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在山海!喝~”
望著眼前列陣以待的數千山海衛,和顯然靈力已恢復至全盛的青云客卿,寒千已是難以置信望著眼前的一切!
他最終沖著洛羽怒吼道:“不可能!你怎么會有容納數千人的身內空間?你們的靈力又怎么可能完全恢復?”
洛羽傲立陣前,身后數千銀甲灼灼生輝,玄龍翱獵半空虎視低吟,他含笑道:“沒什么不可能的,這只能說你井底之蛙而已。在你看來,修士于這千山域海中想要恢復靈力,簡直是千難萬難,絕無可能。可于我眼中,卻不是什么難題。”
只見他接著說道:“...自我承天機道子位后,我體內的靈氣,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你等邪魔,又豈能居井底而窺天地之玄妙?”
正如洛羽所言,在無過山巔,他進入道音池接受天機道子位后。不僅玄、白成靈與他完美融合,就連自己的五行洞天都發生了變化。
如今五行洞天內,那流光平臺越發的寬廣,自己更是能隨意調取靈池中的精純靈液,從而保證靈力永不枯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五行洞天,就像是他的另一處丹田!
也因此,當初在清五山山主殿內,他才毅然而然的決定反攻墨靈邪族。
因為,即便自己深處敵境,也可利用五行洞天之力,將山海衛全數收入,再乘龍須臾間回援首山。
且在五行洞天內,魏無傷等人也可快速恢復靈力,可謂一舉兩得。甚至是不少資質優異的山海衛士,還因此邁入修真者行列!
畢竟在外界,自己乘龍千里而歸,耗去了大半個時辰。
而在五行洞天中,有近乎于十倍的時間。不少山海衛能得以成為煉氣士,也是再正常不過,更不要說恢復些許靈力了。
此刻的數千山海衛,自然是斗志激昂。
可對于寒千等邪魔首領來說,對方簡直是如同神兵天降,噩耗連連。
別看他們現在看似人多勢眾,可若讓死衛對戰全盛的青云翹楚,簡直是紙糊的一般。畢竟死衛不是夜游,雖然他們不知生死,但對氣運之力卻沒有半點抵抗之力,可謂觸之即滅。
掃視左右,那些正如黑云般,悍不畏死地撲殺向首山的死衛們。
寒千與數名魔魁之首,已在相視一眼后,分別沖向了魏無傷等人,廝殺在了一處。
而寒千自己則劍指洛羽和玉障,大有以一敵二的架勢!
見這寒千還想垂死掙扎,洛羽早已龍脊絞動吞噬罡風,怒刺向了斬出數道煞氣劍影的寒千。
轟鳴、劍嘯聲烈響八方,首山腳下已是廝殺聲震天,銀白與漆黑兩股勢力正在劇烈碰撞,帶起殘肢斷臂飛濺長空。
這猛然間一交手,洛羽沒想到此刻的寒千,竟然實力不在自己之下!且煞氣濃烈如墨,就連龍脊吞噬之能,都不能完全克制。
最恐怖的是,即便有玉障在旁陣法策應,亦不能壓制對方!
且玄龍連日大戰,此刻已顯得有些繼力不足。
見此局勢不明,又顧及身后山海衛士不敵那越來越多的行尸走肉,洛羽頭也不回的將玄龍收歸龍脊,對一旁玉障說道:“不用氣運之力,難以致勝。”
玉障領會其意,沉默點頭。
一時間,二人幾乎同時,催靈念誦:“山海有靈,氣運吾手,化為......!”
朗朗聲出,天地霎那變色,空間震動不息,似有無量虹光自八方凝聚而來,歸入二人體內...
而對面的寒千,則絲毫不懼,一舞漆黑長劍橫于眼前。
他左手緊握劍刃,橫拉泣血濺空,聲若幽冥鬼泣道:“以我之血,獻祭暗魂,煉身化衛.....”
隨著其鬼泣般的沙啞破音聲出,其周身煞氣,竟然濃郁如墨如黑色冰晶,滴滴下落,不斷蔓延開來。
那些飛濺的褐紅血液,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紛紛凝結如絲如網,裂張向了八方空間。
縱使魏無傷等青云客卿,在見得這些煞氣至陰的血絲襲來,都不得不暫避鋒芒!
而那些先前還和他們纏斗的魔魁首領,竟被崩射八方的血絲紛紛洞穿!
在凄厲的嘶吼聲中,他們竟然面目扭曲,瞬間四分五裂,化作漫天血霧,血氣沖天刺鼻。
血肉模糊的殘肢斷臂,正裹挾著血煞之氣,被寒千鮮血所凝結的血網緊緊纏裹,盡數收入其體內!
隨即,在一聲如厲鬼般的嘶吼聲中,一道漆黑殘影,已沖破血煞云團,向著洛羽揮刃斬來!
其勢快若雷霆,其影暗紅暴虐!
與此同時,加持氣運至極的洛羽,也向著沖掠而來的血影,刺出了勢可裂變八方的雷霆一槍。
身旁玉障亦喝震天地,火光耀眼似能焚燒蒼穹!
那巨大的環形火陣上空,已裂變貫刺而下一把破天巨火劍,直指血煞四溢的黑色殘影。
轟隆隆~
血與火的交鋒,終是爆裂于半空。
首山腳下,發出了雷鳴般的震響,大地都為之顫抖!
沖擊氣浪,已將無數死衛掀飛倒退,甚至砸射在了壁壘上,深陷其中!就連陣型整齊,有八道符火咒抵御的山海衛,亦連連后退,苦不堪言。
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下,玄光罡風隨之消散、烈焰轉瞬熄滅、煞氣遁散一空。
先前洛羽三人那交手之處,已顯露而出一片巨大的坑洞,正在被污濁的澤水不斷填蓋。
在這斷裂的巨大坑洞南北兩側,洛羽正單手持龍脊,槍錘向后,斜插入地下。
落后兩步的玉障則身形微弓,嘴角盈血,喘息著雙刃插地近半,才堪堪止住后退的身形。
二人身前,幾乎都顯露而出道道利刃撕裂蹂躪的溝壑。
而南面的寒千,應該說...已是面目全非的寒千。
因為,此刻的他在血煞之氣消散許多后,竟顯露而出六只手臂!那扭曲的面容上,布滿黑紅的血絲,雙目幽火搖曳...可怖萬分。其暴增至九尺有余的血染身軀,裂痕密布,鮮血淋漓,儼然成了一個似人非人的修羅鬼怪。
此刻,他正半跪在地,漆黑長劍不知何時已折斷破裂,卻依舊用那冰冷如看待死人一般的眸子,凝視著皺眉的洛羽。
忽然,他笑了,露出了一口殷紅的獠牙!
洛羽向前抽出了龍脊,沉聲喝問:“邪魔寒千,你...敗了。”
口中血漿粘稠的滴落,寒千笑得無比可怖:“~是嗎?洛羽...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算無遺策,是否覺得勝券在握?哈哈哈~我主之能,又豈是你可比擬?”
見寒千道出墨靈圣主,洛羽頓時逼問道:“你主在哪?”
寒千笑得更是狂狷:“~可笑!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不過在這之前,我主有句話,要轉告你...”
洛羽皺眉:“說。”
寒千目光看了眼玉障,笑道:“往往事物的本質,總在最后逝去時,方才顯現真榮。”
“何意?”洛羽沉聲。
可就在此時,寒千竟凝視向了洛羽,露出了一抹邪異的笑容:“動...手。”
這突如其來的‘動手’二字一出,只叫洛羽心中忽然一緊。
而后方不遠處,竟同時傳來了魏無傷與小凡等人的驚呼提醒聲!
“公子小心!”
“玉障...!?”
霎那間,落后兩步的玉障已是面露狠戾,利刃直刺向了洛羽!
余光猛然瞥見寒芒正自側后方襲來,洛羽本能的瞬間后仰,抬槍側挑。
鐺~!!
閃爍銀白陣紋的長刃,已應聲被槍挑開來。
可還不等自己慶幸片刻,后方竟隨之傳來了驚呼聲。
“珈男,爾敢?”
只見一道冷艷無雙的倩影,已蓮步殘影襲殺而來,顯然是那冷艷無雙的珈男圣女。
與此同時,左右金兒、銀兒,竟也調轉槍頭,夾擊倉促躲閃的洛羽!
四方來攻,洛羽身處其中一時間無處可避,險象環生。
如此,形勢斗轉,眾山海衛乃至魏無傷等都震驚失色,紛紛馳援而來。
他們不明白,明明同是青云客卿的玉障和珈男,為何要向天機道子出手?
但危機來的快,去的也快。
短短不過三息!
玉障等人雖是突然暴起偷襲,但洛羽畢竟肉身強悍。在付出幾處創傷后,他已將幾人強行震退。
見魏無傷等人趕至,玉障在與珈男相視一眼后,便知事已不可為。
“走!”
說著,四人便撤向了正在得意獰笑看戲的寒千。
望著肩頭傷口鮮血淋漓,面頰割裂流血的洛羽,寒千傲立在玉障、珈男之前,問道:“我自以為是的洛道子啊~沒想到吧?你青云翹楚中,竟然會有我之暗間。”
“玉障!珈男!”胸口血肉迷糊,重傷在身的龍丘飛皇已在小洛云地攙扶下,站起,怒指二人:“你們...竟敢與魔為伍?背棄天道!”
玉障沉默不言。
珈男卻顯得無奈,嘆息道:“~事出無奈,不得已而為之。”
此刻,異變六臂的血身寒千,已在玉障、珈男等四人的拱衛下,己方實力大漲。
他雖自己受傷頗重,但有玉障和珈男這兩位青云客卿相助,已完全可以和洛羽、魏無傷抗衡。至于那半死不活的龍丘飛皇等人,他根本就沒放在眼中。
洛羽自然也知局勢不妙,已發生逆轉。
他不看玉障和珈男,卻獨獨盯著寒千。同時,抬臂拭去臉頰上的血水,震怒滿面,咬牙切齒道:“我很好奇,他們并沒有被煞氣所染,你又如何能讓他們不顧一切與邪魔為伍?”
癲狂的邪笑聲響起,令人心中煩躁。
寒千手握殘劍,其斷刃處,正流淌而出漆黑的液體,不斷凝聚成鋒!
他眼中幽芒搖曳道:“你們對此一定很困惑吧?其實很簡單,各取所需罷了。我主無所不能,能給予你們這些這些所謂的正道螻蟻,所不能給予的一切。比如,那擺脫命運枷鎖的自由......。”
聽寒千將原委道出。
眾人終于明白,原來玉障正是洛羽的師兄陶德,本為魔主欲念所控,意圖奪舍其元魂之體。但因為玉障得白帝傳承,且方寸山中一直留有一絲白帝的意志。所以魔主強大的殘魂之力,雖然主導了其身體,但遲遲不能徹底占據,更不能完全反噬對方的神魂。
如此這般,直至陶得北逃,得遇谷影宗宗主影氏,才得以發生改變。
影氏乃伽南正朔,愿力驚人。竟然相助陶德,傾盡全力一舉壓制住了當時正處虛弱的墨靈圣主殘魂。
但...這也只是壓制,根本無法驅除體外。
隨后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青云榜開啟了。
墨靈圣主便再一次與陶德,包括谷影宗,做起了交易。
而他交易的籌碼便是還陶德日思夜想的自由,且助谷影宗去往神罰大陸,尋那伽南尊者的傳承!同時墨靈圣主亦承諾將從千山域海,去往神罰大陸。
當然,這也是他所提出的‘合理’要求,只有回歸暗源較多的神罰大陸,他才能徹底恢復巔峰。
至于這話中存有幾分真,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如此一記充滿誘惑的毒藥,對于‘干渴痛難’,本就是陶德的玉障來說,他心動了。伽南之身的影氏,亦陷入深深的猶豫。
他們雖然知道墨靈圣主不可信,此舉如同在懸崖上走鋼絲,但最終他們還是達成一致,選擇了與魔交易。
因為,自由與傳承是他們無法抗拒的誘惑。且墨靈圣主若真去往神罰大陸,對山海來說,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聽罷,魏無傷已嗤之以鼻:“自由?傳承?像你一樣,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嗎?如此何來自由,又是哪門子傳承?令人作嘔。”
“閉嘴!”寒千煞氣黑劍已直指魏無傷,面目猙獰,怒發噴張,狂亂道:“爾等將死之人還猶不自知?”
玉障則沉聲提醒道:“洛羽未施展劍心未動,我等恐一時難以取勝。”
珈男圣女亦點在旁:“不錯,不可再拖延,此刻中樞近在咫尺,量墨靈圣主一出,大局可定。”
寒千則掃視了左右一眼,不屑道:“區區數千螻蟻,安能擋我十萬死衛步伐?何須我主親至?如今山海結界正處虛弱之時,只要拖住眼前幾人....”
說著,他指向了山巔中樞,沉聲低吟:“須臾之間..那中樞大殿便會被我麾下死衛盡數淹沒!”
玉障、珈男幾乎同時微微蹙眉!
“是嗎?”而就在此時,洛羽忽然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寒千啊~寒千,你還真是愚不可及呀!”
“何意?”寒千驚疑相對。
洛羽則神色依舊,微微垂首搖頭:“你方才自己也說了,這不過是場交易,看似誘惑難擋,實則卻漏洞百出。先不說你主去那神罰大陸,是龍歸大海,還是自入囚籠。只論真若返回神罰大陸,你主大可低調行事,隨眾而歸,又為何要千方百計的覆滅千山域海?”
說著,他抬眼如同看死人一般,看向了寒千:“哎~看來墨靈邪主是引不出來了,既然你主如此言行相左,那你這炮灰...也就沒什么用了。”
洛羽這話一出口,魏無傷等人,竟然都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寒千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
可還不等他有所反應。
噗~!
利刃刺心聲,已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