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洞天內。
洛羽和小洛云在聽聞珈玄魔尊所言之后,已是四目震驚對望,異口同聲而出:“異界~火靈星!?”
那珈玄魔尊此刻早已沒了高高在上的氣勢,巴結著點頭:“正是,正是!山海大陸之外,有五大守護異界。五界一旦傾覆哪怕一處,天機所布的山海結界,將淡然無存!
到那時,山海將徹底暴露在虛空天外天之下,受無量暗源侵蝕,正道浩然不存,乾坤定要被那罪惡滔天的魔頭所掌啊!”
好嘛,這珈玄魔尊轉眼之間,便已轉換了立場,且言行鏗鏘有力,嫉惡如仇!儼然一副憂心山海蒼生的正道之士模樣啊!
洛羽自然明白,這邪魔如此惺惺作態,不過是為了茍延殘喘,貪生怕死罷了。
這...倒是位識時務的家伙。
思量片刻,他沉吟道:“如此說來,墨靈圣主這彌天棋局...下得著實有些大啊。”
小洛云點頭,深以為然。
珈玄則跪地,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道:“那魔頭可殘暴不仁的緊,且利欲熏心,一心想要顛覆山海,荼毒生靈啊......”
不知為何?仿佛這大義凜然之言,從一邪魔口中吐出,總覺著別扭!
似是再也聽不下去了,小洛云忍無可忍地一把薅住了還在滔滔不絕的珈玄魔尊的長發,喝道:“閉嘴!少在小爺面前裝腔作勢,你他**也不是什么好鳥!”
珈玄如今身處五行洞天,生死盡捏在洛羽手中,就根一凡人無二,又豈能得罪眼前位小爺?
他不僅不怒,反而裂開了大嘴,陪笑道:“您可說得極是呀~!豈不聞伽南有句真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額...在下這壞鳥就算成不得佛,那也是主公手中的劍啊!主子要斬哪就斬哪,豈是那惡貫滿盈的魔頭可相提并論?”
說著,他還故作一副不屑為伍的樣子,不要臉的馬屁道:“這位短小精悍,英明神武的小哥,你可不能將在下與那魔頭比在一起,在下恥與為伍!”
好吧,這珈玄魔尊倒是干脆,這一通下來,硬是恬不知恥的直接喚上主子與小哥了,且說得臉不紅、心不跳,毫無半點違和...。
如此愣是將小洛云給說得飄飄然...!
而洛羽則問道:“你既要追隨于我,洗心革面,那你可有破計之策?”
一見洛羽問計,珈玄如見生的希望,頓時來了精神。
他眼中閃過一絲皎潔:“我主毋憂,在下與那魔主素來勢不兩立。方才電光火石之間,在下已思得一妙計!”
“哦~?”洛羽露出了笑容:“說。”
珈玄血瞳左右而顧,遂言道:“其實只要我主恩澤,叫在下煉化了珈男圣女體內的圣血...額不...是那魔主的萬惡精血!如此,在下便可實力大漲,定能一舉誅殺那該死的魔主,還山海一個朗朗乾坤。
屆時,山海有序,墨靈一族也將臣服在您的腳下,豈不快哉?”
洛羽隨之譏諷一笑:“~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
顯然,這家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還想著乘機成就那無相圣境,簡直禍心不死。
要知那無相圣境強大至極,更超越了大覺地仙,屆時其魔魂將無與倫比的強大,恐怕那時的他,即便烙印為自己的奴仆,也可能擁有擺脫枷鎖的力量。
要知這山海內生靈主仆間的烙印,都是建立在此下界法則的基礎上。試問一個半步超越界力掌控的恐怖存在,尋常烙印能有用嗎?
哪怕這種可能只有萬分之一,也不可行。
畢竟墨靈一族的魂魄本就強大,若是好不容易送走了墨靈圣主,又來了個新的魔頭,且更加強大!豈不作繭自縛?
珈玄魔尊自然也看出了洛羽洞悉了他的小心思,顯然并不好胡弄,遂陪笑道:“在下實是一片赤膽忠心啊!我主若是不放心,在下還有一計。”
“哦~?”洛羽玩味看來,眼中寒芒銳現,顯露警告之意。顯然,這是在警告珈玄,若再敢有妄想惡念,便是死期之時。
只見珈玄魔尊在沉思片刻后,便咧嘴邪笑道:“那魔頭不是要從外部生事嗎?在下可.......”
不多時,他便將所思之策一一道出。
聞聽此策,洛羽思量了片刻,這才微微點頭:“嗯~此計倒是可以一試。”
見洛羽贊同,珈玄魔尊轉憂為喜,主動請纓道:“在下愿為我主赴湯蹈火,行此重任!”
可還不等他喜色染面片刻,洛羽已沉面似水的說道:“你確實最合適,但...你如今乃是冥衛朽軀,無法烙印主仆契約,斷難行此計。”
珈玄魔尊聞聽此言,怎能不明白自己乃是冥衛之身,洛羽無法與他建立主仆烙印,自然不可能放心讓他出去。
深怕珈洛羽要出爾反爾,直接將自己給咔嚓了!
他頓時畏懼得急促乞求道:“我主放心!尋常主仆烙印雖然不可,但在下可以先奪舍魔修的肉身,再......”
不等其說完,洛羽已伸手阻止:“無需如此麻煩...”
“那......?”珈玄不明所以。
“日后,你自會知曉。”只見洛羽換了話題,問道:“說說,圣女現在情況如何?”
珈玄魔尊自然明白洛羽此來是為珈男那妮子,便連忙說道:“我主勿憂,在下并未傷她,只是叫其入幻,暫時昏睡而已。不過...”
“不過什么?”洛羽鎖眉,追問聲出。
珈玄魔尊連忙邪笑,似言語暗示:“~不過...她本就身染煞氣,深受心魔欲念反噬之苦,又被在下幻滅之力催漲癡欲,已...已對主公您情愫難消。呵~以在下看來,不去了此欲,不止了此火,恐難渡心魔,終成邪道呀。”
說著,他自顧自的贏蕩桀笑著:“呵呵呵~我主正可英雄救美,也好軟香入懷,云雨巫山一番,展現男兒英雄本色啊!”
顯然,珈玄魔尊先前幻化自己的模樣,一番所作所為,已叫珈男圣女神魂顛倒,深陷欲望心魔之中,無法自拔。
小洛云從旁一聽此言,驚疑之余,是深有感觸的驚奇點頭,恍然大悟道:“哦~英雄本色原來是這意思!有理,有理呀...”
說著,他還看向尬笑搖頭的洛羽:“哥~他說得有點道理唉。”
很明顯,這小家伙已被順利的帶偏了道。
而他則收了笑意,一本正經地輕咳,呵斥道:“休要齷齪,我乃堂堂丈夫,豈能乘人之危?”
對此大義凜然之言,小洛云撓耳看天,只當啥也沒聽見。
珈玄魔尊卻邪笑,應付著不斷點頭:“是是是,我主光明磊落,真君子也。”
見此,二人的做作模樣,洛羽心中著惱,神色不善的喝道:“哼~還不速將解除邪幻的方法道出?”
珈玄魔尊卻為難道:“這...這幻已入心多時,早已隨心魔欲望滋長融合,恐怕...恐怕,呵...恐怕就是在下親往,也...也是無能為力啊。”
得知此言,洛羽便知事成定局,已鎖眉沉面。
而珈玄魔尊深怕惹惱了洛羽這尊大神,連忙道:“我主勿憂!心魔雖不易除,但那池中卻有一株天地靈芝,名喚混沌青蓮,恐怕已經成熟!只要叫圣女將其煉化,便可一舉祛除體內煞氣,或能助圣女渡過心魔。”
“你說什么!?”洛羽霎那震驚,顯露期喜之色:“混沌青蓮成熟了?”
在朝圣之前,自己已聽析木冥衛提及過混沌青蓮,加之沿途所見所聞,更得悉那混沌青蓮一旦成熟,便成至陽之靈芝。
自己若能將其煉化,必能修復先天損傷,一舉恢復至巔峰。
卻不曾想,青蓮成熟,就在此間。
但......珈男圣女也需此物驅散體內的煞氣,自己又如何能不顧她的安危,將其占為己有......?
此刻,珈玄魔尊見洛羽猶豫模樣,他略一思量,便知所想。
先前自己奪舍之時,已發現洛羽先天受損,正是急需至陽天地靈芝的時候,而珈男也需此物祛除體內煞氣。
今番,自己落此境地,即便大難不死,恐怕也難有再見天日之時。而這什么五行洞天自成世界,強大至極,看來這洛羽來頭不小。
還有那靜坐于池臺上,一直閉目似假寐的雍容女子,每每偷望總有一種心生仰望,及其強大且深不可測的奇特感覺。
仿佛此女才是這一方天地的正神!
畢竟,如此完美的小世界,絕非此界該有之物,更不可能是洛羽這修士所能開辟。
若真是如此,那能創造開辟如此完美小世界的存在,又是何等境界?
大覺地仙...不可能。
恐怕就是當年的墨靈圣主,也做不到。
難道,此女是...是下臨山海的天外飛仙!
若果真如此,自己何不一心跟這極不簡單的洛羽身后混?說不得日后還能有所機緣。
當此洛羽兩難之時,可不正是自己替主分憂,表現一番的大好時機嗎?
想到這兒,他頓時贏蕩賤笑,開始出起了餿主意:“我主所言甚是,正是已然成熟呀!那圣女煉化蓮子雖說能祛除體內煞氣,但能否渡過心魔,卻猶未可知。
與其如此,我主何不自己煉化混沌青蓮?此物可是至陽之物啊!不僅可修補您的先天之氣,還可壯我主的男兒本色,可謂妙用無窮哦~嘿嘿...。”
顯然,這珈玄魔尊已完全站在了洛羽的角度思考,好爭取利益最大化。
至于珈男圣女結果會如何,愛咋咋地......,反正那女人又不是自己的主子。
如今既然打定了注意抱這洛羽大腿,又豈能不叫其早日恢復,實力大漲,飛速提升,也好雄霸天下什么的啊...
到那時,自己這鐵桿打手,怎么著也能得喝一口熱湯不是?
至于什么墨靈圣族復興山海,嘁~自己又不是墨靈一族的圣主,還是算了吧。
當年圣族強盛至極時,都未能完成此愿,現在自己那自以為是的兄長實力更不如從前,又豈能成事?再說,能讓那家伙跌落圣巔,見其死滅,自己又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妙處,珈玄笑得更是恣意,更是不斷勸說洛羽煉化混沌青蓮。
就連一旁的小洛云,都贊成洛羽煉化混沌青蓮。
畢竟對他來說,珈男是外人,與自己何干?憑什么要舍己為外人?他們如今能來,就已算仁至義盡了。
但...洛羽還是決絕了二人的建議,因為先不說珈男與他有不離不棄之恩,只說其一旦成魔,必將成就僅次于墨靈圣主的強大魔尊。
到那時,成魔的珈男定會率強大的冥衛前往北地,如此伽南修士恐怕難以阻擋其腳步。一旦進入山海,與墨靈圣主里應外合,山海勢危,必受荼毒。
想來,珈男自己也不愿看到這些。
所以,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此事發生!
三人談論片刻后,洛羽便抬手一揮,將猝不及防的珈玄魔尊暫時打入金碑之上,叫其陷入沉睡。
道道流光金線纏繞,已將其牢牢鎖困了起來。
小洛云見了洛羽舉動,有些奇怪的問道:“不殺他嗎?他可是邪魔,還是冥尸,根本無法主仆烙印。”
洛羽自然知道這些。
他望著已被捆綁在金碑上,昏厥垂首的珈玄魔尊,微笑搖頭:“冥尸朽身,沒有生靈之氣血,尋常烙印確實無用,但劍侍烙印卻可。
再者,他很識時務,計策也不錯,且這珈玄本就是魔尊,正可留作日后大用。
只待我恢復實力之后,便喚出問天劍,將其收為第二劍侍。到那時,他便是我手中的一柄暗影之利劍。
須知,一位人前實力強大的圣相魔尊,暗里卻是劍侍,亦正亦邪,行事起來豈不更加便利?”
小洛云略一思量,深以為然,點頭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