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身環繞著玉輝清光的年輕女子踏著青蓮而來,落在七層云臺上,女子身外浩大的清光直沖云霄,照亮了半邊天穹。
湛湛清光中看不清元璃真君的容貌,但眾人心中自然明了,一定是天人之姿。
一聲玉磬,響徹云上。
“今日有幸,在這墮魔淵外,絕淵城中,講論修行路上所思所得,愿諸位同道明疑辯惑,有所進益。”
“稟氣于太極,而動靜法乎天地;肇靈于一元,而闔辟體乎陰陽……”
元璃真君溫和宏大的聲音響起,天地間再無其它聲音。
金紅云霞上的眾人不禁正襟危坐,入神的聽了起來。
玉旨綸音不只在耳邊,也在心中響起。
陳景似乎明白了很多天地至理,但仔細探究,又難以言明。
正聽的恍恍惚惚間,忽覺天地靈氣異動,這是……
還沒等陳景轉過念頭,紅霞燦爛的七層云臺上,元璃真君衣袖輕輕一揮,人叢中一個修士身上忽然罩上了一層清光,接著他的身影消失,出現在七層云臺側后方。
那修士是個頭發灰白的中年道人,居然在元璃真君講道中尋到了進階的契機,開始突破了!
無數神念掃過去,不過都被中年道人身外的清光擋在外面。
這么多神念探查,雖然都沒帶惡意,也會嚴重干擾到中年道人,幸好有元璃真君出手,不然不僅是破境不成,一飛沖天時遇挫,必定會反遭重創。
元璃真君的聲音一直溫和平緩,沒有任何停頓,眾人的心神重新投入道法玄理中。
雖然天地間靈氣涌動,形成了巨大的漩渦,但有元璃真君身外的照亮天穹的清光,無人再注意這些聲勢浩大的異象。
此時只有云臺青蓮上的仙人才是天地的中心。
不知過了多久,天地間的聲音漸漸散去,眾人慢慢回過神來,青蓮和其上的元璃真君已經消失無蹤,只剩下霞光燦爛的七層云臺。
天上的靈氣漩渦正在消散,云臺側后方的灰發中年道人站起身來,鄭重對著城中心山峰的方向一禮。
之后中年道人起身向下方飛去。
“灰鳶子,別走啊!”
呼啦一下,七八個修士追了下去。
這下彩霞上的眾人都清醒了,哄的一聲,亂了起來,中年道人灰鳶子居然有如此機運,在聽法中突破了境界。
現在元璃真君離開,群星大會最重要的**就結束了,少部分人飛下云霞離去,大部分人還留在云上議論紛紛。
“無需羨慕灰鳶子,他過往積累深厚,今天遇到機緣才能一舉破境。”
元慎冷靜的說道。
“話是這么說,以往只是聽聞,想不到今天真遇到了這樣的盛事,元璃真君了不起。”
齊飛鵬贊嘆道。
“元璃真君好像比師父還厲害。”
柳飛兒有些神往。
“哈哈。”
陳景笑了一聲,在墮魔淵,化神大能之下,元璃真君肯定是最強的幾人之一,師父天風上人剛剛突破元嬰中期不久,當然還不能與之相比。
元璃真君歸去,但天上的云霞還在,不少修士在此呼朋喚友,平時大家都分散在各個大城中,今天難得聚在一起,是個交流的好機會,這算是群星大會非正式活動。
陳景和柳飛兒混在他們的小團體中,幾人沒什么熟人要招呼,不過留在云霞上也能長些見識。
陳景琢磨著腳下的云霞,這片金紅色的云彩不知是怎么形成的,踩在腳下的感覺和浮云葫蘆有點像。
“那個就是張圣陽!”
齊飛鵬傳音說道。
陳景和柳飛兒跟著轉頭看去,只見人叢中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抱手而立,他肌膚晶瑩,透出寶光。只是隨意站在那里,就自然而然成了眾人的中心。
張圣陽是紫宸榜第一,據說他有大氣運,一次遇險后因禍得福得到了異寶“青陽輪”,此寶和他的功法天造地設,寶輪一出,如青陽大日,在結丹修士中無人可擋。
“那個是陰羅剎吧?”
敖靈傳音說道,陳景和柳飛兒又跟著看去,陰羅剎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女子,雪膚玉貌,眉間有一道青氣,凜凜生威。
陰羅剎是紫宸榜第三,出身玄陰宗,據傳又得到了列缺劍仙的傳承,本命法寶青霓劍,在如今聚星山結丹修士中號稱劍法第一。
“柳師妹,陰羅剎也住在屠魔城,我們那里的劍修是四巨城中最多的。”
齊飛鵬說道,他一直想攛掇柳飛兒搬去屠魔城,不過抱劍巖上還有幾百道劍痕沒看,柳飛兒可不會走。
“這位姐姐好威風!”
柳飛兒看著遠處的陰羅剎說道。
陰羅剎若有所覺,側過頭對柳飛兒一笑。
“她對我笑了。”
柳飛兒也露出了笑容。
這位紫宸榜第三,劍法第一的陰羅剎好敏銳,陳景心想。
今天沒看見紫宸榜第二的千葉,只看張圣陽和陰羅剎,就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
陳景得到了上古青帝傳承,師妹是蕩魔祖師風散人嫡傳,但和張圣陽、陰羅剎這樣玉宸界中最杰出的英才相比,似乎也有所不足。
不過張圣陽和陰羅剎已經是結丹中期境界,而陳景還沒有本命法寶,柳飛兒也沒有劍法傳承,比不上他們也不奇怪。
天色漸晚,云霞上數百結丹修士陸續散去。
一些私下的交流開始了,有小聚敘舊的,有商議墮魔淵中結伴行動的,有交換各種材料法寶的,各種活動在各個小圈子中舉行,絕淵城中不少洞府里都是燈火通明。
陳景和柳飛兒幾人也回到了元慎的黃石洞,幾人初至墮魔淵,現在還只是在熟悉環境的階段,沒什么要事商談。
不過今天發生了很多事,元璃真君的**,灰鳶子聽法中破境,后面又見到了張圣陽、陰羅剎等風云人物,自然有好多東西要說。
到了后半夜,商玉安也過來了,他現在是和一幫來墮魔淵積累資歷的二世祖混在一起,和陳景他們六人不一樣。
不過現在最熟悉的還是一起乘移山云舟來的幾人,等再過幾年大家就各自有更熟的圈子了。
高談闊論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辭別了眾人,陳景和柳飛兒返回了臨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