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會議室中。
“這幾天,我們消滅了敵方的部分有生力量,擾亂了敵方的軍事部署,誤導了敵方的作戰意圖,還救援了一百余個幸存者,讓戰斗人員的規模擴大到一百二十人。”
“但形勢并不樂觀,因為我們會損耗、會受傷,可敵人則會隨著時間而變強。”
“戰士們已經感到疲憊和吃力,敵人的花樣卻越來越多,組織力也越來越強,代表著陳進對怪物的掌控越來越深。”
“這個趨勢必須遏止,所以下一步我們要兵行險著。風險不小,但卻是這場戰爭死中求活的必然。”
李云夢環視一圈:“我們要分兵。”
大家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猜測。
“我們把大部隊放在這里,正面牽制,同時當作誘餌。”李云夢看向石鐵柱和凌星見:“鐵柱,星見,你們兩個單獨成組。”
“你們擁有高度自主權,可以臨機專斷,任務只有一個——斬首陳進。”
“鐵柱,你主要負責,星見配合好。”
“有沒有問題?”
石鐵柱沒說話,他當然沒問題。
實際上,他分兵出去了,更危險的不是他而是當誘餌的大部隊。
至于凌星見則表情淡然:“沒有。”
“有什么需要?醫藥、補給,所有一切。只要有,都能拿。”
“用不著。”凌星見很自信的樣子:“基地那么多,需要什么的時候就挑一個,過去,殺光敵人,拿就是了——對不對啊大個子?”
石鐵柱無聲一笑,確實是這樣。
但他不應和,免得自己像舔狗:“我需要一輛車,帶有機炮,載滿彈藥,拿好急救藥品,其他我們自己想辦法。”
“好!”
會議結束。
臨走時,李云夢在私人頻道中給石鐵柱發了個消息:“我找秘事局熟人問過了,是難得一見的好姑娘。”過了一會兒,又發來一個信息:“別留遺憾。”
“妥。”石鐵柱給回了個信息,然后在心底給石鐵心比了個手勢:“九成。”
“九成?那剩下的一成在哪?”
“沒聽說過嘛,事在人為。剩下的一成,就在我的‘人為’上。”
火星的荒野上,一輛車在疾馳,目的地是一千六百公里之外的第一研究基地。
也就是從前陳進出現過的那個地方。
傍晚,夕陽暗淡,光照曖昧。石鐵柱在開車,凌星見則舒展的坐在副駕駛座椅上,人工智能小靈放著輕柔的音樂。
兩人看著前面的暗陽,景色倒是美妙。
石鐵柱忽然想,像這樣開著車、副駕駛上坐著個好姑娘,然后在大荒野上縱橫馳騁,這感覺真是不錯。
太陽落入地平線下,天黑了。
火星的大氣稀薄,沒有云彩,導致傍晚和夜晚的轉變很突兀。日頭一落,濃厚的黑夜覆蓋大地,巨大的荒原上立刻伸手不見五指。
“還有十個小時的路程,你先去休息吧。”
“嗯。”凌星見點點頭,也不去后面車廂,就這么雙腿一伸搭在前面,座椅靠背一降,雙手抱著自己的槍,然后把頭盔一戴擋住面孔,就沒動靜了。
石鐵柱感應到她的呼吸放緩了,但心跳還沒有進入到休眠的狀態。
又十幾分鐘后,還是如此。
“這兩天戰斗強度很高,你應該是很困了才對。”石鐵柱也不扭頭,就這么看著前面說道:“睡不著,是有心事?”
“沒心事。”凌星見的聲音從頭盔下傳來:“你的戰斗強度比我還大,你怎么不累?”
“我體力好。”
能不好么,一共三個蒼茫霸體當后勤,這兩天的連番大戰把所有人都累的夠嗆,唯獨石鐵柱像鐵打的一樣沒有任何問題。
“你得有四十歲了吧。”
“三十九,快四十了。”
“和我同齡。”凌星見很是納悶:“你的狀態為什么這么好?我知道你使用了補天藥劑,但似乎沒有對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習武。”
“廢話,我們做戰士的誰不練幾手?”
“不是那種,而是更神奇、更強大的神功。”石鐵柱說出了最容易被排除的正確答案:“你可以理解為,我會修仙。”
“呵呵!”凌星見也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就是用一種古怪的語調說道:“嘖嘖,魑魅魍魎出現了,修仙的也就出現了,真行。說起來,你早干什么去了?為什么三戰的時候,你這大仙人不直接把美帝干趴下呢?”
石鐵柱沉默了。
片刻后才深沉的說道:“其實,當我發現我會修仙的時候,我也怨恨自己——我早干什么去了?如果十年前我就會修仙,兄弟們是不是就不用死?如果我從小就會修仙,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可惜啊,真的可惜,我確確實實是最近才會修仙的。”
“就在補天藥劑注射進血管之前,我才做夢一樣的覺醒了宿世的記憶。我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另一個我,懂神功。”
凌星見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得了,說的跟真的似的。”
石鐵柱無聲的笑笑,也不接茬。
他沒打算立刻在掌心里發一團火出來證明自己。
男人不能時時刻刻像發情的雄鳥一樣展示羽毛,要懂得留有深度。真與假,不必太計較,時間總會證明一切。
沉默了一會兒,凌星見忽然又問道:“對了,我聽說,是你截獲了我發的密電。”
她當然是聽李云夢說的。
李云夢說過之后立刻就把這件事偷偷告訴了石鐵柱,并托老熟人打聽凌星見的情況。
“是我。聊到這個,我還想問問你。你發訊息是為了警示大家,但你為什么要用這么隱秘的頻段發這么隱晦的第三密文?而且還每半個小時才發一次。如果不是我監聽到這個頻段,如果不是政委剛好明白怎么解密,情報就白送了。”
凌星見聞言,用微妙的語氣說道:“半個小時一次?你以為,我的發報機半個小時才發一次消息嗎?”
“你錯了,情況遠比看起來復雜太多。”
“我的設備,全天候二十四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發報。我在四十四個頻段中,發了五十七種訊息。為了讓發報機工作,我的盔甲的大半電源都供應給了它,連維生系統的功率都減少了,熬了幾天冷的要死。”
“如果不是全功率發報,也不會被那些追兵摸到門口來。”
“只可惜,我是倉促行動,對方卻是有備而來,把全頻段都封鎖了。只剩下最后像電子雜訊一樣的一點點情報送了出去,也幸虧有人看到,否則全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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