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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黑刀現天門,曇花迎故朋


更新時間:2021年07月28日  作者:十二子南申  分類: 武俠 | 仙俠 | 十二子南申 | 渾天記 


山海,神賜大陸。

如今的神賜大陸凡俗南北戰亂不休,山外山亦是局勢緊張,各宗之間關系微妙,可謂劍拔弩張。

尤其是在萬仞山莫家被滅之后,云梁州落月宗和云家都選擇了沉默,少有外出它州。

于是乎,五行宗與幻天宮便在整體實力上,顯現不足,陷入了被動。

五行宗地處青丘山北麓深處,位于五行山之巔。

其云海之下五山連壤如開天巨掌,渾然一體。

若問登山之道在何處,便是在這‘手掌’的中部。

此道環山蜿蜒而上,可直通外室所在的第一峰,問道峰。

而在半山腰上,那‘拇指’與‘食指’間的山坪一線天處,則是五行宗的宗門高闋。

其左側陡峭的山壁上,銘有兩列蒼勁大字!

書曰——‘天下第一神宗,五行正宗’。

此十字龍飛鳳舞,讓人望而卻步仰嘆,頓感神韻卓然,皇皇天威。

據說,此乃五行宗第二代宗主以指代劍所書,其內暗藏玄機,可呼應宗門護山大陣,封閉此登山要道。

只是如今的五行宗今非昔比,再也不似過去那般勢弱,若無強敵大舉來襲,是斷然不會開啟護山大陣。

畢竟護山大陣一旦全力開啟,那對于極品靈晶的消耗可不菲。

而此宗門高闋,通山一線天處,也因此被當今山外山譽為‘天門道’。

寓意著,此地乃是山外山與凡俗的分界線,同時也宣示著五行神宗始于天機祖師,而盛于開得天門飛升成仙的五行劍仙。

如此門戶重地,自然會有宗門弟子日夜守護。

而守護這‘天門道’的職司,自然歸屬于證道峰中的執法殿所有。

天門道云霧飄渺,松蔭成祥,遠有水瀑垂天躍飛虹,近有仙鶴棲息起舞,倒也算得風景如畫,仙氣飄飄。

此刻,這天門道正有四名無垢后期的弟子看守。

他們皆身著制式弟子衣袍,腰胯長劍,顯然都是劍修。只是在四人的腰帶上,皆外繞有幾圈金絲繩索!

此繩索法寶,名為捆仙繩。

這捆仙繩位列靈階中品,可是五行宗執法弟子所特有,一旦被其捆縛,沒有凝星中期,也休想掙脫。

而最關鍵的,此物可以疊加捆縛,一旦多至四股,便是凝星大圓滿,也將成一大好粽子。

所以,執法弟子凡是腰纏捆仙繩者,便如這四名看守門戶的弟子般,必定有任務在身。

也就是說,只要不是圣堂已上者,未經允許,是休想從此通過。

此刻,他們四人兩兩輪換,輪番上崗,倒也輕松閑淡,甚至閑淡出了鳥兒。

這不,兩名正在休息的弟子,正席地而坐一旁舒適的松葉地面上,對坐于一方天然四方石桌邊,正悠閑自得的下著象戲!

如今這洛羽所‘創’的象棋,在五行宗內那可極為盛行,可謂風靡各大峰。

在五行宗弟子的心中,你要是不會此棋道,那你也就羞于道自己是五行宗人,免得出去丟人。甚至在宗內的證道峰上,還單獨開辟出了一塊九丈方的巨大棋盤,用作弟子對弈切磋便于眾人觀看之用。

就連各峰長老、甚至是吾帝老祖等,都頗為喜好來上一手。

而此道獨占鰲頭者,非曇花公子魏無傷莫屬。

因為,魏大公子長年累月的霸占著宗門第一手的稱號,時常借此牟利,也不知賺取了多少弟子的‘血汗錢’。

這不,此刻的天門道旁,這兩名師兄弟正在你一手我一手的‘廝殺’著,且還各自‘啪啪’落子,叫囂個不停,顯得氣勢逼人。

但見那方額敦厚樣貌的二師兄,已得意地看向對面抱膝端詳的三師弟,按子欲推道:“嘿~師弟啊,看為兄新從無傷師叔那偷學的絕殺,槍出如龍。”

這三師弟雖相貌平平,但眼神卻犀利,只一看那棋子走位,便玩味一笑:“嘁~二師兄你這小小蠟槍頭,有甚得意,切了便是...”

說著,他便執子一拍!

他不僅吃了這一記‘絕殺’,還反來了個隔山打牛,將了二師兄一軍,竟至滿盤陷入死地!

那二師兄怔怔地看了半晌,見已成定局,他頓時目瞪口呆,隨即輸不起地拿起那棋子,指吼道:“臥槽~你...你小子搞偷襲!”

三師弟咯咯帶笑,故作狐疑的擠眉弄眼道:“額...師兄莫非玩不起?”

霎那間,二師兄怒了!

他棄子指罵:“你小子才玩不起,你個小垃圾,你沒有實力啊?你不敢與我正面對抗,你玩個屁你...”

師弟得意不行:“師兄,這叫兵者詭道也!”

“詭道?看今兒我不叫你跪倒在地...”

“誒~師兄...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說罷,那二師兄便居高臨下地飛撲了過來。

于是乎,二人從友好對弈,到了滾地扭打。

看得不遠處看守天門道的兩位師弟,哈哈大笑。

而就在此時,云霧飄渺的山道石階上,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身著勁裝武服黑衣,外披蓑衣,額間捆扎著一方灰白色的繃帶,正隨高豎的長發飄蕩于身后。

他微微低首,手握一柄修長的黑色長劍,氣息雖然平和,卻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壓迫感,仿佛一柄隨時準備出竅,欲暴鮮血的利劍!

如此突然出現一位外人,四名弟子自然目光紛紛聚焦而來。

來人踏過石階,來到了天門道前,只略一停頓,便欲繼續向前,穿行而過。

那兩名看守門戶的弟子霎那皺眉,雙雙握劍交叉于前。

其中一人,皺眉阻攔道:“閣下何人?竟敢不經通報,便欲硬闖我神宗天門道?”

來人依舊微微低首,那額前兩縷飄散的發絲遮擋住了些許容貌。

“天門道?”他顯得極為冷酷,聲音平淡的回道:“秋水木閆邪,特來拜山。”

“黑刀...木閆邪!!”

四名執法弟子聞木閆邪大名,霎那驚蟄而至,已紛紛抽劍在手,色厲內荏地將木閆邪四方圍住!

只見那二師兄雖有些心驚膽戰,卻依舊持劍,斷喝:“木...木閆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獨自一人上門挑釁!是欺我神宗無人嗎?”

秋水宗和五行宗那可是水火不容的局面,而如今身為秋水宗真傳大弟子的木閆邪,卻忽然出現在此,還要拜山硬闖入山門,這不是挑釁是什么?

此聲方落,那三師弟已祭出一道傳音飛劍,明顯是向宗門稟告。

他們當然知道,以他們四人的實力,根本就不是黑刀木閆邪的對手,只希望宗門從速派人前來。

而直至此刻,木閆邪都沒有任何的動作,顯得異常平靜。

待得眼前五行宗弟子祭出了傳音飛劍后,他才抬頭,露出一張透著歲月秋痕,似被無盡風霜洗禮過,留有點點胡渣的冷酷面容。

他詢問道:“現在,木某可以登山,面見丹老了嗎?”

“丹老?”那師兄聞言,咬牙譏諷:“我家老祖仙尊,豈是你有資格說見就見?”

說罷,他打著拖延時間的心思,又問道:“木閆邪,你來我神宗,到底是何目的?”

木閆邪倒也干脆利落,且毫不留情面,木然直視道:“你...還沒資格。”

那二師兄霎那瞇眼,左手隱怒我握劍,右手已按在了腰間,沉吟道:“我看閣下...是想來踢山的吧?”

一旁師弟,可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已抽出了腰間的捆仙神,喝道:“師兄!這木閆邪好生藐視我宗,今日您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那師兄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苦澀暗嘆,‘你tm以為我不想?可人家是黑刀木閆邪啊!那可是和無傷師叔、宗主齊名的狠人啊!你小子行,你怎么不上,干嘛叫我先送死?’

此刻,木閆邪略一掃視左右,見四人持劍不動也不讓道,隨即他握劍的左手只一震,便叫劍氣如浪四射!

“啊!”四人頓時被掀翻在地,卻沒有半點損傷!

而木閆邪已邁步而入天門道內。

見黑刀木閆邪硬闖山門,那師兄站起,急喝力阻:“木閆邪!爾敢~?”

霎那間,他已和三名師弟,齊展神通而來,同時四道鎏金捆仙神,已如靈蛇游梭般纏繞而至,致使木閆邪周身金光纏繞,寸步難行!

可不過三息,木閆邪已劍眉深鎖,顯得有些厭煩。

唪~!!

黑刀未出竅,卻有高亢劍鳴之音,刺耳戮心,聲震一線天門道,驚得仙鶴遁空,云霧退散!

四名執法弟子,已紛紛哀嚎著倒卷,砸倒在了天門道外,卻依舊沒有絲毫劍傷。

半炷香后,五行宗盤山石階。

天門道后,乃是蜿蜒曲折達數百丈的盤山石階。

這石階雖算不得寬敞,卻也修繕的有三到七尺寬,最窄處亦足夠一人穩健而行。

此刻,在這盤旋崎嶇的山道之上。

正不斷有執法弟子陸續趕來,一遇登山而進的木閆邪,他們便呼嘯而上,卻無一例外皆被木閆邪隨手化解并擊退,紛紛滾倒在身后的山道間,且暫時失去了再戰之力。

山道中,木閆邪一路逆戰而上,如入無人之境。

喊殺、哀嚎、隱痛、怒喝聲不斷回蕩在山間。

忽然,前方傳來了公子哥般放蕩不羈的感嘆聲!

“乘風云海沐我身,醉夢故友...當歌長空啊~”

前方山道邊的山壁上,正坐靠著一位鬢發染白絲,身著絲竹長衫,玉面儒雅風流的男子身影。

男子手持一只紅繩流蘇折扇,卻未有打開,只輕輕敲打著手掌,望著遠方的飄渺云空。

此人正是曇花公子,魏無傷。

見魏無傷在前,木閆邪終于停下了腳步,靜立于兩丈外。

山道上下,圍攏而至的宗門弟子正要沖上,阻擊木閆邪,卻被魏無傷抬扇阻止,隨即揮手道:“都散了吧。”

眾弟子聞言愕然。

“師叔,木閆邪欺人太甚!”

魏無傷則微笑著看向了木閆邪,與眾說道:“這根木頭,就這臭臉,你等也莫管他,都回吧。”

眾弟子皆怒視木閆邪,憤憤領命而退去。

見眾人皆散,魏無傷拿起了身旁的酒葫蘆,對著還在那像塊木頭般傻站著的木閆邪晃了晃,挑眉笑道:“喂~木頭,這么多年未見,要不來喝兩口?”

木閆邪沉默片刻,便板著個酷酷的僵尸臉,來到了魏無傷的身旁,抱劍靠在了山壁上。

魏無傷瞅了眼沉默不語的木閆邪,將酒葫蘆隨手丟來。

見木閆邪抬手接住,他笑道:“我家老祖的藥酒,好東西。”

木閆邪明白魏無傷口中的老祖,是指丹老,而這酒自然非比尋常。

他仰頭便是一通豪飲,隨即長舒一口氣:“嗯~好酒。”

魏無傷則一把奪了回來,晃了晃剩下不到半葫的藥酒,肉疼扇敲葫蘆道:“也不悠著點兒,如今你我兩家可是死敵,就不怕本公子藥翻了你?”

木閆邪靠山,望云海,一臉無所謂的說道:“無妨,死前足夠時間拉你陪葬。”

“嘿~怎還是這副臭德性!”魏無傷上下打量著木閆邪:“喂~木頭,你現在什么境界?”

木閆邪很是平淡的回答:“比你高四階。”

魏無傷頓時心驚!

自己如今已是圣堂四層,不曾想這木頭,竟然到了圣堂八層!

難怪看不出他修為深淺,原來已超出了一個小境。

可自己這些年,能進入圣堂四層,還是在丹藥的輔助下。而這家伙消失十載無蹤,一經出現,卻已至圣堂八層!

這是怎么做到了?難道是遇到了什么機緣?

見此,魏無傷好奇的問道:“說說,這些年你都去了哪?”

木閆邪依舊望著遠方:“北方...重水。”

“重水!”魏無傷驚起:“你和云劍南在一起?他現在如何?”

顯然,魏無傷在經歷歸墟秘境之事后,加之洛羽告之,他自然知道云劍南正在重水,尋找玄水,期望救治閉月仙子。

木閆邪似乎也沒有隱瞞的意思,遂回憶道:“當年,我離開宗門,重返重水之地,與他大戰了一場。”

“哦?結果如何?”魏無傷感興趣的追問。

畢竟山外山皆知,木閆邪一心想要戰勝云劍南,這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年輕一輩中,兩位至強的天縱之才一決雌雄,試問誰人不想知道結果?

只見,木閆邪沒有任何波瀾的回道:“我敗了,即便他壓制境界與我一般,我還是敗了。”

說著,他嘆息道:“自那之后,我便和他一起潛水、煉氣;再潛水、再煉氣,如此直至半月前......”

魏無傷面露難以置信之色:“你們...這得多無聊啊!你別告訴我,你現在的修為,就是天天潛水提升的?”

木閆邪點頭了:“那水是重水,重力無極,越是向下壓倍增,且寒冷刺骨冰魂激魄,不消須臾,便叫靈力消耗一空......”

聽到這兒,魏無傷已恍然大悟,原來是潛入重水!

重水之力,豈是尋常之物可比?能在重水中‘苦熬錘煉’,又何嘗不是一種天大的造化?

也難怪這木閆邪,能在短短十載光陰內,到達如此恐怖的境界,真是羨煞旁人...。

想到這兒,他問道:“既然重水機緣難得,你又為何不繼續留下修煉?反到來我宗,找丹...”

說到這兒,魏無傷忽然驚醒,看向了木閆邪:“你...難道云劍南已找到了...!”

木閆邪同樣看向了魏無傷,微微點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伸手只一召,掌中已多出了一小塊約莫指甲蓋大小的玄重水滴。

這水滴玄妙莫測,成螺旋狀流動間似龜紋波動,周遭冰霜凝結,寒氣逼人不說,竟能扭曲方寸空間!

見此,魏無傷驚呼。

“這...這就是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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