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之地,赤雷尊者陵寢內。
此刻,巨靈釋尊周身已是血氣翻滾,在擊敗唯一可以與他對抗的云劍南之后,他已狂嘯九天,那九環云煞都仿佛為之震顫。
其威已驚掣八方,可謂不可一世。
只見他狂嘯不止,已如魔神一般,掀起滔天血云邪煞:“待吾煉化血氣,重塑肉身后,便是吞噬此間億兆游魂,奪其造化魂力之時。屆時爾等螻蟻大可一觀本釋尊重出山海~哈哈哈...”
此刻的歸墟地內,在木閆邪等七人皆被其威壓禁錮之后,已無人可以阻撓他吞噬周遭血煞之氣了。
可以想象,不出意外,邪靈在吞噬血煞之氣之后,便可沖破鎮封枷鎖,席卷歸墟鯨吞億兆游魂,繼而徹底魂煉重生,從而踏破歸墟禁制重出山海!
如此,那將是無法想象的山海浩劫。
但...真的會如此嗎?
只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忽然,‘咔咔...’晶石裂變聲不斷驟響!
隨之一道略含譏諷的聲音,已不合時宜的傳出:“傻x邪靈,爺這最強王者,還沒發威呢,嘚瑟毛線?”
此聲一出,可謂牛逼的不行。
頓時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其中自然也包括正威懾八方的巨靈釋尊。
只見此刻的洛羽不知何時,竟然無視巨靈釋尊的滾滾威壓已到了水晶棺槨近前。而最讓巨靈釋尊震驚的是,這無視自己威壓的人類小子,正號令數以百計的鼠類妖獸,在瘋狂地啃咬著水晶棺槨。
那堅硬賽含鐵的棺槨,竟然在這些渺小的妖獸鐵齒銅牙下,疾速寸寸崩裂!而這鼠群,正是洛羽所控的風金鼠。
他之所以能沖開巨靈釋尊的威壓,那自然要歸功于自己特殊體質的原因。別說是這堪比圣堂后期的邪靈威壓,就是神影親至,他也可頂風尿他個三丈有余!
如今情況緊急,要想快速破開堅硬的棺槨,無疑風金鼠那一張張鐵齒銅牙是最為合適的。
見棺槨正在疾速崩碎,巨靈釋尊已怒不可竭:“小子!你竟能無視本釋尊的威壓?”
洛羽傲然昂首而立,體內血氣翻騰,真龍威壓亦隨之厲喝而出:“邪靈!可識得真龍威壓?”
道道龍威如嘯九天,聲似奔騰八方!
巨靈釋尊只覺這人類斷喝之中,果然夾雜有絲絲龍威!
他頓時怒哮雷霆,催無量威以御之:“區區殘末之龍威,也敢在吾面前狂吠?”
此刻他雖然依舊威風八面不可一世,但心中卻是驚駭萬分!
此子以人類之身,卻能怒哮龍威,猶如游龍在前。人類何時可修習龍威這等天賦神通了?還有...為何本釋尊感覺此子體內之血氣如此旺盛、親切?
顯然,巨靈釋尊那份親切感,乃是源自洛羽的無難妖體。只不過,洛羽的無難妖體,經過丹老煉化,已有所不同。加之他本身的雙生體質,可謂還要強于原本的無難妖體。
畢竟雙生體內外兼顧,外則自愈力極強,生命旺盛;內則修煉速度奇快,且遠超常人想象。要不然如此體質,也不會世間獨一份了。
此刻,巨靈釋尊深知,若叫這些可惡的鼠輩打開棺槨,焚盡血印,那赤雷尊者必定會蘇醒,自己無盡歲月以來的努力,豈不付之東流?
想到這兒,他哪里肯多想其它,巨手已擎震八方血云,周遭巨大的赤晶竟瞬間懸浮而起,隨即兇猛無匹地向著還在那嘚瑟不已的洛羽轟然砸去:“去死,你們這些渺小的鼠輩!”
洛羽一見這邪靈于眼前暴走,漫天赤晶已如炮彈般轟來,身后又有白戀星等人被死死壓制,無法動彈!
見此,他頓時全力怒哮真龍威壓,在盡量為眾人抵抗邪靈滾滾威壓的同時,體內血氣升騰之下,竟向著那漫天赤色晶石蓄力出拳轟殺而去:“速速焚盡血印!”
真龍威壓一出,眾修只覺身心瞬間一輕!
木閆邪反應最為神速,是霎那間沖出,拔劍引動劍影怒刺向了棺槨薄弱之處。
咔~!
本就即將破裂的棺槨瞬間被洞開一個不大不小的缺口,隨即燕飛雪等人亦趕到合力破棺。
白戀星則催動三階火陣和已祭出幽冥地火的魏無傷,準備催火破除其內血印。
而那玉障在望了眼沖天而起的洛羽之后,最終也開始結印催動火屬陣紋。
此刻,洛羽正舞動拳腳,于半空中閃現騰挪,不斷爆裂擊毀著一塊塊勢不可擋的巨大晶石。
但同時,他也在漫天晶石轟擊下衣襟破裂,屢遭重創,苦苦支撐著。
邪靈此刻見洛羽周身血氣蒸騰,靜脈噴張,頓時雙目暴睜,赤芒乍現:“無難妖體!?”
隨即,他大怒狂嘯:“卑微的螻蟻,爾竟敢煉我族人精血淬體?死來~!”
顯然,巨靈釋尊發現了洛羽的體質正是無難妖體,當然他可不會認為洛羽是他巨靈族的子孫。早已認定了洛羽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歹毒手段,煉化其族人精血所致。
而就在巨靈釋尊準備怒斬洛羽之時,一劍嘯聲乍響,驚破九天。
不遠處的云劍南正在此時,御空瞬移而上,直至巨靈釋尊面門前,竟挺動灼灼湛藍劍影,催發而出一道玄色靈印直罩邪靈面門。
顯然,他是要正面強行撼邪靈,欲為洛羽等人分攤壓力,爭取寶貴的時間。
“玄武鎮魂印!?”巨靈釋尊一見云劍南催動的那玄氣靈印,頓時大驚失色!
他再也顧不得洛羽,匆忙攪動血云擋開靈印,難以置信的怒向云劍南:“玄冥老兒,你壽元將盡,卻還敢損耗命元助此螻蟻前來,妄圖再次封禁于吾,本釋尊倒要看看...你還能殘喘到幾時?”
話音剛落,云劍南其身前靈印中,竟顯露而出一滿臉疙瘩的蒼桑老者面容:“邪魔,你手下八大邪將已然魂飛魄散,只留你一人茍延殘喘。歸墟之外只要有老夫鎮守一日,你也休想踏出此間牢籠一步!”
“皓首匹夫,狂妄自大!”巨靈釋尊怒指向正在催動烈火,不斷焚燒棺槨中血印的魏無傷等人,怒哮道:“別說你這不敢露面的老兒,就算布雷小兒蘇醒,吾也不懼!十萬載已去,天機不在,沒有本我五行之力,誰能誅我?”
說著,他已不顧一切的瘋狂吞噬著身下血云煞氣,其身正在無限凝實,顯然是要化變成身了。
只見靈印中玄冥前輩大驚失色:“快阻止邪魔吞噬血煞...!”
云劍南聞之已毫不猶豫地催動玄武鎮魂印,鎮壓而下。
可正如巨靈釋尊所言,當年若非天機老人出手將它強悍的肉身絞滅,赤雷尊者又如何能將其鎮壓在這歸墟地?何況玄武鎮魂印呢?
果然,還不等云劍南靠近,已然實力大增幾近瘋狂的巨靈釋尊只一聲怒哮,便將云劍南震退倒卷......
與此同時,水晶棺槨前眾人已將血印驅散得十不存一,可赤雷尊者卻依舊未有蘇醒的跡象。
見情況危急,魏無傷正催動幽冥地火焚燒著最后所剩無幾的血印,焦急問道:“為何尊者遲遲未得復蘇?”
燕飛雪仰望著正被擊退的云劍南,喃喃道:“恐怕來不及了。”
而木閆邪則仰頭凝視向那已然身軀趨向實質的邪魔,沉吟道:“爾今...唯死而已!”
說著,他竟催動氣運之力,向著巨靈釋尊悍不畏死地逆天而上。
燕飛雪似乎望了眼堪堪退到近前,傷橫累累的洛羽,點頭微笑決絕道:“知你有異火,速解血印,飛雪別過。”
他對著洛羽等人微笑抱拳一禮后,便飛縱至一處巨石峰上,竟催動氣運之力,怒指邪魔,鏗鏘斷喝:“山海有靈,氣運吾手,助我誅魔,一指巒天!”
霎那間,地動山搖,烈峰似拔地起驚雷,已直撼巨靈釋尊而去。
洛羽見燕飛雪四周峰巒重疊,已直沖云霄;木閆邪更是借其峰巒之力,萬瀣神通如黎明破曉,灑盡萬丈寒芒劍影!
而自知此時身在一條船上的君山與玉障也相繼而上,各自施展渾身解數,分布四方群攻向了巨靈釋尊。
洛羽知道,以四人之力,即便加上云劍南,此刻也無法戰勝邪靈,何況還是已經靠著血丹血煞之力,開始凝實肉身的巨靈釋尊。
眼前只有盡快復蘇赤雷尊者,或可有一線生機。
但不知為何?明明血印將盡散,可赤雷尊者卻遲遲不醒,仿佛早已魂滅九幽!
可就在洛羽準備也跟著祭出寒火,加速驅散最后一絲血印之時,他渾身竟心神一震。
于是連忙意念隨之而動,霎那間其身旁已多出一位美艷絕倫的女子,正是鸑鷟無疑。
鸑鷟一經出現,已驚喜交加的來到水晶棺槨前。透著破開的缺口,她望向那一張無比親切熟悉的面孔,不自禁地探手輕撫,其冰冷臉龐,含淚微笑:“義父,鸑鷟來了。”
洛羽深知此時不是感念的時候,于是催促問道:“鸑鷟?你說有喚醒尊者的辦法,快說啊!”
鸑鷟自知情況危急,她連忙對著洛羽微笑點頭:“義父殘魂被血印封印日久,已蠶食虛弱不堪。需千枚以上赤丹,方能蘇醒。”
“什么?千...千枚!”白戀星等人為之驚訝。
顯然,赤丹可比兩刃劍,其內血煞之氣,能助邪魔凝聚肉身,但那生生之氣也能助赤雷尊者殘魂復蘇...。
見此,魏無傷與白戀星已紛紛拿出了赤丹,隨即看向了洛羽。
洛羽自然知道二人是何意,此間就他赤丹最多,如果拿出定可復蘇赤雷尊者。可...他在知道赤丹也可提升自己無難妖體后,又怎能舍得呢?再說...不還有......
想到這,他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已被巨靈釋尊摧古拉朽般給轟回栽倒的燕飛雪等四人,故作焦急的大呼道:“赤雷尊者殘魂虛弱,需要兩千枚赤丹復蘇!快...!”
魏無傷與白戀星聞之,驚嘆地看向了一本正經的洛羽,驚為天人!暗道,‘這都火燒眉毛了,這家伙竟然還想著占別人便宜!’
燕飛雪離得較近,他咬牙撐著飛雪劍站起,甩手就丟來一個乾坤袋:“就這些了,抓緊時間。”
說著,他頭也不回地再次沖天而起,顯然是又要去死磕了。
而木閆邪也極為干脆,將赤丹如數丟來。
君山則給了洛羽一個充滿恨意的眼神...。
最終,洛羽故作尷尬地轉移了看向君山的目光,望向了嘴角盈血的玉障。
四目相對,玉障擦拭掉嘴角血漬,斜視洛羽啐道:“沒了!信你個鬼,有也不給...你小子壞的很!”
顯然,這玉障識破了自己的詭計,不~是妙計!
洛羽尷尬一笑:“夠了夠了,您先去送死...哦不!您先去忙。”
玉障怒哼一聲,轉頭便再次手持雙刃,凝陣殺去。
魏無傷則苦笑道:“這玉障...嘖~不簡單啊!”
“恩。”白戀星亦點頭:“不曾想谷影宗也有如此陣法造詣奇高的弟子,看來谷影宗當興...。”
洛羽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那正與邪魔祭陣對抗的玉障,含笑說道:“希望吧...”
說著,洛羽將眾人赤丹匯聚,加上燕飛雪和木閆邪的千數足矣。
鸑鷟在拿了赤丹之后,便匆忙來到棺槨前。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她只探手一點赤雷尊者額前,便是一道幽紫色的火苗搖曳而起......
千枚赤丹在這搖曳的小小紫火下,竟瞬間被煉化一空,其間血煞之氣紛紛剝離消散,而生生之氣,正不斷融入赤雷尊者印堂之內。
不多時...,水晶棺槨內赤雷尊者的身體,竟然瞬間熒光如霞生柔輝,慢慢升騰顯露而出一瘦高的錦衣殘魂之影!
洛羽等人見之,已驚喜交加。
“赤雷尊者!”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