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白石山丘上空,各色遁光往來如織。
山頂的市坊日益繁華,已經由開始的兩縱兩橫四條街道,變成現在三縱三橫六條街道。
當然最熱鬧的地方還是市坊中心的廣場,太陽正烈,廣場上擺滿了地攤,人流熙攘,吵雜喧囂。
街上走來四個男子,穿著一樣的淡青衣衫,幾人都有筑基期的修為,其中一個相貌清奇的中年人更是筑基后期的境界。
幾人徑直走向四海客棧,一個掌柜出門將四人迎了進去。
這不是什么大事,廣場上大多數人都根本沒有注意,只有靠近四海客棧一邊廣場上的一些修士注意到了。
“那幾個青衣人,是哪個勢力的?實力很強。”
“這你都不知道,是靈巖山的。”
“靈巖山的……天風上人他老人家門下?”
“你別聽他亂說,是靈巖下院的,聽說根本不算是靈巖山弟子。”
“說是這么說,但靈巖下院可不差,據說比某些門派還強。”
“靈巖下院的紅玉靈酒真是好,把東西出手了,我一定要去買一瓶。”
聽著周圍的議論,人群中一個中年男子暗暗嘆了口氣,當年靈巖下院成立時,他也去看熱鬧了,如果當日也去應聘,或許就能加入了,如今的境遇肯定會大不一樣。
兩個散修走來,在他的攤子前停下,中年男子拋去無謂的思量,介紹起出售的貨品。
這兩人看起來也是囊中羞澀,糾纏了好半天,只買了幾個靈石的東西。
搖了搖頭,中年人把靈石收了起來,聊勝于無,好在還能買一瓶紅玉靈酒。
紅玉靈酒據說是紅果釀的,不過靈巖下院有著秘方,品質和散修們自己釀的紅果酒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因為靈巖山出產紫玉靈酒,所以下院就把這種靈酒命名為“紅玉靈酒”。
紅玉靈酒物美價廉,幾個靈石就能買一大瓶,所以一面世就大受歡迎。
中年人守著攤子,太陽漸漸偏西,他想著隨便吃點干糧,在廣場上坐一晚好了。
晚上逛地攤的人也很多,還省下了食宿的費用,對修仙者們來說幾晚不睡不是什么大事。
他正思量著,忽然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田兄,真的是你?!”
轉頭一看,只見一個青衣人面帶驚喜的走了過來。
“朱兄,好久不見!”中年人起身拱手道。
“是啊,真是久違了,今天難得相見,跟我去喝一杯。”朱奇開口相邀。
“這……”田非微一猶豫。
“走吧,我請客,葛老還好嗎?”朱奇問道。
“家師還好,那今日就叨擾了。”
田非收了地攤,和朱奇一起走向四海客棧。
“這算什么?我當初可是在你們師徒那里打擾了很久。”朱奇笑道,又歉然的說:
“下午來時,我就看到好像是你。
“但是當時有公務在身,忙完了才來找,田兄勿怪。”
下院四人是帶著下院出產的靈酒、丹藥和符箓來出售給四海行的,還要買一些物資回去。
他這一說,田非心中舒坦了:
“自然是正事要緊,我們什么時候不能敘舊?
“對了,恭喜朱兄你進階筑基后期!”
“哈哈,謝謝你了,我也是不久前剛剛進階的。”
提到這件事,朱奇也是笑容滿面。
成功筑基就有兩百年的壽元,修煉到筑基中期,壽數增加到兩百四十年左右,筑基后期有大概兩百八十年的壽命。
他現在八十多歲,再用二三十年修煉到筑基大圓滿,到時候年紀也不算太大,還有凝結金丹的希望。
“對了,一起吃飯的還有我的幾個同伴,我給你介紹一下。”朱奇說道。
“也好!”田非早就看到了。
朱奇帶著田非上了四海客棧二樓,進了一個雅間,里面朱奇的三個同伴正在喝茶等著。
是和他一組的蓋正豪,還有楊沛和韓烈,朱奇給幾人一一介紹。
寒暄了一陣,叫來伙計,上齊酒菜,幾人就吃喝了起來。
雅間里富麗堂皇,田非今天還是第一次上四海客棧二樓。
酒是下院幾人自帶的紅玉靈酒,菜肴十分美味,朱奇特意點了幾道靈食。
今天是慶祝他進階,又是朱奇請客,話題就難免圍繞著他。
酒過三巡,蓋正豪放下酒杯,大漢問道:“楊兄弟,你看老朱能當上副隊長嗎?”
靈巖下院的護衛隊是由青鶴兼領著,一直沒有隊長,只有一個副隊長黃虎,但黃虎基本是不管事的。
黃袍大漢在下院算是一個異類,他早就和院主陳景相識,又是副院主青鶴的師弟,下院招收的人一大半都是他拉來的,最近風頭最盛的釀酒教習俞鴻也是他介紹來的。
所以黃虎這個副隊長雖然好像沒干什么正事,但也無人質疑。
下院的規模日益擴大,副院主青鶴有意提拔一個副隊長,負責護衛隊的日常管理。
本來朱奇的資格是差一些的,不過他進階后就沒問題了。
“我覺得朱兄很合適,不過這肯定是要院主來定奪。”楊沛微笑著說。
“這事自然由兩位院主決定,我們就不要妄自揣測了。”朱奇放下酒杯說道。
其實他心中有些把握,進了下院這么多年,朱奇也見過柳飛兒幾次。
自然認出了她的聲音,正是當年在馬蹄山外逼問他周家和賈慶關系的那位前輩。
下院成立時,朱奇剛來到靈巖山附近幾年,來歷是不太容易說清楚的。
但依然順利進了下院,想來是柳前輩打過招呼的緣故,副院主青鶴也對他另眼相看,安排弟子楊沛與他這一組人一起行動。
所以說,朱奇雖然從沒有和誰說起過這層關系,但他是有背景的,能力又不差,這個副隊長之位還是有些把握的。
朱奇看田非欲言又止,猜到了他的心意,問道:“你們說,我們下院還會招人嗎?”
“我們巡邏的人差不多夠了,護衛隊應該不會招人了。”蓋正豪不假思索的說道。
“可能性不大,前兩批學徒里已經有人筑基了,除非是俞鴻教習那樣的高人。”韓烈也搖了搖頭。
田非聽了心中有些黯然,如果他當年去應聘了,即使沒有通過,今天也不會遺憾。
可惜當日沒有去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