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民之前陳景就看過,早沒了氣息,不知為何又活了過來。
不過他現在的樣子很不對。
村民頭一轉,似乎根本沒注意到旁邊的巨棺、大鳥和幾個妖尸宗弟子,直接撲到一具尸體上咬了下去,一時間血肉橫飛。
“好像已經不是人了。”柳飛兒厭惡的說道。
“原來妖尸宗弟子就是這么來的。”
陳景恍然,由生到死,又死而復生,變成妖魔,這里面有很多奧妙,師兄妹兩人只是看了個熱鬧。
山谷中血腥氣散開,巨大的墨玉棺槨忽然微微晃動了一下,飛尸和銹尸的神態變得慎重起來。
飛尸一揮手,黃光一閃,半空中出現了一座古樸的石碑。
銹尸伸手抓起一具精壯的尸體往玉棺扔去,巨大的棺蓋忽然被從內推開,黑影一閃,飛來的尸體消失,沉重的棺材蓋落下,發出一聲悶響。
站在棺槨前的飛尸似乎松了口氣,不過沒有收起石碑。
“是鐵甲魔。”
柳飛兒說道,十分篤定,陳景也點點頭。
剛才尸體消失得很快,不過兩人都看得清楚,從棺槨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臂,一把將把尸體抓了進去。
手爪漆黑,上面滿是鐵甲般的黑鱗,正是鐵甲魔的手臂。
“變成僵尸了。”陳景說道,活著的鐵甲魔鱗片漆黑油亮,而伸出的手爪上暗啞無光,肌肉枯萎,看著灰撲撲的,有一股濃重的死氣。
不過雖然是僵尸,但它的動作奇快無比,和遲緩蹣跚的普通僵尸完全不同。
尸體進了棺槨,里面寂然無聲,過了片刻,巨大的玉棺又是一晃。
銹尸連忙扔過去一具尸體,飛尸駕馭著石碑謹守在一邊。
“石碑好像很厲害!”
柳飛兒注意起了石碑,碑上黃光重重,有一股山岳般的巍峨厚重。
“嗯,好像可以克制鐵甲魔。”
陳景推斷道,那僵尸雖然沒什么靈智,但境界比飛尸和銹尸高得多,控制起來并不容易,看這架勢,好像是用石碑鎮壓鐵甲魔的。
墨玉棺槨內的的魔尸吃了好幾個人才平靜下來。
有一具尸體吸收尸王之氣活了過來,這讓銹尸很滿意,看到巨鳥們躁動不安,說道:
“喂一下鬼車鳥,昨晚的收獲不錯,等鬼車鳥吃完,我們就換一個地方。”
他又派人控制住新“醒來”的妖尸宗弟子。
帶人從尸體中吸取氣血精華,收集起來,留下遍地的干尸。
飛尸坐在棺槨旁冷眼旁觀,銹尸很有能力,但做的都是雜事。
她只負責棺槨,掌握著至關重要的鎮神碑,可以一定程度上驅使尸王,在宗內的實際地位比銹尸高得多。
幾百里外的密林中,師兄妹兩人觀察著半空的幻象,仔細商議。
柳飛兒問道:“要動手嗎?”
棺槨中的鐵甲魔僵尸只有些簡單的本能,還是有辦法對付的。
陳景沉吟道:“再看看,棺材散發出的霧氣有些古怪。”
妖尸宗弟子檢查尸體時沒做什么特別的事,卻有尸體變成了活尸,感覺就是受到了霧氣的影響。
這霧氣還能干擾柳飛兒的萬里聽風,真的很不一般,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的作用。
陳景覺得進入山谷不是好主意。
妖尸宗一干人把鬼車鳥吃剩的殘尸和被吸收了氣血的干尸焚毀,將山谷中的痕跡清理干凈,然后就出發了。
飛尸放出一條巨大的飛舟,幾個妖尸宗弟子合力將墨玉棺槨抬上巨舟。
飛舟緩緩啟動,鬼車鳥們飛在周圍,玉棺中涌出的霧氣籠罩著整個隊伍。
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也聽不到聲音,只看到一陣云氣從空中飄過。
陳景和柳飛兒遠遠跟著,繼續分析敵人。
霧氣和浮云葫蘆很像,確實隱蔽。
這么多年來,沒有修士發現鬼車鳥的秘密,他們肯定很難對付。
想到這里,陳景對玉棺愈發忌憚,他說道:“不能在霧氣中動手。”
“嗯。”柳飛兒也同意,飛在天空中后,霧氣大概有方圓四五里大小,接觸到霧氣就離棺槨太近了,未免太小看元嬰級的魔尸。
正午時分,飛尸駕著巨大的靈舟從云朵間飛過,銹尸和幾個妖尸宗弟子坐在舟上,上百只鬼車鳥飛在周圍,
忽然,一片濃霧升起,瞬間伸手不見五指。
遇襲了,銹尸一聲狂嘯,嘯聲剛出口,一邊的霧氣忽然亮了起來,變得一片赤紅,一顆巨大的火球破霧而出,直接砸向飛尸。
火球中的力量熾烈狂暴,蘊藏著驚人的威能,飛尸感覺仿佛面對著烈日。
她不敢硬接,不過不擋的話,火球砸中靈舟,墨玉棺槨就要摔下去了,這是宗中至寶,不能有失。
一揮手,飛尸抓起身邊一個妖尸宗弟子擲向火球。
一聲巨響,火球炸開,變成一片火云,那個妖尸宗弟子被炸得四分五裂,數只鬼車鳥躲閃不及,被飛騰的火焰點燃。
火舌卷上墨玉棺槨,被玉棺上的霧氣擋下,這驚動了其中的魔尸,巨大的棺材猛地一陣搖晃,一只漆黑的手臂撐起了棺蓋。
飛尸已經祭出石碑,心念一動,一個巨大的魔影沖出棺槨,向著火球飛來的方向撲去。
石碑擋住火云,飛尸感覺威力比想象中的小很多。
沒等她松口氣,另一個方向,又是一顆火球破開霧氣當頭砸下。
銹尸飛掠而出,雙爪上升起灰黑色的光焰,一下抓爆了火球,他破開火云,沖向這一顆火球飛來的方位。
靈舟上只剩下飛尸一個,不過她心中安定了下來,敵人好像有兩個,霧氣很厲害,不過火球就是看著嚇人,其實威力并不大,鐵甲尸王很快就能把敵人解決。
忽然之間,一道六色虹光透過霧氣,直接照到了她身上。
一瞬間,飛尸體內似乎燃起了烈焰,她立刻將石碑擋在身前,催運到了極致,重重黃光升起。
黃光擋住了大部分六色虹光,還有一小部分照到飛尸身上,這也不是她能承受的。
飛尸一閃,不過虹光宛如有靈,跟著一彎,牢牢照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