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赤佬,竟敢虛張聲勢!”
此刻,溪水彼岸的林中,已傳來了破空聲與泉山老人的暴怒大喝!
“泉山老人!?”
霸波兒已驚覺而呼。
洛羽一見奔波兒這豬隊友的破嘴,引出了泉山老人,是大驚失色。
他連忙躍起轉身跨坐,同時催動靈力,毫不遲疑的雙手結陣印,點向了那自己先前所立的大石,急喝令出:“土行、列陣在前,坤石陣~起!”
與此同時,就在洛羽急喝聲出之際,對岸那無形殘影已驚掠過溪水,勁風掀起滔天水浪。
而就在那無影殘影即將沖過大石上方時,那巨石上,洛羽先前所踏足之處已是陣紋律動,四方碎石蜂擁而至,竟平地升起道道堅實的巖石壁壘!
轟隆隆~
大石之上三階陣紋閃爍如菱角之褐黃紋,四方八道石墻竟拔地而起,已將隱身的泉山老人困在了其中。
陣內轟鳴炸響,暴怒喝罵聲已驚掣山野。
奔波兒聽了這暴怒聲,已知是那泉人洞的洞主泉山老人。
見這老兒竟然被此陣法所困,他頓時拍手叫好,對著洛羽洛羽伸出了大拇指:“厲害啊~鉆風兄弟竟然還會陣道...”
正如這憨貨奔波兒所言,洛羽先前在大石上時,為了以防萬一,他曾悄悄畫下這三階坤石陣的陣眼。
不過,為催動這三階陣法,自己那剛煉氣而來的不到一成靈力又枯竭了。
再說一道防御性的三階困陣,又如何能阻擋圣堂強者的腳步?
聞聽此言,洛羽已苦澀無奈道:“三階陣法豈能困住這圣堂老兒,快跑吧!”
這話音一落,驚醒的三人已催趕著獨角牛獸,向著林深處玩命奔逃。
可不到三息,身后便傳來了巖石爆裂之音。
泉山老人已手持‘菜刀’,活向個被人給了差評的老廚子,須發皆張地自碎石塵埃中怒哮而出。
顯然,此刻的他已撤去了‘一葉障目’的隱身術。畢竟在得知了洛羽虛張聲勢后,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再躲躲藏藏。
此刻,他正怒視著遠處即將消失在森道中的四人,怒哮道:“哪里逃?”
話音未落,他已一步疾馳沖出,身形便瞬間定在了半空狀若殘影奔馳狀,隨即消散一空。
顯然,盛怒只下的泉山老人,已施展了瞬移之術!
修士至圣堂之境后,丹田星辰凝化星河,已真正步入修真的殿堂之序。故而可展神通瞬移、腳踏虛空如履平地。
腳踏虛空乃是一種無需借助劍影、寶器術華等,便可虛空漫步的能力。這是因為修士一旦進入圣堂,其丹田星河靈力渾厚激蕩,可自修士腳下形成獨立的力場,足以讓修士踏足行空。
這也是為何圣堂強者在虛空漫步時,為何腳下會有漣漪波散的原因所在。
至于瞬移神通,這是一種窺伺界域法則的體現。按等級高低,其瞬移的遠近亦有不同。圣堂初期大多十數丈左右,中期近倍增,至圣堂大圓滿一步可至百丈。
到了神影期,則更加恐怖,所謂縮地成寸,便是如此。
而此刻目力所及,也不過數十丈的距離,對擁有瞬移神通的圣堂強者來說,簡直是咫尺之間。
短短兩三個瞬移,泉山老人已殘影沖至狂奔的獨角牛獸身后半空。
回頭見這拿著‘菜刀’,欲將他們大卸八塊的暴怒老兒,洛羽是想也不想,便對著身后已逼近的泉山老人甩手一揮!
唧唧嘰~
霎那間,正舉著‘菜刀’的泉山老人,只覺眼前妖風驟起,金芒銀影如暴雨梨花般撲面襲來。
對這憑空揮灑乍現,發出刺耳嘶吼的無數殘影,他瞬間驚疑睜目:“什么鬼...?”
可話音未落,眼前數以百計的風金鼠妖獸,早已張開了一張張可怖的鐵齒銅牙,是悍不畏死地向著大驚失色的泉山老人撕咬而來。
顯然,洛羽在情急之下,是不惜血本地召喚出了自己養了許久的大半風金鼠,欲用來抵擋這泉山老人。
如今的風金鼠,在他五行洞天中受金氣不斷增養,皆已全數位列三階妖獸。可以說只要召喚出風金鼠群,圣堂之下定然無敵手。
即便是面對圣堂強者,只要突然發難,也定能讓對方喝一壺。
果然,猝不及防的泉山老人,是瞬間被撕咬得皮開肉綻,凄厲的嘶吼聲響徹山野,讓人聽了都覺得肉疼。
近兩百只風金鼠已將半空中的他瞬間撲倒,淹沒在了鼠群的海洋中。
見洛羽竟召喚出了如此多的鼠類妖獸,且各個氣息強大、兇狠異常,奔波兒又想激動的叫喚:“好...”
可還不等他開口,洛羽便焦急地拍了他一下,打斷道:“還好個屁啊?三階妖獸擋不了圣堂強者多久,快逃命呀!”
說著,四人便拼命地拍著獨角牛獸屁屁,發出極富節奏的‘啪啪啪’打擊聲,向前再次玩命奔逃。
只留下了正在掙扎怒吼的泉山老人,被涌動不息的封金鼠群慢慢淹沒。
“吾非殺爾等螻蟻...啊~鼠輩...死開!”
不久之后。
落荒而逃的洛羽等四人,已經來到了一處不高的山崖處。
這山崖下有湍急的河流奔騰,對面寬敞的崖側建有一簡陋的小木屋,前方立有一旗幡,書曰——水靈驛。
旗下正有一耄耋垂暮老頭,在屋前坐靠一破木椅,悠閑地砸吧砸吧著煙袋。
其身后枯木樁邊,正拴著幾頭壯碩的獨角牛獸。
而在這兩崖之間,則有一顆對半削平的巨木橫陳著,充當過往的簡易橋梁。
許是風金鼠群難纏,至此時,那泉山老人還未追來。
眾人稍松心神之際。
奔波兒則驚喜地指著山崖對面那飄蕩的旗幡:“看,那是水靈驛,因水簾洞領地內多水網,牛獸又喜水而居,所以水簾洞幾乎壟斷了這大山中的牛獸買賣。各路明俠,也都可在此購買坐騎。”
洛羽一見,暗道這水簾洞原來是開‘車馬行’的啊!倒挺會做生意。
說著,奔波兒又指向不遠處,那煙波浩渺的浩瀚星辰海邊上,一山峰林立,瀑布垂掛處,嗡聲道:“只要過了這座獨木橋,見那水瀑垂掛處了嗎?那便是水簾洞。”
洛羽極目遠眺,果然隱約見得在對面山崖后不遠處,那連綿森林后的群山海灣之濱,有一環形碧波水潭,且有一巨大的瀑布垂掛而下。
見此,四人是快馬加鞭,便要乘獨角牛獸通過這獨木橋。
可就在牛獸行至獨木橋當中之時,身后穿林之聲驟響,隨即竟沖出一位渾身衣衫破損,滿面血污裂痕的老頭兒。
來人,正是那陰魂不散的泉山老人。
只看泉山老人如今這副凄慘尊榮,顯然沒少吃風金鼠群的癟。
雖然三階妖獸還不能對他構成威脅,但勝在量大成群啊!
猝不及防之下,泉山老人難免要受些皮外傷,且還被拖住了手腳。為了斬殺鼠群,弄得一身狼狽。
見得四人要過橋,他已手握‘菜刀’,怒喝道:“該死的癟三,看儂再往哪逃?”
說罷,他已向著洛羽等人擲出了手中‘菜刀’,同時隨后疾馳而至!
四人一見那巴掌大的菜刀,竟然于半空中旋動而出四道巨大的刃影,如螺旋絞輪一般割戮而來,帶起烈風肅肅。
“快躲開!”
洛羽雙目暴睜,于驚呼之際,已經伸出雙手,左右緊緊抓住了受傷的奔波兒和霸波兒,向著左前方縱躍而起。
游盈盈亦強行蓮步運轉,向著右前方躍起躲避。
噗~!
血光乍現,一路任勞任怨的獨角獸,竟被‘菜刀’刃影一分為二,栽落于橋下的湍急水流中。
四人一見已大驚失色!
見疾掠而至的泉山老人已于半空接住了‘菜刀’,獰笑逼近,他們是向著對岸便玩命奔逃。
同時,洛羽最后剩下的百只風金鼠‘種子’,也被全數召喚而出,向著泉山老人撲去。
泉山老人懵了,他實在沒有想到洛羽竟然還有如此多的妖鼠!
頓時狂性大發,絞刃四殺!
乘著泉山老人再次怒劈風金鼠的空蕩,四人已險之又險地沖到了破木屋前。
而自始至終,那坐在木椅上的耄耋老者都未出一言,甚至都未看他們一眼,且仍舊悠哉悠哉地‘吧唧’著旱煙袋,吐著神仙煙氣。
老者如此氣定神閑的模樣,自然落入了洛羽的眼中。
此番泉山老兒已至,自己即便離水簾洞已近在咫尺,但也無路可逃,來不急了。而這耄耋老者,看著氣定神閑,且顯得深不可測,或許.....
想到這兒,他連忙拉住了只顧奔逃的三人,目光再次投向了那正抽著旱煙袋的老者,問詢奔波兒兄妹道:“你們可認識那位老者?”
霸波兒仔細瞅了眼,蹙眉微微搖頭。
奔波兒則焦急地催促道:“快逃吧,管這賣坐騎的老頭作甚?”
而洛羽不僅不逃,反倒在三人困惑、焦急的目光下,來到了木屋前,對著正抽著漢煙袋的老者微微行了一禮。
耄耋老者這才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眼洛羽,在望見了洛羽手腕處的石手環后,他老態龍鐘、且語氣平淡的問道:“客是想購坐騎,還是...?”
說著,他又瞥了眼即將斬盡風金鼠的泉山老人,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洛羽:“還是...買命?”
洛羽一聽此言,頓知有門。
于是連忙回道:“坐騎要,命也要。”
顯然,這老者看似垂暮年老體弱,但非外表這般簡單。
自己一行四人,若想順利抵達水簾洞,沒有人相助斷無可能。這離水簾洞看似不遠的距離,即便乘坐獨角牛獸,至少也需要一兩炷香的時間。
估摸著一炷香的時間,都夠泉山老人這圣堂強者,殺他們好幾回了。
所以,自己此刻只得將希望寄托在眼前老者身上,死馬當活馬醫。
此刻,老頭哼朝著座椅一側敲滅了旱煙袋,如農家老漢一般將煙桿插在了腰間,隨即微微點頭,杵著一旁的樹根拐杖顫巍巍地站起。
他瘦骨嶙峋的樣子,再配合那一身寬松的麻布衣衫,讓人一度懷疑一陣山風吹來,仿佛便能將其吹倒,叫人心中難免打鼓。
奔波兒已焦急的催促道:“鉆風兄弟~還和這老頭兒啰嗦什么?快走吧!否則就來不及了。”
而洛羽卻望著眼前老者,苦澀道:“已經來不及了。”
老者似乎對洛羽的清醒的判斷,頗為贊賞。
他微微一笑之際,已伸出了枯萎如朽木般的手掌,淡淡道:“四十顆中品靈晶,外加三顆下品靈境,老朽送你一頭牛獸,定金嘛...就先三顆下品靈晶吧。如果客覺得貴,可自去。”
聽得這心黑的老者所報出的天價,奔波兒已難以置信的驚呼聲出!
“四...四十顆中品靈晶!你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