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皇宮。
入夜時分，宋賢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此地，卻是已經從大涼山返回了。
大涼山去往齊國清虛山的路程可不短，得知了妖化的過程來自于嚴松鶴，玄玉和尚跟沈虹蕓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啟程去前往齊國。
盡管宋賢的話聽起來有些別扭，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卻沒有錯，那就是太乙仙門在前線的修士當中，很可能還有別的妖化修士，甚至可能有妖獸潛伏。
宋賢則沒多做理會，選擇了率先返回晉國。
他有“縮地成寸”在手，來回也不過幾個時辰的工夫，根本用不著著急。
在返回的路上，宋賢還順便搜尋了一番宋城的蹤跡。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這位皇兄比想象中能跑得多，愣是連他開著“眼通”都找不到，就連一些血脈引導的法門，也是完全不見效果。
宋賢也無能為力，只好自己先行返回。
“這一趟大涼山之行，雖沒有拿到靈脈，但也有道書和丹藥、法器的入賬，總體上還算差強人意。”宋賢總結著自己此行的得失。
道書是主要收入，這東西永遠不嫌多，哪怕是有些品質不高的道書，也可能記載著古代秘聞，在某些時候就是很重要的信息。
丹藥和法器也可以作為后備，不過跟輕易不帶出去的道書不同，宋賢從大涼山寶庫中拿到的丹藥和法器，頂多只有太乙仙門儲備的一半，而且是被人挑剩下的一半。
最好的那一批，肯定都被修士們隨身帶去前線了，不然難道留在家里吃灰嗎？
當然，哪怕只是備用的那一半，對宋賢和晉國來，也是一筆從未見過的巨款，影武士隊伍的培養，又可以上一個新的臺階。
而在大涼山那邊，太乙仙門的山門已經不復存在了。
實際上都不用宋賢做什么，地下陣法被擊穿之后，沒有那些妖族的維持，大涼山靈脈就迅速進入枯竭狀態。
而失去了靈脈之后，聚集到一起的修仙道門，本質上和凡間的混混幫派也沒有多大區別，無非都是一群比較能打的人聚在一起而已。
但他們如何生活，如何從事生產，上萬張嘴怎么填飽，那都是掌權者要頭疼的問題。
宋賢暫時不需要考慮這個，回到自身，無論是道書還是丹藥，宋賢都打算明在進行整理和儲存，今晚趁著夜色，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只見他回到養心殿的寢宮之內，揮退了所有下人，開始嘗試引導眉心處的先陰氣。
盡管已經從玄玉和尚那里得知了“先陰氣”之名，但宋賢依然沒有在眉心識海當中，找到任何能是“陰氣”的東西，更不要附著其上的業障因果。
可他眉心當中的那種鼓脹感又是真實存在的，宋賢既然回到自己家中，就不會坐視下去。
隨著宋賢的引導，鼓脹感越發強烈起來，他甚至可以感知到，自己的眉心處開始微微凸起，好像有什么東西要鉆出來似的。
片刻之后，一直處于內視狀態下的宋賢，終于看到了所謂的“先陰氣”。
只見一團灰蒙蒙的東西，從他的識海深處憑空被抽離出來，然后才不緊不慢地飄向外部。
“識海是意識的儲存之地，而意識是連接神魂與肉身的樞紐……也就是，這些先陰氣原本是儲存在我的神魂當中。”宋賢頓時有了些明悟。
伴隨著先陰氣的抽離，宋賢感覺像是心頭有什么重擔被卸了下來，整個人都變得輕松許多。
先陰氣確實是好東西，是真正意義上的材地寶，但寶物不代表可以直接被人吸收——黃金還寶貝呢，能吃嗎？
先陰氣也是一樣，宋賢根本無法吸收這種力量，借“滅元手”的效果將之抽出后，反而能把這股力量利用起來。
只見灰蒙蒙的霧氣從宋賢眉心脫離，在他面前緩緩凝聚成一個人形。
宋賢心念一動，這完全由灰霧構建的人形便迅速凝實，甚至突顯出與他本人一模一樣的面容來。
只不過這灰霧人依然是由灰霧構成，沒有皮膚、血肉、骨骼的法，一看就不是人類。
宋賢隨手一掌拍過去，直接印在灰霧人的前胸，后者的胸口瞬間凹陷下去一塊，但隨即又恢復原樣，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他又嘗試用冷焰襲擊，但灰霧品質極高，連以往無往不利的冷焰，對于灰霧人也幾乎沒有什么好辦法。
直到加持了一絲道韻之后，才真正開始對它有所傷害。
“沒有身體，也就沒有要害，對物理傷害幾乎免疫……”宋賢微微皺眉，如是做著總結，“道術攻擊也大多無效，還是先陰氣的層次太高了。”
灰霧人的本質是先陰氣，刻意隱藏之下，普通修士連觀察到都極其困難，更別傷到了。
按照宋賢的評估，中品道基以下幾乎不可能傷到這灰霧人，哪怕是中品也相當困難。
反過來，灰霧人的殺傷力也不算強，它無法施展什么特別的攻擊手段，頂多是用先陰氣把人活活悶死。
“這些先陰氣受我控制，既可以隨身攜帶，也可以把它留在皇宮看守……不過灰霧人有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沒有自我意識。”
“灰霧人”只是個有點形象的叫法，可它本質上并不是人，只是一團先陰氣而已。
如果需要宋賢自己操縱的話，“灰霧人”的效果立刻大打折扣，除非他時刻用“眼通”盯著那邊——先陰氣又沒有感知的效果，宋賢從何得知另一邊發生了什么呢？
“等一下，既然灰霧人的缺點是缺少意識，那我給他加上個意識體不就好了？”
宋賢的念頭剛一落下，皇宮某個角落當中，念兒便聽到一個聲音在心中響起。
“來。”
念兒其實正躲在道術圖書館內，悠閑地看著一本道書。
她畢竟早年也是道基修士，而且是在外界云游多年的道基，見識、眼界其實比起本地修士要強出不少。
盡管已經沒有了肉身，卻也不妨礙她吸收知識，而晉國皇宮里的珍藏，很多已經超過她當年的所見所學。
“來。”
宋賢的聲音驟然在心中響起，念兒一愣之下，只好無語地放下道書，身影迅速向著養心殿趕去。
等她來到養心殿門口時，卻又突然有些猶豫了起來，因為這個時間點有些敏感。
現在是半夜三更……
念兒甚至注意到，殿內的宮女、太監都已經被趕到了外面，顯然殿中只剩下了宋賢一人。
“莫非這個死直男終于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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