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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騙了你?”韓非皺起眉頭,上任樓長選擇了毀滅深層世界的道路,他對厲鬼的態度和韓非并不相同。
“也不算是欺騙,因為你接替他來到了這里。他在最后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時曾說過,如果他消失不見,也會讓其他人來幫我。”金生被困于絕望,但他的想法卻美好簡單,只不過他那張麻木冰冷的臉,讓人看著多少有些心疼。
“那他也算是信守了承諾。”韓非活動著自己的手臂,現在他回想一下管理者任務中的場景,都還會感到一陣后怕:“傅生還有沒有跟你說些什么?比如想要轉告給我的事情?”
盯著韓非看了好一會,金生才慢慢開口:“他說自己的身體被分成了好多份,他告訴了我其中一份身體的位置,他還說只有獲得我認可的人,才能知道這份身體的隱藏之處。”
“獲得你的認可?”韓非知道金生所說的身體碎片,就是上任樓長的記憶碎片。
“沒錯。”
不等韓非反應過來,他的手臂上已經被金生寫下了兩個血字——死樓。
在后面的交流當中,韓非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上任樓長想要幫助金生走出絕望,他的出發點應該是好的,可惜他并沒有成功。
在他封印住金生的這段時間,益民私立學院被蝴蝶操控的外來者滲透,蝴蝶也想要得到金生,它們在學校里尋找被封印的金生,但一直沒有找到。
雙方在益民私立學院當中博弈,直到上任樓長在前段時間失蹤,學院里再也無人制衡外來者。
如果韓非再晚來一段時間,益民私立學院當中的其他鬼怪說不定全部會被馬滿江吞食掉,到時候金生的學院怪談可能只會剩下一個,那就是馬滿江。
“金生,能給我說說當年發生在益民私立學院的事情嗎?”韓非很是真摯的看著金生。
對一切都已經麻木的金生沒有猶豫,直接將十幾年前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還原了益民私立學院當中的所有細節,涉案人員大多都已經被害,馬滿江就是所有災厄的源頭。
金生用十分平淡的語氣,講述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徒勞無功的掙扎。
當越來越多的人因為自己被害之后,金生沒有選擇屈服于馬滿江,而是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一直走在絕望當中,被所有人討厭,但他直到死亡為止都沒有去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討厭,或許很多人只是因為大家都討厭,所以就討厭我吧。”
聽到金生淡淡的說著這句話,韓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馬滿江很懂得利用人性,他本身則是個被欲望支配的怪物,他的身體里還住著其他的東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可以確定那東西是存在的。”
“你是說蝴蝶嗎?”
“它似乎是一段模糊的意識,我曾看見馬滿江多次自言自語,他好像在和心底的另外一個聲音交談。”金生提供給了韓非一個很關鍵的線索:“我記得馬滿江稱呼對方為老師。”
“蝴蝶是馬滿江的老師?”韓非想起警方對蝴蝶職業的猜測,他們認為蝴蝶是老師,或者醫生。
人體拼圖案里的孟長安也曾被叫到益民私立學院學習,對于孟長安來說,蝴蝶也是誘導他的老師。
“這蝴蝶到底有多可怕?”
孟長安韓非接觸不深,能夠抓獲他主要是靠孟長喜和新滬警方。
但馬滿江則完全是韓非在面對,對方陰險毒辣、殘忍瘋狂,腦力和對局勢的掌控力都遠超常人,他是韓非迄今為止見過的最歹毒和棘手的敵人。
韓非最后把一切都拼上,這才搏出了一線生機。如果重來一遍,他也沒有必勝的信心。
“蝴蝶的一個‘學生’都這么恐怖,那真正的蝴蝶該有多么邪惡和瘋狂?”
握緊了雙拳,韓非知道蝴蝶非常可怕,但他必須要去面對,雙方已經是不死不休的關系了。
“蝴蝶能把馬滿江送入深層世界,它一定知道非常多的事情,它甚至有可能就是從深層世界逃出去的‘東西’。”
在韓非思考時,金生又想到了一件事:“如果你對馬滿江身上那只藍色蝴蝶感興趣,以后有機會你可以去死樓看一看。”
“死樓?”上任樓長的記憶碎片藏在死樓里,現在蝴蝶也跟死樓有關,他對那個地方越來越好奇了。
“所有被蝴蝶操控的外來者都來自死樓,包括馬滿江在內。”金生的話隱約讓韓非撲捉到了一些東西,那些零零散散的信息,正在串成一條完整的線:“學院里應該還殘留有一些外來者,你可以抓住它們好好詢問一下。”
身體上的文字和符號如同血液般在金生皮膚表面流動,他麻木的臉慢慢變得扭曲。
金生的腦袋象征著記憶,身體則完全是由詛咒和鮮血組成,此時他身體上的那些文字正朝著臉頰和頭顱蔓延,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越來越恐怖了。
“我現在還沒有辦法一直保持清醒,等詛咒爬滿全身時我就會失控,這所學校雖然因為我而存在,但我并不是一個合格的管理者。”金生抓住了柜門,他身體上的文字和黑色符號混雜著鮮血濺落在柜子內壁上。
看似普通的柜子里也寫滿了文字,那每一個字都透著怨念和詛咒。
“如果你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可以來找我,每個午夜零點我都會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金生的眼珠之中也開始出現了文字,他瘦小的身體在不斷顫抖,可以看出他的理智已經撐到了極限。
在關上柜門的最后一刻,他默默的看著韓非的臉,好像是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醫務室的柜門再次關閉,韓非記住了金生說的每一句話,他準備把這些整理出來交給警方,對錯是非,交給警方來判斷。
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處理完了金生的事情之后,韓非看向了依舊處于極度震驚和恐懼當中的黃贏。
此時的黃贏介于恍惚和暈厥之間,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都已經發黑了。
“黃哥,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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