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老太爺一直皺著眉頭不語,直到褚銀河金向東直接問到他面前,他才不得不開口回應。
“張瀟寒我的確是已經認識幾十年了,當年他跟我在差不多的時間跨入宗師境,隨后的幾十年一直相互不對付,只是一直誰也奈何不了誰。”
“直到最近十來年,我一直停滯在宗師中期寸步難進,張瀟寒卻先我一步踏入了宗師后期,以至于我邢家跟朱家間的爭斗,也漸漸落入了下風。”
“老實說這次我之所以下狠心加入湖海盟,固然是想求盟主出手幫我治病,但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我知道張瀟寒最近一兩年必然會踏入宗師巔峰境,到時候我邢家,就要更受他朱家欺壓了!”
邢老太爺說到此處,不由得面帶苦笑長嘆一聲。
剩余人等相互一望。
褚銀河又問:“那老太爺認為,朱家會不會撒謊,咱們盟主有沒可能真的敗在了張瀟寒手下?”
“這個很難說!”
邢老太爺搖一搖頭,“咱們盟主肯定是到了宗師巔峰境的,我在他手下,只怕是走不出二十三十招去!可問題是……盟主他太年輕了,如此年輕便有如此境界,根基必然不會很穩!張瀟寒卻是幾十年苦練不怠,倘若張瀟寒當真跨入了宗師巔峰境,那要說他會打敗盟主,倒也不足為奇!”
他這話一說,一眾人等全都吸了一口涼氣。
褚銀河首先問道:“那咱們怎么辦?如果……盟主當真敗給了張瀟寒,那一會兒張瀟寒來了,咱們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為好?”
“你這不是廢話嗎?”
游不離首先瞪起眼睛,“怎么著?平時當盟主是條大腿抱著,剛聽說還有比盟主更厲害的,你就想臨陣倒戈另攀高枝了?”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著……萬一張瀟寒逼著咱們站隊,咱們總不能閉著嘴巴不說話吧?”
褚銀河艱難辯解。
“就算張瀟寒打敗過咱們盟主又怎樣?”
蘇燦燦也忍不住開了口,跟游不離一樣立場鮮明,“別忘了,咱們盟主也是宗師巔峰境高手,就算比不上張瀟寒,也必定差不太遠!何況咱們這兒還有邢老太爺,他也是宗師中后期高手,有他跟盟主聯手,難道還能敗給張瀟寒不成?再加上我跟我老公,雖然我跟我老公大的本事沒有,可聯起手來擋住一名宗師初期、甚至是宗師中期也不成問題!只要咱們這些人跟盟主擰成一股繩,張瀟寒本事再大,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咱們?”
“沒錯,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張瀟寒真要敢來逼著咱們站隊,咱們便跟盟主一塊兒,與姓張的斗上一斗!”
游不離夫妻一唱一和,其他人連連點頭,都覺得他夫妻二人言之有理。
唯獨褚銀河依舊滿臉忐忑,又問邢老太爺:“邢老太爺你覺得呢?”
“我覺得游氏夫妻所言不差,倘若我跟盟主聯手的話,應該不會敗給張瀟寒!可怕就怕朱家既然敢讓咱們聚集在這兒,不可能一點防備都沒有!萬一他們也請了其他高手來壓陣,咱們可就有些糟糕了!”
“那邢老太爺的意思是……”蘇燦燦又問。
“我沒有其他意思!”
邢老太爺搖頭,但口氣也很堅定,“我之前說了,我跟張瀟寒幾十年一直都是老對手,除非我老頭子不要這張老臉皮了,直接跪到張瀟寒腳下,否則張瀟寒根本容不下我老頭子,所以……不管怎么樣,我都會站在盟主這一邊!”
褚銀河還想再說,最終卻只是嘆一口氣。
其他幾個人也都不再說話,屋里一時間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自個兒心里暗暗盤算。
直到樓上聲音傳下來,幾個人抬頭上望,看見孟浩跟曾躍武一塊兒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盟主!”
幾個人齊刷刷地站起身來。
穆大師并非湖海盟的人,所以他喚了一聲:“孟小友!”
孟浩心中對這位穆大師還是滿欣賞,因為張瀟寒打敗他的消息既然已經傳開,那穆大師本身并非湖海盟的人,根本用不著來趟這趟渾水。
可是穆大師還是來了,即便他出不了多少力氣,但是這份支持的態度,已經讓人心生感動。
所以孟浩沖著其他人只是點一點頭,卻沖著穆大師含笑問了一聲好。
回過頭來,又喚了一聲:“邢老太爺好!”
“盟主就不要跟我這么客氣了,你是盟主,我是下屬,你直接喚我老邢就是!”邢老太爺忙說。
“這個可不敢當,畢竟您老人家年紀在這兒!”孟浩說。
邢老太爺心里倍覺舒坦。
其他人也都覺得他們這個盟主一點架子都沒有,實在是讓人無可挑剔。
唯獨褚銀河暗暗嘀咕,想著張瀟寒打敗孟浩的事情,肯定是真的了,否則孟浩很沒必要在下屬企業首腦面前,將姿態放得如此之低。
他心里這樣嘀咕,嘴里便忍不住地問出來。
“朱家給咱們發來照會,讓咱們聚集在這里,盟主聽曾老板說過了吧?”
“是,他跟我說過!”孟浩點一點頭。
“那……朱家人到處宣揚說,他們家供奉的武道大師張瀟寒,在前幾日輕松打敗了盟主,致使盟主負傷逃走,是他們造謠,還是真有其事?”
孟浩不由得笑了起來,點一點頭。
“他們沒造謠,我的確是敗在了張瀟寒手底,但要說到負傷逃走……”
他笑著搖一搖頭。
可惜沒等他把話說完,外邊守著的保鏢匆匆忙忙奔進來,叫道:“老板……”
他是曾躍武的保鏢,所以他直接向曾躍武匯報。
但他也是極其伶俐的人物,剛喚了一聲“老板”,猛然見孟浩坐在首位,趕忙改口說道:“報告盟主,朱家的幾輛車子,已經開到門口了!”
包括孟浩在內,滿屋人全都站起身來。
正好汽車聲響,幾輛車子從敞開的院門駛入進來。
“好吧,既然來了,咱們都到院子里看看吧!要打就到院子里打,也免得把屋子里的擺設給毀了!”
孟浩呵呵一笑,率先走出房門。
其他人緊隨其后,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