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半透晶壁前。
二虎那按在晶壁上的手掌間,元神掌影竟隨之奇跡般的沒入晶壁之中!
見此,他連忙收元神歸體,心驚暗喜:“身實為陽、神虛為陰,果然...!”
隨即,他悄悄在身后石上以指力,刻下幾列小字。
同時看向了‘眾星捧月’之中,正高居石上的莫莊。
恰巧此刻莫莊正投來求助的目光!
莫莊驚見二虎示意身后磐石,頓時心中興喜若狂。
待得二虎與那俏金蓮離開,不久莫莊便忽然變得意氣風發,揮手肅穆道:“爾等休得聒噪?本公子已有良策在胸!”
“啊!當真?”
“諸位快快停下,且靜聽莫公子高見!”
眾人一見此刻的莫莊猶如換了個人,似又開了光一樣,頓時屏氣凝神,期待下文。
但見莫莊瞪向身旁,還有些錯愕的魏無憂,和那早就請了老半天才答應前來配合的望月宗玉絮仙子,催促道:“誒~兩位怎還愣著?快給本公子撒花、伴奏啊?”
“哦哦...”見莫莊一副煞有其事的架勢,魏無憂鬼使神差地撿起了花籃,又開始拋撒了起來。
而那玉絮仙子亦好笑的輕撫起身前的簾影古箏。
一時間,我們的莫大公子沐浴于漫天花瓣之中,周遭天籟琴音箏鳴,好不騷包。
他折扇翩翩而動,故作風雅儒笑,傲然道:“雖然爾等聒噪不堪,擾我心神不寧,但方才...本公子終于思得一法。”
眾人一聽果然有門,頓時心喜若狂。
但見莫莊揮扇道:“諸位且在此稍待,本公子需實地考察一番,只需片刻必有定論。”
“自當如此,自當如此!”
“我等恭候莫公子。”
眾人自是一萬個愿意。
此刻,莫莊正風騷地旋身躍下。
他前往不遠處的磐石之際,還不忘吩咐道:“花來,樂起,莫要停,接著撒,接著奏。”
那玉絮仙子也不知得了莫莊多少好處,琴聲一轉,竟變得高亢而綿長,似乎專為莫大公子那六親不認的步伐所量身定制的bgm一般。
而魏無憂則提著花籃,跟在身后,可勁地揮灑,別提有多賣力。
此情此景,能叫兩位圣堂初期強者如此配合,真是羨煞旁人。
真可謂——「灼灼花瓣漫天舞,瀟瀟琴瑟bgm;若問公子何人呼?開光黑馬莫玩酷!」
此時的莫莊正在眾人神色各異的目光下,有模有樣的站在磐石前,似是真的開始在觀察周遭環境。
那圣堂四層的蠻山,正一臉狐疑地望著不遠處的莫莊,與身旁同樣盤坐恢復的公孫勝說道:“這莫公子莫非真的有法破此壁?”
公孫勝依舊閉目,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我等來此,不正是賭他能成嗎?”
“可他畢竟紈绔,要是...?”蠻山話未說完。
其側后方剛剛歸來不久,正在挑逗二虎的俏金蓮已嫵媚巧笑:“~奴家倒是覺得莫公子能行呢。”
“你覺得?”蠻山沒好氣的瞥了一眼,順帶著瞅了眼冷面如雕塑的二虎:“我看只要是個帶把兒的,你俏金蓮都覺得行。怎么?你大郎剛走沒多久,現在伴上二郎,還想著那莫三郎不成?呵~妖精。”
俏金蓮也不著惱,只一臉委屈,搖著如同一根木頭般正在閉目靜心的二虎:“二郎~,你看嘛~他說奴家是妖精。”
二虎眼不睜,只淡淡道:“妖媚成精,中肯之言。”
“你...哼~”俏金蓮故作生氣地扭過身去。
而蠻山則哈哈大笑:“這話中聽,我說二虎兄弟,你也相信那莫莊行?”
二虎睜開了雙目,依舊冷酷:“我?我不信莫莊,也不信玉障,坐這兒只代表當下在這兒。誰率先顯露破壁之法,我便見勢而發,似水而動。”
蠻山隨之皺眉:“呵~看來是我蠻山看走眼了。如此閣下說得好聽...叫隨波逐流,不好聽嘛...豈非墻頭草?”
對這隱含譏諷之意的話,二虎不僅不為所動,還反問道:“隨波逐流?那閣下可知什么才叫隨波逐流?”
蠻山不屑悶哼:“~孤水之弱,低尋百川而匯汪洋大海,如只能乞尋強者庇佑的無能之輩,叫人不齒為伍,可稱隨波逐流爾。”
顯然,這蠻山已對他起了輕視之心,話中更是幾近羞辱之意。
那公孫勝聞之蹙眉看來,就連俏金蓮都意味深長地看向了二虎,想看看他如何反駁。
而二虎則說道:“那不是隨波逐流,萬水聚合百川、泗穿百岳,奔騰不息勇進而入瀚海,豈是隨波逐流可比?”
“嗯?”蠻山一聽,倒也覺著有那么一些道理。
遂問道:“那,草葉漂流呢?這...總該是隨波逐流了吧?”
顯然,這仍有暗諷二虎是那見勢而搖擺的墻頭草。
“不。”二虎搖了搖頭,他伸出二指夾住了半空中一片飛舞落下的花瓣:“你知這隨風漂蕩的花瓣是什么?”
蠻山看了眼二虎指尖,在這異度空間下正在以肉眼可見速度枯萎的花瓣,他沉吟道:“是...枯死的花瓣?”
二虎嘴角微微翹起:“嗯,死掉的東西才會隨波逐流,隨風凋零。而只有活著的東西,才會抗爭,才會順勢激流勇進。”
此言一出。
公孫勝則若有所思地捻須點頭。
俏金蓮更是一臉傾慕地看著二虎。
而蠻山頓時暗驚有理,看來這悶不吭聲的二虎,還真有些本事!
遂另眼相看地拱手道:“先前某多有失禮,愿聞二虎兄弟高見。”
“高見不敢當。”只見此時的二虎,已伸出食指,開口道:“我曾于仙市之中,遇見一位五行劍宗內事弟子,在與同門談論洛宗主的上古造字故事。”
說著,他于地面之上寫出一個‘忙’字:“此為上古篆書‘忙’字,也就是我等所知的忙碌的‘忙’。古人云,忙則心死,心死為忙。這篆書‘忙’字象形而意深,乃一個‘心’加一個‘亡’。
人們總是在忙忙碌碌中追名逐利,卻忘記了我們還活著,而在追名逐利中我們的心一竟然迷失了,卻渾然不自知。須知當心死去時,才是真正的隨波逐流,才是行尸走肉。
故,我無破壁之法,遂效靜水靜觀兩路變化,蓄勢成灣見勢而發。此處若破,則借地利之勢,似駭浪奔騰涌進;若是別處......亦可得諸位人和,早做決斷,也好預先突進。”
說著,他露出一抹淡淡笑意:“至于成與不成,則需看天時緣我否,又何來隨波逐流一說?”
這心靈毒雞湯一通掰嘴猛灌之下,公孫勝已驚艷咂嘴,贊嘆道:“二虎小友果然高論,令老夫大開眼界啊!”
說著,他目光炯炯有神地看過蠻山,掃過俏金蓮,堅定道:“不錯,我等四人在此,既無破壁之法,就當盡快恢復巔峰。屆時也好蓄勢待發,傾力而為之。”
蠻山亦點頭鏗鏘道:“正是,無論哪一路破開此壁,都免不了一場惡戰,還是盡快恢復的好。”
俏金蓮嫵媚笑言:“是呢~都說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呢。”
顯然,二虎一番說道,意思已經很明顯。
此刻根本不是爭論其它的時候,更不是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對味口的當口,而是要四人擰成一股繩,盡快恢復實力,好在隨后爭奪仙緣的爭鋒中脫穎而出,咬上一口‘肥肉’。
要不然,可就真成了隨波逐流的枯葉浮萍了。
恐怕到那時,就是卑微的去乞求,也換不來一口湯水喝。
思及于此,這臨時組建的山盟小隊四人,便開始一邊留心玉障和莫莊,一邊加緊恢復體內消耗的靈力和傷勢。
此刻,莫大公子正左看看又看看,還煞有其事地掐指捏算,口中更是念念有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位深藏不露的風水先生呢。
這不,勤勤懇懇撒著花瓣的魏無憂,正好奇地探頭,看了看莫莊那掐動的手指,又聽了聽他那含糊不清的念詞,疑惑道:“喂,莫裝逼?你這不對啊,還缺一塊風水羅盤才像。”
莫莊先是一愣,隨即輕哼一笑:“羅盤?呵~凡俗末流先生才需借助,本公子何許人也,人中龍鳳也!”
他傲然伸手比劃道:“本公子只這掌中八卦,天干地支輕輕掐指一算,便可知前五百年,料后五百載!此...不過本公子閑來消遣之小道爾。”
哈哈哈~
魏無憂捧腹大笑:“~你就可勁吹吧,還掐指一算?小心裝過了頭,眾人活活掐死你。本大圣可有言在先,我只應你撒花,可不會管你死活。”
莫莊白眼以對,嘁了一聲:“你這不學無術的潑猴,懂得屁?在這兒等著。”
說著,他便獨自一人來到了二虎先前所在的磐石前。
他先是觀察了下四周,隨即目光鎖定在了磐石下方的幾列小字,頓時不動聲色的盤坐而下,開始了裝腔作勢地寫寫畫畫。
此刻,遠處翹首以待的眾人,見莫大公子一會兒愁鎖眉頭、一會兒展眉顯驚喜...。
他們已悄聲議論了起來。
“看...莫公子好像有眉目了。”
“我看也是,莫非那磐石是破壁要門所在?”
“還別說,莫公子雖然平時看著紈绔成性,可關鍵時刻總能一鳴驚人呢。”
“你懂什么?這叫深藏不露。”
“諸位覺得莫公子何時能破此壁?”
“我看快了,你們難道沒發現此刻的莫公子像是有一層光嗎?”
“額...你這馬屁拍的,有點兒遠啊!”
“胡說,在下這是肺腑之言!”
而就在眾人竊竊私語之際。
此刻的莫莊正看著列列小字,口中喃喃私語。
“金剛無以力破,唯柔克剛,晶壁正面不懼水火神通,無懈可擊,人不可越。然...其背不同,身若為陽,神則為陰......。故,圣堂者離陽出神,或可入而破之。”
見此,莫莊難掩心中歡喜,嘴角已微微翹起:“原來如此,高明啊!”
他隨手抹去石上字跡,同時瞥了眼對面還在觀察壁壘的玉障,輕哼了一聲:“呵~又該本公子閃亮登場了。”
隨即,他便胸有成竹地走過魏無憂身旁,招呼著囧眉瞪眼看來的魏無憂:“誒~接著撒!”
說著,他大步流星而向白戀星等人。
白戀星、子桑平丘等人已在數個時辰的恢復下,氣色好了許多。
在與他們交代了幾句后,他便丟下顯露驚訝之色的眾人,來到了望眼欲穿的眾修當中。
隨之壓低聲音交待了起來。
眾修聞之,紛紛面露驚喜之色,皆點頭應諾。
大約一炷香后。
此間眾修一如既往,聚集在晶壁之下。
他們有的如白戀星等人一樣盤坐調息;有的正靠在晶壁左右相互攀談。
而在這左右攀談者的中間,則有三人正面壁而立!
這三名被左右人群遮擋者分別是,傷勢已恢復巔峰的云家西門阿鳳長老、望月宗閉月仙子呂音蓉,以及山盟的公孫勝老道。
他們皆圣堂六、七之境,可謂此間數一數二的強者,正是應莫莊之策,準備一舉破開此金剛晶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