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沙州,冰河北原之上。
寒風凜冽,飛雪纏空,一道道如獠牙一般的冰川聳立于人跡罕至的北原之上。遠遠望去,仿佛是一張野獸的巨口,欲要吞噬這蒼茫大地。
而在這北原冰川的中心,昔日玄冰門那巨大的塔形冰晶建筑,依舊巍峨聳立其間。
自洛羽‘拜訪’之后,玄冰門便煙消云散了,而這冰晶塔殿卻依舊矗立于北原之上。
十載的時間,如今的玄冰門舊址已經成了...龍門之地。
而在這巨大的冰晶踏殿內,根根方形冰晶巨柱正分列于幽暗冰冷的大殿兩側。其上晶雕盤龍栩栩如生,張牙舞爪,做兇神惡煞狀。
可奇怪的是,左右冰晶巨柱的顏色卻各不相同!一邊為玄黑,一邊為金白。而在每一根巨柱之下,皆立有一身披白色或黑色斗篷的身影。他們微微垂首,看不清面容,但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強者的氣勢。
而在這大殿最深處,那晶石高臺之上,一方盤龍寶座中,則坐著一位頭戴龍首面具的神秘身影。他身形未動,如同一樽雕塑!而就那么靜靜地坐著,便似有陣陣威壓,如巨龍俯瞰螻蟻一般,籠罩八方。
只看這不經意間流露的威勢,便可知其乃是一名空冥太一。
此人,正是龍門中生死二門的掌控者,龍首!
而此刻,在大殿當中的上方,正有灼灼殿頂瓊光,如金霞般照射而下,沐灑在一位單膝跪地的斗篷男子身上。
在龍門中,身著黑色龍紋披風、配戴黑鱗甲面者為死門;白色龍紋披風、白粼甲面者則為生門。而身著斗篷,兜帽遮面者則為龍門千耳中人。
顯然,眼前這人,正是千耳的傳訊使。
只見這傳訊使,微微低首,單手撐地恭敬的報道:“回稟首座,死門三星任務,三日內擊殺狂士鬼面生,已生變故。”
高臺龍坐之上未有半點聲息。
可最靠近高臺的那根玄黑色巨柱下,一身著黑色披風者,則出蒼老之聲呵斥道:“區區三星刺殺任務,汝也敢來攪擾首座?小小鬼面生,我死門何須三日?”
那傳訊使似乎并不懼怕這說話之人,反倒微微抬首,不卑不亢的回道:“是~嗎?鬼面生現身處青靈仙市黑牢之中,恐怕...你死門,不易吧?”
“大膽!小小傳訊使,也敢藐視我死門?”那黑衣披風身影,頓時怒指傳訊使。
而傳訊使則極為不詫,他向東南傲然一禮,哼聲道:“~我受龍牙使親命,傳訊首座,如尊使親至,何時有你小小死門長老說話的份?”
說著,他竟立身而起,亮出一面龍牙銀令!
左右兩側見之,頓時驚惶躬身行禮山呼:“參見龍牙尊使。”
見那死門長老已然息聲,一副恭敬的模樣,傳訊使頓時一收令牌,對著高臺上依舊沉默的龍首恭敬行禮道:“龍牙使命屬下傳訊,‘鬼面生身后之人雖然出不得藥園半步,但如今他所處之地,卻不易下手,望首座斟酌而行’。”
說完,他再次一禮,道:“傳訊已畢,屬下告退。”
不等首座回話,這傳訊使竟堂而皇之地自行轉身離去了。
而殿內眾人,竟然沒有半點不適之意!
因為,在龍門中等級森嚴,斗篷男子雖然只是小小傳訊使,卻代表著龍牙使親至。而龍牙使則掌握著千耳,可以說與龍首地位不相上下,可謂平起平坐。
如此有人便要問,那豈不是,這樣龍門分做兩股,沒有絕對掌控者了嗎?
其實不然,因為無論是龍首還是龍牙使,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龍門當家人!而傳說幕后真正的掌控者,乃是一位叫作龍尾的神秘強者!
在龍門中,無論生死二門,還是千耳中人,都不知道這龍尾是何人,甚至連見都未曾見過。也許只有他們的龍首和龍牙使,才有資格見到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尾座吧?
此時,就在傳訊使消失在大殿外之后,那先前開口的死門長老,則向著高臺上沉寂安坐的龍首,持禮道:“首座,鬼面生身處黑牢之中,確實不易得手。”
而他下手另一名長老,則有所顧慮道:“雖說客人提供了鬼面生背后之人無法離開藥園,千耳也大概確認,但也不能排除藥園與煙雨閣...。”
不等他說完,高臺之上,便傳來一道低沉的年輕男子聲音:“你們怕了?”
死門長老們一聽,頓時收聲垂首。
只見高臺之上龍首接著淡淡道:“恐懼,是會死亡的預兆!本座的死門什么時候學會懼怕了?”
而對面的一眾生門長老,聞之則紛紛大笑了起來,顯然是在取笑對方的怯懦。
見自己被對頭嘲笑,那死門大長老,則悶哼了一聲,隨即沉聲道:“死門何懼之有?三日內定誅鬼面生。”
“很好~!”說著,高臺之上便傳來了滿意的笑聲。
一處寬敞的石室內。
四壁如金石,腳下冰寒刺骨的淺水漫過了腳踝,讓人難以坐臥,唯有靠立一旁。而這石室頂部,則密布赤色晶石,其上電弧閃動,微微靈壓罩蓋而下,讓人提不起半點靈力。
這,便是九州衛的黑牢!
此刻,洛羽正靠在一側石壁上。他本以為黑牢因該漆黑一片,最少也得昏暗些,滿是污濁臭氣才是。
卻不曾想,這黑牢寬敞不說,在頂部晶石的照耀下,還一片紅亮,就連一點異味都沒有!若是這清澈的碧水再深一些,倒是可以游游泳,來打發一下無聊的時間。
原來此地,之所以被叫做黑牢。乃是因為,這兒根本就沒有靈氣,不僅如此,神識還被頭上那電弧結界,壓制得回體內,就連修為都被封印了。
可以說在這黑牢中,此刻的他和凡人無異!
想想自己要在這待上個三五年,還不能坐躺,只能或站或靠,洛羽都覺得自己命...那個苦啊!他實在不明白,不就是研習個陣法嗎?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也有錯嗎?至于要關他個三五年嗎?
想想先前的經歷,洛羽總結出一個道理——莫裝逼,裝逼遭雷劈~且劈得迅雷不及掩耳...叫人措不及防!”
洛羽是一會兒閉目靜立當中發呆;一會兒靠墻畫圈圈;一會兒倚墻倒立;一會兒自言自語。
就這么,不知過了多久,總之洛羽覺得很久很久,用度秒如年來形容都不為過!
而就在洛羽嘗試新的玩法,倒立而行,用雙手漫步拂波碧水之時。
忽然,石墻之內,機栝聲與結界打開聲幾乎同時響起!
洛羽就這么倒立著,盯著那轉動而開,自己曾被丟進來的圓形石洞口。
他一時情急,哪管得了翻身?是瞬間雙手拼命劃動,向著那石洞急行而去。那浮波水上漂的本領,以及身體的平衡協調能力,簡直叫人嘆為觀止!
同時,他咧嘴大笑:“天可憐見!~終于要放我出去啦?是清會長...!”
水花四濺,洛羽還未倒立奔馳至洞前,只見那洞口內,便已噴飛而出一道黑呼呼的東西,正如炮彈一般向著他疾馳撞來!“我去!什么鬼...?”話音未落,洛羽只覺小腹之下某處如遭悶錘...疼!
頓時伴隨者慘絕人寰的慘叫聲,洛羽便被瞬間擊飛,順著碧水推波逐浪,好不狼狽...。
‘砰’保持著倒立的狀態,他重重地撞在了墻上。
兩道身形滑落淺水之中,于墻上留下了一道濕漉漉地人形印記。
洛羽抬頭甩開滿臉水跡,他望著漆黑一片的眼前,只覺眼簾似被什么東東遮擋住了!柔軟有度,豐盈...且讓人無比窒息!
而他下身處,則似被什么柔軟之物不斷擠壓著,舒爽...額...總之有些...燥!
這種讓人悸動的擠壓感,洛羽很熟悉,他頓時反應了過來!是伸手,想要推開封住他面門的兩條柔韌大腿。可這一入手,卻是一片舒爽,洛羽頓時情不自禁地咧嘴呵呵一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笑,總之就是鬼使神差的笑了,嘀咕道:“難道是覺得我一人在這寂寞,特地找個妹子來聊聊人生...?”
說著,洛羽便手腳不規矩了起來,而壓在他身上的黑衣女子,則瞬間驚醒,跳將開來。
她一邊退到一旁,一邊警惕地望著一臉邪笑的洛羽,看似極為緊張的問道:“你是誰?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洛羽搓手,咧嘴賤賤一笑:“你說我要干什么?”
這女子姿色雖然一般,但那身段卻是極為火辣。尤其是在那滿身濕漉漉的情況下,那前凸后翹的曲線,一雙修長的玉腿,別提有多性感撩人了。
洛羽舔了舔嘴唇,慢慢棲身上前。
那黑衣女子一見,頓時再次慌忙地后退,她驚懼道:“你別過來!”
洛羽則順勢一撲,捉住她的玉足,呵呵壞笑道:“裝什么裝?進得黑牢,定是在仙市惹事非。說!到底干了什么壞事?”
說著,洛羽竟然蠻橫地拽下黑衣女子的靴襪!
女子一見,頓時尖叫著,掙扎辯解道:“小女子初入仙市,不明規矩,才與仙鋪中人爭執...傷了人。”
“哦?”洛羽故作一副驚訝的模樣,隨即竟然收手道:“看來你修為不俗啊!竟能在仙鋪中傷人?”
那女子也不回答,只保持著距離,怯生生地詢問道:“你是誰?因何被關入黑牢?”
洛羽伸手指著自己,咧嘴一笑:“我是誰?男人啊!”
那黑衣女子看著洛羽的面容,見得那副黑面,她驚疑道:“你難道就是鬼面生?”
洛羽眼神微瞇,微微點頭。
而那黑衣女子,則頓時露出了一副崇拜的表情,竟主動棲身來到了洛羽近前,柔聲細語道:“小女子仰慕狂士久已,不曾想盡有緣在此相遇,不知能否...常伴君旁?”
望著微微羞澀低首,輕起眼簾,嬌柔看來的黑衣女子,洛羽嘁聲一笑:“如今身處黑牢,分都分不開,不已經在旁了嗎?”
“你壞死了~”見洛羽調侃,她頓時露出一副千嬌百媚狀,抬手打向洛羽的心口。
可就在這時,洛羽卻瞬間伸手,將其手腕牢牢攥住!
“你...!?”黑衣女子神色一怔,驚疑地看向了洛羽。
而洛羽則譏諷而笑:“有道是‘打是情罵是愛’,你這是想愛死我嗎?”
說著,洛羽已經將其手腕勒至二人眼前。
只見在這黑衣女子痛苦的表情下,其松開的手掌間,竟赫然閃爍著一把三寸錐刺!
顯然,這女子不是在與他打情罵俏,而是要‘扎心’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