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道山巔一片大亂,飛云樓上洛羽岌岌可危。
雖說有仙靈宗、莫家與幻天宮的天女等力護洛羽。但此刻他們的強者數量畢竟人少,只有仙靈宗與莫家兩名圣堂強者,還被君風陽死死壓制。若不是君風陽有所顧忌,不愿招惹麻煩,估計二人早就殞命了!
而幻天宮就別說了,除了天女外,其他人都在山下收拾殘局呢。畢竟此次天靈聞道,巫馬氏舉族投魔,龍丘氏雖迷途知返,但實力強勁的龍丘白卻當場隕命。
如此,幻天宮實力大損,可謂傷經動骨。
至于實力最強的天后,更是在遠空與茍延殘喘的‘大靈巫’,斗得難解難分。
其他人都被各宗門世家牽制住,只有白戀星先行一步掠至飛云樓上空,在不顧危險的情況下,開始施展起了結界星環。
然而,區區星環結界,又豈能敵得過神影強者嗎?
只見周遭空間還未完全轉變為璀璨星空之時,寒百槊便已不屑側首,只運氣一指,便是一道犀利的劍氣,凝聚化作劍影縱橫而出。
轟隆隆~!
星環結界瞬息告破,白戀星更是被瞬間震退跌落飛云樓下!
“戀星!”洛羽驚呼聲出。
而寒百槊更是借洛羽失神之機,奮力斬下:“交出飛升之術!”
雖然肩頭火辣的巨痛感似鉆心般疼痛,但洛羽卻未發出一聲,只盯著眼前的寒百槊,咬牙切齒道:“你做夢...”
寒百槊頓時震怒:“還敢嘴硬!”
說著,他二指成劍芒,怒刺而入洛羽胸膛!
二指緩緩絞動,帶出鮮血汩汩流淌。
啊~!
終于沒能忍受住這非人的疼痛,洛羽嘶吼而出。
顯然,在沒有得到飛升之術前,他還不想殺了洛羽。先前在神識威壓之時,寒百槊便想強行搜魂。可他卻驚奇的發現,這小子神識異常強大,自己的神識威壓,竟然沒能完全壓制住!
搜魂是不行了,那便只能酷刑逼迫了!
見洛羽痛苦嘶吼,寒百槊獰笑喝問:“快說!否則老夫下一指,便碎你丹田!”
洛羽口溢殷紅,沉悶吟笑地看向面容扭曲的寒百槊,啐道:“這一劍一指...,我記下了!來日定十倍...百倍奉還...啊!”
噗~!又是一指裹挾劍氣,刺入了自己胸膛之內。
滾燙的血水濺灑在寒百槊獰笑的面孔上,顯得越發猙獰!
他并指而出,對準了洛羽的丹田,威脅道:“說,還是不說?”
洛羽不屈地盯著眼前滿臉血紅如野獸一般的寒百槊,依舊喃喃:“一劍二指...”
“找死!”寒百槊怒目暴喝,貫指而下。
他不能再等了,因為長空之上的天后,隨時都有可能收拾掉那墨靈邪魔。若是讓天后前來,他們想要得到飛升之術的機會,就渺茫了。
所以,他要在天后回轉之前,逼迫洛羽交出飛升之術。
而就在洛羽即將被寒百槊一指洞穿丹田之時。
忽然寒百槊只覺身后熱浪翻滾,似有滾滾烈焰奔襲而來!這熱浪之兇猛炙烈,即便是神影四層的他,都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霎那間,他已毫不猶豫地閃現遁離而去。
而就在他遁逃的殘影還未完全消散之時,洛羽身前已閃現而出一位身形微胖的老嫗!
只見這老嫗鶴發翻飛,身著一身素藍道裳,她華發盤結,頭上橫懸一根樹根狀的發簪,一縷銀白倒掛而下,顯得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此刻,她正手持一樽丹爐,是抬手便收了那噴涌而至的火龍,隨即輕蔑地看向遁逃而去的寒百槊,不屑道:“寒百槊,你逃命的本事,倒是進步不小啊。”
寒百槊眉宇顫動,警惕地凝視著來人,驚疑沉吟聲出:“是你~龍火神君!”
顯然,來人正是堪堪趕到的仙靈宗老祖,魏君。
嗖~恰在此時,火烈殘影穿梭之聲響起。
風火絢爛輪轉之間,竟于洛羽身前閃現而出一道儒衫身影,來人仙靈宗宗主魏鼎言。
龍火神君與魏鼎言的出現,瞬間讓四方為之一靜,紛紛停手。尤其是看到那手托烈火熊熊燃燒的焚心爐的龍火神君時,各宗門世家皆面露忌憚之色。
而仙靈宗等人一見老祖到來,是驚喜萬分,紛紛行禮:“弟子,拜見老祖。”
自魏鼎言卸掉宗主之位后,神影六層的他,在宗門子弟眼中自然而然便成了老祖,所以如此稱呼也是正常。
只見魏鼎言一擺手中七煞拂塵,掠去了身前的風火。
他見洛羽受傷雖重,但并無性命之憂,便松開了眉頭,輕舒了一口郁氣。
是一邊掏出上好丹藥遞向洛羽口中,一邊說道:“沒事就好,總算沒有來遲。”
洛羽苦澀而笑:“您要是再來晚半步,我可就千穿百孔了!”
魏鼎言寬慰一笑,便收去笑容,轉頭掃視飛云樓下四周,聲音儒雅卻不失威嚴的問道:“有我仙靈宗在,誰敢傷洛小友分毫?”
此言一出,眾人自然是明白了,這仙靈宗上下已表明立場,立保洛羽了!
山海修真界皆知鬼面生與仙靈宗的曇花公子交好,但他們卻沒想到仙靈宗上下,包括老祖在哪竟然都力護洛羽!難道仙靈宗想要獨吞飛升之術不成?
驚疑片刻,同為五大宗之一的玄天宗長老鐘離古,便向著飛云樓上的龍火神君與魏鼎言草草一禮:“老朽鐘離見過二位神君。”
魏鼎言一見,儒雅淡笑:“原來是玄天宗的鐘離長老,有何見教?”
鐘離古不卑不亢看向二人身后的洛羽:“見教不敢,老朽只是費解。洛羽與墨靈族邪修為舞,私放邪魔,殘忍屠戮我座下弟子。這等邪惡之徒,身為山海五大宗之一的你仙靈宗,為何要與之為伍?”
不等魏鼎言開口,仙靈宗一旁的莫家少主,莫莊便一開折扇,昂首裝逼看天道:“邪惡之徒?本公子這雙星目,怎么就沒看到呢?”
說著,莫大公子奇怪地看向四周的莫家子弟與仙靈宗人,詫異詢問道:“你們看到了嗎?”
“沒看到...沒看到。”眾人紛紛搖頭,一臉正經。
而魏無憂則揚了揚手中大棒,樂呵而笑:“邪惡之徒是沒看到,不過我這大棒,剛才可沒少打白眼狼。”
魏無傷亦譏諷地掃視四方:“云云眾修自居正道,今日一見不過君子皮囊豺狼心脾罷了...。”
見對面玄天宗與秋水宗等人多有怒容,他毫無懼意地笑指樓上:“若非洛羽破開結界,爾等早已化身魔奴。不知感恩倒也罷了,竟還窺伺其宗神通法門!一朝偷襲不成反被屠戮,實為咎由自取,卻還以誣詬之詞顛倒黑白,行圍攻之事。何為正?何為邪?君子小人,諸位心知肚明。”
魏無傷此言一出,可謂直擊要害。
一時間,眾人神色陰晴不定,敢怒卻不敢言,因為那龍火神君正眼神不善地掃視著他們。
他們都知道,龍火神君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與,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最關鍵的是,這龍火神君停留神影大圓滿境界,已不知多少歲月,太一之下幾乎無人能敵。
估計她一人,便可滅了他們所有...。
而百里氏的少主,百里長風則看向魏無傷,語氣稍顯和緩的問道:“敢問曇花公子,縱使洛羽救我等有恩,但又如何消去他通魔的嫌疑?”
說著,他展臂指向眾人,看著魏無傷等人鏗鏘道:“眾目睽睽之下,洛羽為何與墨靈族余孽言語不清?那墨靈余孽桃面人,又為何先我等知道他洛羽的身份?種種跡象,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洛羽與邪魔有染?”
“說得有理...!”一時間從者無數。
君山更是附和道:“我等既為山海正道之士,豈能因私廢公,而放過與邪魔有染之人?”
這時,云家一長老為難的嘆息道:“我云家不為什么飛升之術,只因山海煙雨有令,凡是與墨靈邪魔暗通有染者,皆誅之。”
望月宗一老嫗模樣的長老亦點頭,堅定的說道:“不錯,寧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這是煙雨閣的鐵令。”
而就在這時,飛云樓上則響起了飽含怒氣的悶哼聲。
聞得此聲,眾人頓時一靜,紛紛看向了面色不善的龍火神君!
只見龍火神君蔑視眾人,惱怒道:“本冠說洛羽不是邪魔,你等可信?嗯!?”
說著,其雙目含威,手中焚心爐烈焰熊熊噴吐纏騰,似有火龍將要怒哮而出!
眾人被其所攝,竟不敢有半點言語。
與此同時,莫家家主莫興嘆亦一臉肅容道:“我萬仞山莫家,亦堅信洛羽非邪魔歪道。”
此刻,正來到洛羽身旁的白戀星,也看向飛云樓下,聲若清靈之音而出:“戀星代幻天宮作保,洛羽秉承劍宗浩然心,絕非邪魔。”
一時間,山海九大宗門世家中,竟有三家力保洛羽。
而那先前開口的云家長老,則苦笑搖頭,向著龍火神君行了一揖禮:“神君與諸位力保,我云家自是信得過。但茲事體大,老夫定將此事,稟明煙雨閣,由煙雨閣裁斷。”
說著,他向著洛羽與白戀星的方向,歉然一禮:“若得知洛小友與邪魔并無瓜葛,來日老夫定代我云家,當面負荊請罪。”
洛羽在白戀星的攙扶下,點頭一禮:“前輩言重了。”
不多時,云家眾人已告辭離去。
而隨后,望月宗也告辭離去。
顯然,在冷靜下來之后,云家與望月宗都覺察到了,洛羽若真是與邪魔有染,身為丹道泰斗的仙靈宗,還有與墨靈族世仇的天靈族幻天宮,絕不會出言力保!
也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誤會了洛羽,且被有心人利用了。雖然他們也想一睹飛升之術的真顏,但卻并不是不擇手段的奪得。
望月宗與云家所修,最重修心。一個避世幽玄;一個灑脫世外。若被貪欲所累,恐怕就算得到了飛升之術,也將被心魔所困難有所成,這和他們所修的道可謂背道而馳。
再者,他們云家與望月宗子弟多有傳言,這洛羽與云劍南相識。五行宗后山藥園里那位長者,還曾出手指點過云劍南云云。
所以此時離去,將事情稟明煙雨閣,保持中立,便是他們如今最好的選擇了。
而此刻,見云家與望月宗已相繼離去。
頓感大勢已去的秋水宗寒百槊,眼中寒芒閃爍,看向了飛云樓上的身影,隨即沉聲不甘道:“我們走!”
可就在此時,一聲冰冷的低喝聲響起。
“本冠讓你們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