奇看著孟浩,正是為此。
他從海角船人嘴里,已經聽說了孟浩乃是湖海盟盟主,并且是一位至少在宗師最巔峰境的大高手。
可他沒想到的是,孟浩居然會年輕到這種程度。
如果不是海角船的少船主于金川的的確確少了四根手指頭,而且孟浩的的確確上了船海角,但船上的人卻不敢動他孟浩,他真的很懷疑,海角船人是不是聯合起來誆著他玩兒的。
當然他有好奇,卻沒敢有絲毫的傲慢無禮。
這可是連海角船人都不敢動的大高手,他賭神賭術再高,也沒有資格跟人家擺款兒擺譜兒。
“你既然讓服務員引我過來,自然已經確定了我的身份,又何必多問?說吧,你想怎么跟我賭!”
此時已經有很多人聚攏過來,而這些人全都聽清了孟浩的這句話。
但由于賭神的威名所帶來的寒蟬效應,現場并沒有轟然大嘩,只是所有人的眼光,全都現出驚駭之情。
這小子說什么?
他說要跟賭神對賭?
——不對,他說的是賭神想跟他賭!
他以為他是誰呀,賭神居然專門等著想跟他賭?
是他瘋了?
還是賭神瘋了?
又或者根本是他們一群人全都瘋了,全都出現幻視幻聽了?
他頂多也就二十一二歲吧?
就算他有些賭術,又怎么可能達到跟賭神對賭的高度?
而且還是賭神專門等著他想跟他賭!
我呸!
所有人都很想吐這小子一臉吐沫。
所有人都以為賭神必然會站起身來,先吐這小子一臉吐沫再說。
可是沒有。
賭神只是略帶玩味地看著孟浩,問他:“孟公子的意思,愿意跟我對賭?”
“我若不愿意,你必然要嘲笑我膽小如鼠,枉為一盟之主!另外躲在后邊不敢冒頭的那些人,等到下次再見我的時候,也能有幾句取笑我的話可以說了!所以,你想賭,那就賭吧!”
賭神大笑。
“好!好!難怪孟公子年紀輕輕,卻竟能有如此成就,的確是有些膽量啊!只不過這膽量,會不會演變成了莽撞啊?這可是賭桌,孟公子本事再大,在這里也是贏不了我的!”
“那你到底跟不跟我賭吧?”
孟浩依舊不動聲色。
“賭,當然要賭,我可是受了委托得了好處的,本來怕你不答應,的確是準備嘲諷你幾句就罷了!可你居然答應了,那就皆大歡喜了!”
在孟浩跟賭神幾句對答的時間,聚攏過來的那些人漸漸回過神來,終于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怎么就敢答應與賭神對賭?”
“不答應也不行吧,你沒聽他說嘛,他不想聽賭神嘲諷,更不想被沒出面的人取笑!”
“問題是,沒出面的這些人又是什么身份?他們怎么能夠請動賭神來對付這小子?既然能夠請動賭神來對付這小子,那為什么不干脆自己動手毀了這小子,何必還要多此一舉請賭神出面?”
“會不會是這小子也在賭桌上贏了某一位大人物,所以按照規矩,這位大人物不好用其他手段毀了這小子,只能請動賭神以賭對賭來毀了他?”
“這個倒是很有可能!不過剛剛這小子說到什么……一盟之主,那是什么意思?不會是……某個聯盟的盟主吧?”
“怎么可能,這小子才多大,頂多二十一二歲吧?當真他要是什么聯盟盟主,那這個聯盟也就不是什么正經聯盟了!”
“我倒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小子說的一盟之主,會不會是什么游戲聯盟?現在玩游戲的小孩兒太多了,組成幾個什么聯盟,也是有可能的!”
“這倒真有可能!就這小子的年紀模樣,也只配做那種成天不干正事,專玩游戲的聯盟盟主了!”
在一群人的悄悄議論聲中,更多人聽說了賭神要跟剛剛坐到他對面的小子開賭,全都忍不住地往這邊聚攏過來。
這可是賭神,對于賭徒們來說,能夠一睹賭神在賭桌上的風采,那真是三生有幸的大事情。
李文淵王青松等人,也在這個時候圍攏上來,也聽到了圍觀者的竊竊議論。
不過他們早就已經知道,孟浩是來跟賭神賭命的,所以倒也沒有太過驚詫。
只不過再一次確定前邊那人的的的確確是賭神,而且賭神的的確確是等著孟浩來對賭,還是讓孫慶有老臉發青天雷滾滾。
因為那進一步證明了,孟浩的身份的確是比他孫大師高了太多,起碼他孫大師還沒有資格坐到賭神對面,更沒有資格讓賭神專門等著他來對賭。
想想之前他一而再地沖著姓孟的小子擺出一幅高人風范……
哎喲我的天啦,真正就是丟死人了!
姓孟的小子不死,他孫大師一輩子都不知道臉往哪兒擱了。
“那就別說廢話了,直接擺明了賭幾場,怎么賭吧!”
孟浩不去理會越聚越多的賭徒們,自管瞅著賭神直截了當。
“還是孟公子痛快呀,那我也不多說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