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帆的話,十三姨的眼睛一下亮起來。
楊千里一群人準備的這個接風宴,十三姨并不稀罕,反倒是露天陽臺上的那個兒童娛樂角,讓她心生溫暖。
人家是真的有心了。
偌大的露天陽臺上,全是大人,沒一個是未成年的。
只有果果是個小孩子,還在上幼兒園。
根據十三姨的觀察,這個天臺,寸土寸金都無法形容,它屬于成人的世界,平時根本不可能為兒童開辟出一個娛樂角。
去售樓部,去商城,是很有可能看到兒童游樂區,但要是去酒吧,再大的酒吧,找遍全世界也找不到一個有兒童娛樂區配置的。
“今晚的月色真不錯。”十三姨輕聲說道,在飛機上看到的月色是虛無縹緲的美,站在地面上看,這種美則是人間之美。
楊帆曾在這樣的月色下說過一句話:賞花賞月賞十三。
那是一種極高的評價,花月代表極致美,把十三姨放一塊,說明十三姨的美是極致的。
側面夸贊人,比直接夸贊沖擊力更大。
“楊侄,來來來,大家等你很久了。”楊千里對楊帆熱情如故,被一群人擁簇著過來。
十三姨和柳家姐妹對這種社交不是很熱忱,握手寒暄算是認識之后,分別被人領去坐著吃吃喝喝,聊天說話。
楊帆是個現場型選手,平時不喜歡熱鬧不喜歡交際,一旦上場之后,就會化身為千面影帝,可隨需要變幻面孔。
說得通俗點就是,逢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
今晚楊千里一群人也不與楊帆探討政治經濟啥的,說的全是尋常百姓聊的話題。
“北海的生蠔很有名,海陵這邊也不差,楊老弟等下可以多嘗幾個。”
“烤韭菜蘸胡椒粉很上頭,男人的燒烤必備。”
“今晚的天氣是這個長假最好的一晚,那么大的月亮,十里銀灘盡收眼底,看下面的海浪層層清晰可見。”
“山城我十年前去過,夜晚的洪崖洞跟天神的居所似的,太震撼了。后來太忙,都沒機會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時間再去看一下。”
楊帆這一桌擠滿了人,都是大男人。
大佬們的家屬,幾個年輕男女坐不遠處,好奇地偷看楊帆。
聽長輩們說,這個人文采了得,千古第一人。
他們有的看過長輩們給的詩詞文章,楊帆寫的,有的沒看過。
只是以他們的文學功底和閱歷,還有年輕人的那種不服輸不低頭的精神,沒覺得楊帆可以當得上千古第一人。
“楊帆哥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一個剛上大學的女孩子被家長喊過來引薦給楊帆認識后,迫不及待地想詢問楊帆一個問題。
“你問。”楊帆把手里的煙掐掉。
露天賞月宴,煙酒少不了。
十三姨和柳家姐妹沒坐這一桌,楊帆抽煙抽得很放松,毫無壓力。
“我老師說科技是第一武器,我們的科技是世界第一,國家現在國富民強,不用再怕任何人任何國家。既然這樣,為什么我們學生還是要學習一些無關緊要的科目呢,比如學古詩,學文言文。”女孩話一出口,一旁的家長臉色驟變。
這孩子,平時叛逆也就算了,這種場合也敢坑爹坑媽!
腦子抽了,今晚才帶這個逆女過來。
楊千里皺眉,這女娃,也不比楊帆小多少。
幾歲而已,差距就跟幾千年一樣大,太夸張了。
楊帆沒有任何不快,這種疑惑,是閱歷不夠的年輕人的共同點。
就像小時候看見下雨下雪下冰雹,很多小孩會疑惑為什么不下蛋糕下糖果下鈔票。
“正因為科技第一了,我們才更需要學習自己的文化,保持自己的民族風俗。”笑了笑,楊帆問女孩:“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嗯。”女孩還沒意識到自己坑爹坑媽了,乖巧點頭。
“你想象中的男朋友向你求婚,是什么樣子的?”楊帆問道。
女孩子愣了一下,俏臉微紅,沒好意思答話。
楊帆替她說了:“是不是西裝革履,手捧鉆戒,單膝跪地?”
女孩呆了呆,這個男生,好了解她,能看到她心里的想法似的。ww.íǔgεq.cǒ
楊帆又說道:“你夢境中的婚禮,是不是身披白色婚紗,手捧鮮花,白色手套,十幾層蛋糕?”
女孩頻頻點頭,眼睛放光。
這種對話,周圍人很理解,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楊帆。
楊帆忽然嘆了口氣,說道:“三四十年前,我們國家的女孩子,夢境中的婚禮,可不是這樣的。”
周圍的大佬們沒一個是庸人、窩囊廢,立刻反應了過來。
他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女孩一臉迷糊,她覺得,白色婚紗,白色手套,幾乎與人齊高的蛋糕……那不是所有少女的夢想嗎?
楊帆面色嚴肅,說道:“科技是第一武器嗎?不,我不這么覺得。”
在女孩和聚攏過來的幾個年輕人的疑惑中,楊帆說道:“地球上所有的古文明中,隨著歷史的演變,全部被摧毀,唯獨只剩下一個。”
年輕人們眼神閃爍,一臉得意。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唯一剩下的古文明,就是他們身處的文明。
大佬們也有些自豪。
看著這幾個年輕人,楊帆說道:“看你們的眼神,就知道你們清楚答案。沒錯,只剩下我們這個古文明。歷史上,我們的文明被侵略過甚至被奴役過無數次,即便千瘡百孔,但我們,從來沒被征服被毀滅過。”
頓了一下,楊帆問道:“科技,還是第一武器嗎?”
女孩和年輕人們都遲疑了。
“現在,我們的科技是全世界第一了,文明卻面臨著被瓦解,被摧毀的危機。”楊帆說道。
這一桌,人越來越多,十三姨和柳月月、柳芊芊都好奇地走了過來。
楊帆面無表情說道:“有幾個年輕人,現在還幻想著大婚之日,大紅衣裳,鳳冠霞帔,紅布蓋頭?他們甚至還很嫌棄,說這種婚禮老土,跟不上時代,為什么?”
“為什么國外的文化就時尚,我們的文化就落后?”
“因為我們文明幾千年的文化習俗、民族傳統,正被外族肆意沖擊,正被外族惡意丑化。”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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