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全都回頭看著費老頭子,就像看著一個傻逼樣。
費老頭兒兀自未覺,茫然又問:“怎么啦?我說錯什么了嗎?到底……這張椅子咋回事啊,有沒有人幫我解釋一下?……哎呦我的穆老哥,你怎么坐到地上去了!”
他說著說著忽然看到了穆大師,趕忙匆匆忙忙奔了過去。
邢鋒也搶上幾步,一老一少左右攙扶著,將滿臉透紅的穆老爺子,從地上顫顫巍巍扶起身來。
邢老爺子這會兒也顧不得理會其他人了,只管兩眼看著孟浩,沒有了從前的輕視不屑,而是充滿了敬畏與羞愧。
“孟大師,您您您……這么大的本事,我老頭子先前瞎了眼睛,只能請孟大師海量包涵!”
他掙扎著坐直身體,結結巴巴。
只可惜他沒有體力從躺椅上下來,要不然他真要直接跪在地上賠罪了。
宗師最巔峰意味著什么他太清楚了,他們這群人竟敢嘲笑這樣一個牛人,沒被人家火上來直接拍死,就已經是該謝天謝地了。
“這個……慢慢再說吧,咱們還是先談談你的病情吧!”孟浩淡淡一聲。
“是是是,孟大師您說!”
邢老爺子誠惶誠恐趕忙回話。
同時心里無限感慨。
瞧瞧人家這心態,這氣度,這才是叫大師風范。
換個人被嘲笑這半天,早就翻臉翻了八百回了,可人家孟大師,還在操心他的病。
人說宰相肚里能撐船,孟大師,就是這當之無愧的“宰相大人”。
“二十年前你用秘方配置毒藥刺激身體潛能,強行進入宗師境,當時并無不妥,但你所練功夫……應該是偏于陽屬性吧?”孟浩問。
“是是是,我練的是……烈陽掌!”邢老爺子趕忙回答。
“烈陽掌?的確是至剛至陽的功夫!”
孟浩點一點頭,“根據我的探查,你體內殘余的毒性,應該是偏于陰屬性。你當年用毒藥刺激自身潛能,強行進入宗師境,估計是想靠著陽屬性的功夫,慢慢化解掉陰屬性的劇毒吧?只可惜……”
“你的功夫還是差了些,只將大部分毒性化解掉了,少部分卻侵入你的五臟六腑潛藏起來!你若一輩子小心謹慎也就罷了,偏是你心有不甘,強行沖擊宗師境后期,導致走火入魔,這些深入肺腑的毒性,又重新發作出來!”
孟浩一番話,在其他人聽來跟天書一樣。
邢老爺子卻再次滿臉發紅情緒激動,等孟浩停頓下來,他才咽口唾沫,說道:“孟大師說的……簡直太對了!”
“不瞞孟大師說,當時提供秘方給我的,就是我的老友姜大師,他說我練的烈陽掌,是屬于至剛至陽的功夫,而他幫我提供的秘方,卻是偏于陰屬性,所以……一旦我突破到宗師境,體內的陽屬性功夫,就能將這種陰屬性的劇毒逐步化解!不過……”
“在當時姜大師也提醒過我,說萬一毒性未能化解干凈,十幾二十年之后,不發作便罷,一旦發作,就死期將近!”
“可我當時一心只想突破至宗師境,而且……二十年,在當時真是感覺好遙遠!最關鍵的是,我有一個死對頭,我若不盡快突破至宗師境,就無法戰勝那個死對頭。”
“所以,我還是選擇使用了姜大師提供的秘方,突破到了宗師境!”
“誰知像這種靠劇毒刺激突破的宗師境,再往后修煉就極其困難,整整二十幾年,我依舊蹉跎在宗師中期!前幾日我發起狠來,想要突破至宗師后期,結果……突然就走火入魔!”
“姜大師接到消息第一時間趕過來,然后他也說,是二十年前未曾化解干凈的毒性發作了!”
“早在二十年前,姜大師就說一旦毒性發作,我就死期將近,沒想到整整二十年過去,姜大師仍舊沒有辦法救我性命!所以,我才會遍請名醫,卻不肯說明病情。”
“我想著,連姜大師都救不了我,這世上能救我的醫生只怕少之又少!我若見個醫生就告訴人家實情,那我靠劇毒刺激突破宗師境的這個秘密,只怕沒多久就會傳遍武道界。我老頭子死就死了,實在是不想臨死之前,還落人一個笑柄!”
邢老爺子說完了,滿臉羞愧,眼巴巴地看著孟浩。
“沒想到孟大師一聲不問,竟然將我的病情診斷得清清楚楚,我老頭子真是又羞愧又驚喜,只求孟大師施展神通,救我老頭子一條老命!”
他先前還跟費穆二人說什么“活得夠久了”,可事實上越老越怕死,他老爺子也不例外。
“活得夠久了”的話,不過是生機渺茫時的無奈之言,而今活命有望,他哪有不想繼續活的?
“是啊孟大師,還求您大展神通,救救我老爸吧!只要能救我老爸,我邢家傾家蕩產,也當報答!”
邢炳高趕忙也說。
他邢家就靠這個宗師境的老太爺撐著,一旦老太爺倒下,只怕他的逐星集團,很快就會被周圍虎視眈眈的江湖勢力所吞并。
所以只要孟浩能救他老爸,他是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所有人都跟他父子一樣,眼巴巴地等著看孟浩如何回答。
但孟浩卻沒有即刻回答邢家父子,而是回臉看著已經顯出有些尷尬的費大師。
“你看著我干嗎?又不是我請你治病!”
費老頭子厚著臉皮瞪起眼睛。
孟浩悠然說道:“我記得之前有人說,要看我到底能探出什么病情來,探得不好,就要當眾打我臉了,請問,還要不要打我臉了?”
費大師差點兒被噎死。
“我就說了又怎樣?”
他只能撕下老臉不要,直接跟人來橫的,“你是有本事,當真探出了邢老太爺的病情,可那又怎樣?光探出病情可不行,你要真能治好了邢老太爺,我老頭子才能高看你!”
“更何況,你才多大年紀,二十?二十一?絕不會超過二十五吧?我老頭子給你當爺爺都嫌老了,可你倒好,從一進來就對我們這些老家伙正眼不瞧,我老頭子教訓你幾句又怎樣?我說你沒家教不懂得尊駕長輩,難道我還說錯了?”
“沒家教?不尊敬長輩?”
孟浩冷笑一聲,“你給誰當長輩呢?方海比你小不了幾歲吧?可方海是我姓孟的新收的弟子!你給我當長輩,我呸,別他媽在這兒倚老賣老了!”
孟浩毫不客氣重重一噴。
直噴得費老頭子搖搖晃晃直欲吐血。
“你說什么?方海是你弟子?絕無可能!”
老頭子一手指著孟浩,七十好幾快八十歲的人了,那聲音尖得,沒看見他臉的,還以為是個女人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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