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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顯圣懾四方,黑蓮軋惡戰


更新時間:2021年04月04日  作者:十二子南申  分類: 武俠 | 仙俠 | 十二子南申 | 渾天記 


圣殿禁地內。

當極樂尊者以三聲梵音真言,助珈男暫時壓住心魔后,他也將肉身難保。

此刻,珈男周身魔影已然暗淡無形,她那冷艷冰寒的玉容上,眼中似多了些許感激的柔光,依舊顯得有些亦正亦邪。

在聞得極樂尊者之言后,她已悵然若失地跪拜在了極樂尊者的背后。

哭泣如無助的弱女子一般,自責道:“祖師一載護法,化去戾氣九九,可...弟子卻依舊未能克心魔,忤逆祖師至此...。”

不等其說完,極樂尊者已打斷道:“一切不過緣果,我之皮囊身外物,能渡你一時清明,朽之何妨?若心魔易克,又豈有心中噩劫?”

珈男抬頭,淚眼婆娑的問道:“珈男不知何以自渡,還請祖師垂憐開悟。”

只見極樂尊者在嘆息一聲后,喃喃道:“世間萬萬字,為‘情’最傷,為‘愛’最善。今,爾身亦正亦邪;爾欲,既因人始,妄心嗔癡,念萌欲生,自當由此心中人來解。”

珈男心中一霎間,竟再次幻現那揮之不去的青衫身影,自己不知何時,竟對其念念無法忘懷...。

遂惆惋,默默點頭喃喃著:“弟子曾聽聞,放下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不再見面,而是找到他,才能解開彼此的心結......”

極樂尊者則沉默了片刻,終是幽幽嘆道:“可惜這世間,有心結的...往往都只是一個人。”

珈男聞之,一霎怔在了原地,隨即笑意黯然漸漸似悔生怨,體內煞氣竟隱隱再次顯現。

霎那,祥和的心經聲,再次響起。

珈男心神一顫,瞬間驚醒,強壓住正在悄然滋長的心魔!

而極樂尊者,已收了誦經聲,淡淡道:“魔在你心中,相生于外,何來彼此?需見,見而無恙,嗔癡自解。”

此刻,壓制心魔后的珈男,自然明白極樂尊者話中之意。

這情生于自己心中,而生心魔,而那揮之不去的身影,不過是嗔癡欲念的身外幻象,只要自己能直視面對他,而不為所動,不起波瀾,心魔便可化解。

但...話雖簡單,卻又千難萬難...

只見她苦澀搖頭道:“弟子明白,但...他雖在神罰之中,但我卻身困苦海魔淵,出不得此塔殿半步,短短八十一日清明,恐不能再相見。”

顯然,珈男心中所指乃是洛羽。

只因當初青云之爭時,洛羽于擂臺之上孟浪而大膽地握住了她的手,加之言語......,便叫她那顆從未嘗過男女之情,本以為不會被塵世七情六欲所動的伽南心,霎那間悸動了起來。

她知道,那人心里其實沒有自己,且已有了道侶。這股悄然而生的情愫萌芽,便被自己無聲無息地掩藏,似從未有過半點波瀾...。

但,直到方才戾氣滋長乍現后,欲望無法克制的釋放而出時,自己才知道,那個人已深深地烙印在了自己的心里...。

仿佛他的一舉一動,一笑一言,哪怕就靜靜地站在人群中,都顯得與眾不同,無法忘懷,成了自己揮之不去的心魔。

此刻,極樂尊者已幽幽聲出:“一切自有因果數,該來時,自會相見。”

說罷,他已在珈男不解的目光下,抬手指向了身前碧波中那朵半黑半青相兼,還未完全綻放的蓮花。

他氣息低靡,喃喃著:“萬物相生相克,混沌青蓮未成時可滋陰,然一霎綻放時,便化青紅而陽烈。你可煉其至陽子果,一舉驅除體內戾氣,削弱心中業障反噬。但,你之心魔已成,終需自渡......。”

待囑咐片刻,極樂尊者似乎已虛弱至極!

他無力地耷拉下了腦袋,靜坐入了禪定,仿佛即將肉身圓寂。

珈男望著眼前,似即將圓寂的極樂尊者,已留下了懺悔的淚水。

可就在這時,眼前入定如寂的極樂尊者明明沒有張口,但其聲竟自四方幽幽如清風而來:“孩子~不要在我的身后哭泣,我...從未長眠。

我愿化身清風,撫過西天雪原的凈土;我愿做那溫潤的細雨,洗滌世間癡嗔的罪惡;我愿成虛空暗夜中的星辰,指明無邊苦海的彼岸。

我心...伽南,善哉,善哉...。”

大愿慈聲似乘風遠去,極樂尊者已霎那間氣息全無,身如金輝沐罩,寶相合十似寂!

唯有,那頭頂懸浮的八十一數念珠,依舊金光轉動,梵文輪映,如大日耀空。

伽南尊者大愿九九終缺其一,肉身...圓寂。

兩個時辰后,圣山腳下。

此刻,眾邪修強者已等的有些心焦。

他們奉命前來,一者,自然是為了恭迎圣女出關;二來,按規矩不久后,圣殿將開啟百年一次的朝圣之爭。

但,如今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了...

只見有人相互悄聲議論道。

“你說殿下融煉圣血出關,這圣血都沒了,那朝圣還照例舉行嗎?”

“我看...懸嘍~。”

“正是,沒了圣血,就算進入圣殿禁地,又能有甚好處?”

“是啊~沒好處不說,說不得還要死在那十二冥衛的手中!”

談起那圣殿十二冥衛,眾人紛紛忌憚地望了眼,圣山上的十二根星辰巨柱,沒來由的心驚膽顫。

顯然,眾邪修是對不久后,那按例即將開啟的朝圣之爭,有些悻悻然了。

而就在此時,那山巔圣殿晶頂上,竟忽然風云旋動如暴風之眼!

眾人遠遠地,隱約可仰望見一玄衣紫霞身影,正傲立在晶雕露臺之巔。

與此同時,山巔圣殿之下,已現身三名黑衣圣使。

當中一人,俯瞰山下眾邪修,冷喝威嚴道:“圣女出關,爾等還不參拜?”

眾修聞之猛然驚醒,連忙欲向那塔殿上的身影大禮參拜。

而此時,那惡戰卻遠遠見得圣女四周如常,并無半點強大的氣息外泄,更無預想中的圣相顯現。

見此,他頓時心中狐疑,喝止眾人道:“慢著!”

只見他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對著傲立云巔的身影隨手遙禮,敷衍反問道:“敢問圣女殿下,既得圣主之血,何以不見圣相顯身?”

眾人一聽,皆暗道一聲是啊!

圣女殿下既然是圣主的血脈后裔,這融煉了圣主強大的精血,自然應該邁入圣相之境才是。

可如今...怎么感覺圣女還和過去一樣呢?

難道...圣女修伽南異道日深,已背離了我族?

而那黑衣圣使,則斷喝如雷,怒指山下惡戰:“惡戰狂徒!竟敢無禮藐視圣女殿下?”

過去圣殿主位空懸,黑衣圣使這尷尬的職位,自然也顯得雞肋。

但如今可不同,圣女回歸圣地,坐鎮圣殿,他們這些圣使那可是水長長高,威風八面。

此刻,那惡來魔尊正眉頭微皺,顯然其心中也有幾分懷疑。

別人不知,他身為強大圣相之境,自然清楚。

一旦步入圣相,短時間內是很難內斂氣息的,又何況剛剛融煉完成圣血,獲得圣主傳承的圣女呢?

也就是說,只要邁入圣相之境,其體外必然會難以克制的顯露圣影。

除非...此刻的圣女,沒有邁入圣相之境,又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融煉圣主的精血,依舊還是伽南異端!

見黑衣圣使興師問罪,不等其弟惡戰還以顏色。

惡來魔尊已抬手阻止,輕哼,傲然而視黑衣圣使道:“~圣使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圣女乃我主血脈后裔,今得傳承、融血歸位,自我族天大的盛事。我等期盼無盡歲月,欲瞻仰一番圣女顯圣之輝,有何無禮之處?又有何藐視之舉?”

惡戰聞兄長鼎力之言,獰笑道:“正是!難道圣女有什么難言之隱,亦或不屑示于我等?”

“你...簡直狂妄!”那黑衣圣使,已怒不可遏,聲音都有些顫抖。

而就在此時,圣殿之晶巔,暗夜流云狂卷之下,那晶臺之上,卻傳來了無比空靈的女子聲音。

“退下。”

此聲如不沾凡塵的仙音圣樂一般,竟讓人心顫敬畏,不禁側目仰望。

那黑衣圣使聞之,連忙向天恭敬深禮:“尊命。”

當此之時,九天之上,晶臺內天籟之音,已夾雜著無形威壓,再次傳動八方。

“惡戰,汝...可知罪?”

此聲未落,但見那晶臺上冷傲倩影的身后,竟猛然乍現丈余高魔影,且面目全無,狀若彌天遮云之勢!

眾人一見,已大驚失色,紛紛驚呼:“無...無相圣魔影!”

而此時的惡來魔尊,亦面露驚駭!

他身為圣相魔尊,自然能辨識得出,這圣女所現的圣影,雖然與傳說中的無相之影極為相似,但威勢大小要弱上不少。

顯然,圣女并沒有真正的邁入,那至高的圣相無相之境,甚至連半步無相都未到。

可...即便是這連半步都不到的無相之境,也可比肩自己的怒煞魔影了!

見此,他已收起了輕視之心。

而其弟惡戰心中雖然已膽顫心驚,卻依舊腦袋嗡嗡,色厲內荏,死撐反問:“我...我有何罪?”

此言一出,惡來魔尊心中已暗恨一聲‘蠢貨!’

果然,于霎那間,圣殿晶臺之上魔影裂張,呼嘯九天,威壓滾滾!

“拿下!”

只聞圣音天降,聲未落,那十二星柱中,便有一道幽暗星芒升空,霎那消散...令人驚恐不安!

此時,兩者雖相隔甚遠,但惡戰頭頂上方已猛然空間扭曲,煞氣禰衡旋轉之際,半息不到竟化現一朵巨大的黑色木蓮!

這黑蓮之影朝下,瓣瓣散罩強大的威壓,蓮心生面,如鬼泣嘶吼,直叫錯愕不及的惡戰亞尊瞬間撕心裂肺地慘叫著跪倒在地,心魂如被炮烙,卻又動彈不得分毫!

四方強者但見此蓮,皆膽寒驚退,瑟瑟驚顫而呼。

“析木冥衛,雕魂黑蓮!”

顯然,這鬼面黑蓮,乃是那十二冥衛之一的析木所施。

只一擊,便將亞尊實力的惡戰,死死碾軋在地,可見這十二冥衛實力之強大,不愧為當年追隨墨靈圣主的十二魔尊!

而圣女能一言,便叫十二冥衛中戰力排名第二的析木宿星出手,加之其圣相之影顯圣,明顯就是在告訴他們,圣女已完全融煉了圣血,繼了傳承。

此刻,那惡來魔尊已面色陰沉,血瞳而視塔巔,沉吟而問:“圣女殿下圣威浩浩,令人拜服。愚弟惡戰冒犯,還望.....”

可還不等其說完,九天之上已是圣音再次天降:“惡來尊者!本殿允你開口了嗎?”

此言一出,可謂結結實實給了惡來魔尊一記響亮的耳光,且在眾人面前,大庭廣眾之下,毫無顏面可言。

但惡來尊者雖然心中怒極,至雙目暴睜,渾身怒顫,卻又敢怒不敢言!

因為,正在此時,他已明顯的感覺到,眼前圣山上的其它十一根星柱之上的雕像,似隱隱都有復蘇的跡象!

他心中明白,自己若再敢多說一字半句,那這些沒有感情,只會殺戮的圣殿十二冥衛定會群起.....!

顯然,這圣女覺醒血脈之力后,是要拿他血屠嶺先開刀立威了。

當此驚變之時,那惡戰正受魂戮苦刑之際,圣女之聲已再次降臨,且冰冷之中充滿無限寒意:“惡戰,本殿命你督夜游北上,汝卻屢屢悖逆圣令,可知此為何罪?”

那圣殿下的黑衣圣使,頓時喝應而出:“敢有不尊圣令者,廢其境,滅其魂,戮其魄,身糜族食!”

眾修一聽,皆恐懼得面色煞白!

這廢其境,滅其魂,戮其魄,說白了就是廢去修為,炮烙折磨你的魂魄。但那身糜族食,卻是將你的肉身,制成肉糜,讓其宗族之人盡數食用。以此震懾族人,威懾膽敢不尊圣令之徒,以儆效尤!

此刑可謂,殘忍至極,恐怕也只有墨靈邪族才能想到這種歹毒的可怖手段。

只見此刻的惡戰,已跪倒在地,再也不似先前傲慢無禮。

他面露痛苦,恐懼至極,正如死狗般乞求道:“求...圣女殿下...恕罪......”

可還不等他說完,圣女珈男已冷聲打斷:“宣,圣令。”

此言一出,惡戰如墜冰窖寒潭,霎那萬念俱灰...

當此之時,那黑衣圣使,已手持圣令,悶哼而喝:“圣令下。”

霎那間,山下眾修紛紛惶恐半跪,行禮敬候。

就連那強大的惡來魔尊,都站立躬身。

只聞黑衣圣使頓開圣令,威嚴喝曰:

「圣令,

惡戰不尊圣令,反致大漠星門被毀,其罪當誅。然北攻在即,念血屠嶺護圣壘功,故暫赦其死,奪夜游衛尊主之位......」

眾人聽著黑衣圣使一字一句的宣讀完圣令,已經然明了。

原來圣女,是暫時赦免了惡戰之罪,令其兄惡來尊者暫代夜游衛尊主之任,即刻前往北疆忘煞河督戰。

這顯然是打一巴掌,再塞一甜棗...

而惡戰亞尊,則以待罪之身前往南方,誅殺那些搗毀星門的外來者。

圣令有言,若事成惡戰便算得戴罪立功,便可重掌夜游衛!可若是不成,那...也就不用再回來了。

最后圣令明確告之,不久之后將如期舉行朝圣之爭。

待此次朝圣結束,圣女將攜十二冥衛,渡忘煞河,一舉蕩平雪原,奪占上古星門,攻入山海。

聞得此令,眾修自然沒有意見,也不敢有任何異議。

而此刻的惡戰,那頭頂倒懸的奪命黑蓮已然散去,如此總算撿回了條小命。

如今,他正心有余悸地隨著面色陰沉的惡來魔尊,領命率眾而去。

顯然,這兄弟倆一個要奉命即刻北上擦屁股,一個則要馬上南下找回場子。

此刻,圣殿之巔,那珈男圣女的身影已然消失。

眾邪修卻依舊向著圣殿上方,恭送云云,直至暗夜云卷疏散,他們這才松了口氣。

只見一人持禮,搖問向山巔仍未離開的黑衣圣使:“敢問圣使,朝圣之爭具體若何?”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期待地看去。

顯然,此人問得巧妙。

朝圣之爭歷來需過那十二星柱,還有何具體事項可問詢?這一看似明知故問的話,實則是暗語關心有何好處。

黑衣圣使似乎早有所料,已拱手道:“圣女殿下有言在先,規矩不變,但這勝者獎勵則是...”

眾人一聽有獎勵,頓時眼巴巴地望來,深怕自己一不留神聽漏了一字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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