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山道腳下。
白陽見玉障在頃刻間便被赤雷光柱所淹沒,他隨之‘呼~’了口郁氣。
同時放下心弦道:“哎~總算搞定了啊。”
俏金蓮亦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可帝小六卻依舊呆呆地望著前方那狂亂的雷霆,此刻已然沒了魔頭的聲息。
血雷電柱如天罰,依舊不斷蹂躪著大地,已至山道完全崩裂成了觸目驚心得兩段,碎石在裂變塌陷的空間下絞亂如可吞天掣地的赤褐色漩渦風暴,讓人望而生畏。
此刻的洛羽那本該流露出的一抹喜色,卻在望見那殘破扭曲的魔影還依舊未隨之破滅后,他凝眉如川,凝重道:“不...還沒結束。”
“沒...沒結束?!”白陽、俏金蓮驚愕看來。
只見他望著那赤色雷柱的狂暴中心耀眼處,沉吟握緊了手中得龍脊。
“魔頭...未滅!”
仿佛是為了應證他的猜測。
猛然間,一聲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咆哮聲炸裂于雷霆中央!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下。
一道邪影竟抬手撕裂了強大的赤色雷霆,彌散著滔天戾氣,烈張著極速暴漲的無相圣魔影,如不死邪神一般踏步而出!
他每踏出一步,都仿佛重擊在眾人得心口,天地愈發漆黑,沉悶得讓人無法呼吸遍體生寒。
十殿山道下。
當此之時,連幽冥界力所化的赤雷竟然都未能誅殺墨靈圣主,眾人頭頂仿佛被厚重的陰云所籠罩。
此刻,玉障雖然被赤雷炮烙得衣袍盡損,甚至傷痕累累嘴角盈污血,但...也就只此而已。
如今他氣勢依舊強橫不減反增,揮手之間便撕裂了雷霆,猶如邪神降世,讓人萌生不可匹敵之感。
而其上空無相圣魔影,更是暴漲至近兩百丈,真可謂遮蔽天地籠罩八方。
見此景象,洛羽沉吟道:“不曾想,這魔頭先前竟然還保留了實力。”
顯然,正如洛羽所料,墨靈圣主先前根本沒有權力施為,因為在他的心中,洛羽等人加上這帝小六合力之下,也就堪比力王黃老頭的水平,自己又何須大雞焉用宰牛刀?
若非幾人助帝小六再次引動界力赤雷,恐怕他都不屑出全力應對。
只見他傲立于洛羽等人不遠處,暴戾沉吟道:“這...就是你們的極限嗎?哼呵呵...可惜啊!可惜還差那么一點點兒火候!若是能再能多上哪怕一成的威力,或許本座就真的要折戟沉沙在此了。但...可惜你們已經沒機會了。”
說著,他便要催圣魔影,以強大的邪術神通一舉抹殺洛羽等人。
此刻,洛羽等人為了助帝小六引動二三分界力雷霆誅殺墨靈圣主,已消耗一空至實力大不如前。
而身前六道巨門更是早已隨著帝小六全力施展赤雷,致使再也無力維系而消散,如今山窮水盡的他們又豈能再擋得了玉障的腳步呢?
望著前方呼嘯籠罩而來的遮天圣魔影,小六竟再次勉強催動冥書燈籠,做著無謂的抵抗。
他眉頭皺起,本該可愛秀氣的小臉蛋上滿是掙扎與痛苦之色,一雙血輪大眼已變得愈發血紅,且隱隱顯現豎立狀的獸瞳!
同時,他還在不知所云著什么:“小...小六壓不住了,小六不想變丑......”
此刻那燈籠六面黃皮竟不斷震動著欲脫落,似在苦苦壓制著什么,仿佛燈內正有什么恐怖的野獸將要怒哮掙脫枷鎖。
左側極遠處,一座靠近十殿的山石后,正有一雙精光閃爍的眸子死死盯著此刻顯得有些怪異的帝小六,口中激動喃喃似催促:“快...快現身啊!?”
與此同時,白陽見帝小六苦苦支撐的艱難模樣,已直接拉住了此刻竟然還有功夫向后回望發呆的洛羽:“我的老大啊,都什么時候了還發呆?現在抬腿顛~還來得及哎!”
花容失色已全無斗志的俏金蓮聽了這話,如同看了希望,亦極為贊同點頭,急忙建議道:“二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是快走吧?”
可洛羽卻依舊回望彼岸,劍眉輕顫如川,他掙扎不過一息,便堅定道:“不!再等等,要快了...我那妹子應該快了吧。”
“妹子!快樂把?”白陽不大靈光的腦瓜子,也不知想什么?直接跑便了作欲哭無淚狀:“哎呀老大~你講什子啊?這都快嗝屁了你還想和妹子‘快樂’一把?靠~我tm也是煩不了了。”
說著,他便將不知發生什么的俏金蓮一把推到了愕然的洛羽懷中,一臉苦澀的催促道:“嗨~就她,抓緊辦事吧。”
俏金蓮瞬間領悟白陽美意,頓時神乎其技的調整了狀態,妖媚風騷道:“二郎嗯~沒想到你比奴家還急呢!”
洛羽懵逼地望了望懷中秀色可餐的俏金蓮,又難以置信地瞪向了白陽:“辦什么事?我說的妹子又不是她.....”
話音未落,不忍直視的白陽已轉頭擺手道:“好來~,嘛這鬼地方哪塊兒找正經妹子啊?將就將就來,快快快...快樂快些,嘛哎~真是不能急了哦。”
“呃...我槽。”此刻頓感毛骨悚然的洛羽自然明白這混球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更辱沒了自己的光輝形象。
可不等他再解釋一二,白陽已轉身去了帝小六的身旁,壓榨著自己體內真龍之力,就差嘔血的助其對抗圣魔影。
俏金蓮倒也知曉情況緊急,她雖乘機倚偎在懷大肆卡油,卻還分得輕重柔情似水的相勸道:“二郎是血氣方剛的好男兒,奴家省得,可此時著實...著實時間不便嘛。待離開...日...日后再共赴巫山,好嗎?”
面對這妖精的‘靈魂拷問’,洛羽無言以對,百口難辯,只得苦嘆一句造孽,明智的保持沉默!
此刻,局勢已危若累卵,可謂生死只在旦夕之間。
本就虛弱的帝小六和白陽二人縱使合力,又豈能抵擋得住此刻實力暴漲的墨靈圣主?
眼看著那遮天圣魔影已籠罩而下,而帝小六長發亂舞面容扭曲至可怖裂紋顯現之際。
忽然!
身后遠處本該空空如也的彼岸,竟傳來了震天裂響,更伴有廝殺怒喝之音。
“諸位道友,速隨我誅殺此賊!”
“殺...!”
洛羽驚聞熟悉的聲音傳來,已心喜側目。
但見彼岸崖上,數百矯健身影縱躍如鯉魚跳龍門紛紛乍現,正在各顯神通合力追殺一名狼狽逃竄的戾氣殘影!
來人正是魏鼎言、天樞長老、云風等一眾神君強者所率領的山海眾修士。
而那被追殺得狼狽身影,正是已墜入魔道的秋水宗長老左冷潺。
對面易變,顯然也驚動了此間墨靈圣主,他沉吟道:“左冷潺...?”
此刻那渾身帶傷,已逃至崖邊披頭散發的左冷潺,見前方忘川深淵無極已無路可走,頓時向對岸的墨靈圣主大聲呼救:“圣主...救我!”
一時間,四方法器神通如暴雨般招呼而來,顯然是要將其一舉轟殺于當場。
墨靈圣主雖眉頭微鎖,但還是選擇撤去了幾分力,揮手展如墨煙云跨越兩崖,架起了一座墨染云橋影。
這如墨云橋雖然強行撐開了空間縫隙,勉強連同了兩地,但一經出現便瞬間遭受空間全力擠壓,顯然支撐不了片刻。
左冷潺又豈能看不出來?是瞬間沖入空間縫隙之中。
而帝小六、白陽等也因墨靈圣主分心救援左冷潺而壓力大減,同時在洛羽的催促下他們已合力逼退圣魔影一二丈,便當機立斷地向崖邊彼岸花海退去。
此刻,那左冷潺得墨靈圣主開恩施以援手,已至魔頭身旁千恩萬謝,就差大禮三叩九拜了。
左冷潺對墨靈圣主來說,不過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而他之所以會耗費力氣救下左冷潺,不過是想知曉彼處到底發生了什么。
只見他皺眉冷面責問:“汝...怎一人?”
左冷潺聞聽此言,顯得有些慌張,隨即又怒憤道:“圣主容稟,我等本可在結界內乘山外強者不備,將其一網打盡,可...”
說著,他怒指向了遠處的帝小六:“可......都是拜那惡童所賜!此惡童竟以怪霧鎖罩我等,這才招致身份全數暴露,萬山、慕容滄,還有眾暗衛皆因此身亡啊!老夫若非見機得快,恐怕亦遭不測,可恨此時已有人返回山海告之煙雨此間事,恐怕宗主,我秋水危矣!還請圣主護我秋水啊?”
墨靈圣主略一思量,便嘴角翹起:“哼~無妨。”
他似乎毫無半點震驚之色,傲然道:“此地十日不過山海一二日,秋水煌雖暗里效忠于本座,卻尚未修我道圣術,量其智略定能于山外山自辨周旋一時。哼~只待本座一網打盡此間魚鱉,便可強勢席卷云州,蕩平山外山!”
聞此霸絕之言,左冷潺心安之余,已激動恭維道:“圣主圣威,定可攬盡寰宇啊!”
正在此時,洛羽則挺身而出,鏗鏘喝斥道:“老匹夫!你和秋水煌那逆賊竟敢悖離山海,哼~你以為你的新主子,真的能席卷山海嗎?”
說著,他伸手指向身旁帝小六:“今我天機道子在此,又有幽冥界六相冥尊坐鎮,只需冥尊手中冥書一展,便可叫你左冷潺身死道消!”
“啊~!”左冷禪隨之驚恐失色,顯得十分畏懼。
而墨靈圣主則桀桀怪笑:“真是可笑至極啊!洛道子~你等如今虛耗至甚,已是強弩之末,還有何能耐用那冥書燈籠?又何必于本座面前虛張聲勢故弄玄虛呢?”
洛羽等人瞬間顯露驚慌之色。
聞洛羽等人已是強弩之末,恭敬地立在墨靈圣主側后方的左冷潺頓時目露精光,連忙請纓道:“啟稟圣主,在下前番失利有負圣主所望,此番愿以殘軀甘效犬馬,請為圣主開道先鋒,誅滅洛羽等異端螻蟻,將功補過!”
“好~”墨靈圣主戲弄地看向猶如待宰羔羊的洛羽等人,夸口贊曰:“有本座在此,汝盡可大膽施為。”
“遵,圣主法旨。”左冷潺瞬間眼露寒芒,‘噌’抽劍出鞘,斷喝曰:“殺~!”
一劍寒芒厲哮透胸過,暗沉鮮血隨之染紅了劍鋒,血濺五步。
而被刺之人,竟然是微微側身的墨靈圣主!
不過很顯然,墨靈圣主心中一直有防備,且避開了中門要害,因為這一劍只差半寸便要刺破他的中路丹田。
此刻他那陰沉如冰魄般的冷容上,冷眸已閃現殺機掃過穿透自己胸口的冷長劍。
他側目凝視向了此刻已嘴角微微翹起的‘左冷潺’:“狗奴...你敢行刺本座?”
左冷潺冷面擒笑之際,竟是女子天籟妙音:“~刺你怎了?還要殺你!”
話音未落,噠~唪!
冷長劍隨之一轉,掌推單刃劍背,竟快若電掣般橫向力斬向魔頭心門,欲將其一分為二!
墨靈圣主深知此肉身本為陶德之軀,如今雖有增強,卻依舊是肉身凡胎。若心門要害被破,那以自己今時今日的境界雖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也將因此實力大跌!
如此,他又豈能叫對方得手?
只見他后發先至,大手一揮,便是魔影呼嘯如鯤鵬振翅至空間裂變!
“鸑鷟小心!”遠處傳來了洛羽的驚呼聲。
此刻‘左冷潺’見事不可為,干脆棄了長劍,身形一閃竟化了紫火遁如飛鳳向著洛羽所在振翅而去。
見得‘左冷潺’現在的模樣,墨靈圣主凝眉震出長劍,隨即沉吟道:“原是五行宗的紫鳳后裔。”
不錯,這‘左冷潺’正是鸑鷟妹子以其紫鳳一族天賦神通幻靈海所幻化,到此特來意圖刺殺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