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龜之殼堅不可摧,但在四肢頭尾處留著巨大的窟窿,如果直接把龜殼做為巨艦的船殼,就要把這些漏洞補好。
陳景找不到那么多能與龜甲媲美的材料封上這些窟窿。
最好是能激活龜甲中的天然符文,看能不能用出玄龜的護身神通,萬一成了,封窟窿的材料要求就不用那么高了。
想利用這些符文激活出玄龜的神通并不容易,就算把符文搞清楚了,找到了激活的辦法,但用出神通顯然還需要巨量的靈氣,光這一點就很難解決。
如果不能激發玄龜的神通,那只能想辦法把龜甲切開,拼成新的船殼,這樣的話,骨甲中的符文沒用了,感覺浪費了這世所罕見的龜殼。
當然,這樣做也有好處,就是設計巨艦更加自由。
而保留完整的龜殼,巨艦就要圍繞著龜殼來設計和建造,這樣難度顯然更高,巨艦的防御應該很強,但對其它方面會有不利的影響。
陳景飛在黑沉沉宛如巖壁的龜殼邊,以窺天測地之術觀察著骨甲中的符文。
這些符文中蘊藏著天地大道,他看得多了,不知不覺間有了些領悟,連帶著靈翠峰厚土殿的護身神通都有所增強。
就算不造金鰲島,玄龜的符文也很值得研究。
應該把符文給松果和板栗看看,陳景想到了一個主意,小青麟獸和烏龜都擅長護身的神通,看了沒準會有好處。
一環碧水圍繞著山峰,半山腰的廣場上站了一大群人,除了在外巡邏的護衛,大部分下院弟子都到了。
一百多人站在宏偉的大殿前,只填滿了一小塊廣場。
眾人交頭接耳,低聲議論,猜測著到底是什么事。
過了一會兒,一行人走出了大殿,副院主青鶴走在第一個,楊沛、黎青嶺等下院高層跟著魚貫而出。
廣場上的弟子們安靜了下來,接著又有點騷動,三個年輕人跟在教習們后面從大殿里走了出來。
下院加上仆役總共也才兩百多人,數十年在湖中山峰上朝夕相處,相互之間都很熟悉。
這三人近年來一直在下院的安排下學習煉器,想成為煉器教習,現在是有結果了?
正如預料,青鶴宣布靈巖下院煉器工坊正式成立,然后將三人中的一個叫了上來,站在眾人面前,說道:
“魯金庭,大家都認識,從今天開始擔任靈巖下院的煉器教習。”
魯金庭身材健壯,濃眉大眼,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他心情振奮,經過了九年的努力,現在他的煉器造詣終于得到了認可。
眾人齊聲恭喜,心中起伏跌宕,魯金庭在下院眾多修士中是個資歷淺薄的年輕人,現在成為了煉器教習,進入下院高層,算得上平步青云。
翁樂邦看著魯金庭的背影,心情復雜,他是好不容易才進入靈巖下院,暫代建造教習之位,又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去掉了“暫代”兩個字,成為了建造教習。
這個年輕人的運氣是真好,有下院準備好的玉簡、工坊和材料,又有院主三弟子張陵不時前來指導,年紀輕輕就成了煉器教習。
不只是魯金庭,和他一起學習煉器的另兩個年輕人也被任命為助教,與魯金庭一起教授煉器。
安秀看著三人頗為感慨,下院成立至今已經有七八十年了。
當初與她一起加入下院的正漸漸老了,前幾年金振山故去,黎青嶺等幾位年紀也大了,下院今后要看魯金庭這些年輕人了。
后山,巨大玉塊般的煉器工坊里,小殿中安靜無聲,一個俊秀的青年正坐在書桌前沉思。
張陵手中把玩著一枚玉簡,心中推算著柳宿八星的定位。
他修煉《上玄星宿應化篇》,陣法數術之學對這門功法的幫助很大,所以張陵在這方面投入了很多時間和精力,連帶著煉器也學得不錯。
這和其它同門不一樣,周云仙、秦業和蘇彩云在結丹之前都沒在雜學上投入多少精力。
“玎玲”,桌案上的玉鈴鐺響了起來,張陵回過神來,時間到了,他把剛才推算到一半的結果錄入玉簡,然后出門,離開了煉器工坊。
張陵踏上飛舟回到洞府,上了樓閣,叫道:“師父,我來了!”
陳景點了點頭,起身說道:“板栗,走吧,我們去看玄龜之殼。”
土黃色的烏龜本來懶洋洋的趴在落地窗前曬太陽,聽到“玄龜之殼”四個字立刻爬了起來。
陳景招出浮云,帶著張陵和板栗往山下飛去。
片刻之后,淡紫的云朵飛臨山丘般的巨大龜殼。
陳景、張陵和板栗下了浮云,青光一閃,松果從旁邊一條溝壑里跑出,來到他們身前揚起前腿小跳了一下。
陳景拍了拍小青麟獸的腦門,抬起腳踩了踩反射著金光的黑石,笑道:
“咱們今天研究一下龜殼里面的符文。”
松果、張陵和板栗都看過來,陳景看了一眼腳下,一揮手,半空中多了十多個古怪的圖形。
這些就是腳下龜甲中的符文,都是立體的,幻化出來看比較方便。
符文比張陵自己看到的清晰完整,其中似乎有許多奧妙,但卻說不出來。
松果和板栗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符文,不知道看出什么東西沒有。
陳景繼續觀察黑石,幻化出符文,半空中的圖形越來越多。
這些符文的位置固定,與龜甲里的位置一致。
過了一陣子,半空中有了上百枚立體的符文,陳景停下來,仔細看了看,又一揮手,符文間出現了幾條淺淺的光帶,他說道:
“靈力好像是這樣在符文間流動的。”
松果和板栗看著符文,沒什么表示,陳景揮手,符文間的光帶消失,說道:
“靈氣流動的路線不一定準確,你們先不用管,把這些符文記住就好,有空了琢磨一下,也許會有收獲。”
烏龜的背甲上忽然射出一小束白光,揮舞了兩下。
“板栗,你看出什么了?”陳景問道,有點驚喜。
陸龜搖頭,又搖動光束,搞了半天,陳景明白了板栗的意思,笑道:“好,多給你看一些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