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
“謝謝,如果你要對抗命運,一定要記得帶上我。”
見李陽把目光投向自己,女媧滿臉鄭重的道謝,說起命運之時,其一雙鳳眸之中,更是閃爍著冷冽的寒光。
在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之后,女媧本來早就心存死志,正如她把肉身放逐于無限星空之時所說的一般,若是人類不該死,那該死的就是她自己。
但當她從李陽和明日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心中的死志早已消散一空,有的只是強烈的羞愧和無邊的憤怒。
作為天地自然孕育的大地母神,她卻猶如一個小丑一般被命運戲耍,這對女媧來說,簡直就比直面死亡更加讓她難以接受。
望著女媧眼中那讓人不寒而栗的冷光,李陽臉色不由一頓,忙不迭是的點了點頭,同時心中感慨道:看來女人的記仇乃是天性,就算是女媧這種大地之母,也不例外。
“從今日起,你就是血脈巫界中的大地之母!”
看著逐漸蘇醒的女媧,李陽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一拋,那承載女媧肉身的五彩隕星頓時化作一道流光,融入血脈巫界那還在孕育的諸天星系之間。
女媧乃是此方世界所孕育的大地之母,乃是執掌造化和大地的生命母神,她身上的造化法則權柄和大地法則權柄雖然都只有半道,但是這并不影響她的職權。
相比盤古族,女媧更加類似于天然孕育的先天神魔,若是她肯融入血脈巫界之中,她身上所攜帶的本源權柄,無疑會大大增強血脈巫界的底蘊,這也是李陽熱衷于復活女媧的原因之一。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你必須把將臣還給我...”
對于李陽的打算,女媧心知肚明,她也不介意留在這方洞天世界之中。
現在的她,經歷了如此多的變故,早已沒有臉面再去面對自己孕育的眾生,別管是不是受到命運的影響,她曾經生出過毀滅世界的念頭,這是不爭的事實。
而且她知道,現在的主世界,早已沒有了她的容身之地,人間界,也不需要她這樣的大地母神,這也是她答應得這么爽快的原因之一。
“你這是在強人所難,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將臣已經成為了我的一部分...”
“你...”
見李陽直接嚴詞拒絕,女媧一時之間,不由氣結,她也知道,自己所提的要求,的確有些強人所難。
更準確的說,現在的李陽就是將臣,但她實在有些接受不了,其實那種別扭尷尬的感覺,不止是李陽有,女媧也同樣有。
她還是無法接受將臣與被李陽融入體內的事實,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丈夫,突然變了一個人,而且這個人的意志,還不是以自己的丈夫為主。
“那你要答應我,若是你以后有能力,務必要把將臣分離出來...”
沉默了半響之后,女媧還是選擇了妥協。
“我答應你...”
對著女媧點了點頭,李陽很清楚,女媧之所以提這個要求,只是為了一個念想。
至于分裂出將臣,那幾乎不可能,將臣的血脈已經化為了一種特殊的基因,用以補充李陽的基因圖譜,從而蛻變成一種更加完美的基因,融合得如此徹底,再想把將臣分離出來,其難度之大,絲毫不遜色于把一個胚胎重新分解成精和卵。
“來吧...”
李陽攤開手掌,一團白茫茫的天心印記,頓時從他的手掌中心,徐徐升起。
望著這枚由洞天本源所組成的天心印記,女媧并沒有猶豫,一點五彩精血頓時從其指尖溢出,融入天心印記之中。
“轟隆隆...”
隨著女媧的精血被融化,整個血脈巫界的虛空,都在顫動,好似在歡欣鼓舞一般。
無量的法則之光,暮然融入血脈巫界的壁壘之中,整個洞天世界的本源,也在一瞬間,增強了一大截。
望著虛空深處那五彩斑斕的法則之光,李陽的心情也同樣振奮。
三千本源法則權柄,乃是組成世界壁壘最關鍵的物質,以前血脈巫界的洞天壁壘,除了雷霆法則是真實存在的,其余的法則,其實都是洞天所掛靠大千世界的投影。
但是現在的血脈巫界虛空深處,卻呈現一種五彩斑斕的色澤,無數殘缺不全的權柄碎片正在相互組合交匯,其中最為完整的,就是一道雷霆權柄,其次則是女媧所代表的半道大地權柄和造化權柄,以這三道權柄為中樞,無數盤古血脈中的法則權柄碎片迅速交織,化作一道破破爛爛的世界壁壘。
雖然殘缺的很嚴重,但這道世界壁壘,無疑要比以前的世界壁壘真實很多。
女媧融入血脈巫界之中,就是一種另類的合道,從此,她的生命就和血脈巫界捆綁到了一起,除非是她能夠領悟規則之秘,再有足夠的世界本源澆灌,孕育出超脫世界的道果,否則她基本無法從血脈巫界中脫離而出。
世界和生靈相合,其實就是一種開辟洞天的手段,多元宇宙那些躲入洞天中茍延殘喘的老怪物,其實就是用的這種手段,只是他們的本源要比那些洞天世界更為強大,如此反客為主,反過來煉化洞天,讓自己成為一界之主。
血脈巫界的本源雖然強大,但若是沒有李陽這個洞天之主,其本源也一定會被女媧所煉化,成為女媧的洞天世界,而有了李陽這位強大的洞天之主存在,女媧就會成為一位屬神。
這就是地仙之道和西方神道的奧妙,兩者之間,都有著共通之處。
女媧融入了血脈巫界,這也就代表,她以后也有能力借助此方洞天的力量,甚至在李陽的允許之下,她也能夠動用世界之力,造化世界。
加利福尼亞州。
在女媧復活的一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頓時從一棟偏僻的居民樓中輻射而出。
“轟!”
望著在空中化作碎片的皇極經世書,中年文士打扮的何有求臉上臉上既有震撼,又有掩蓋不住的欣喜。
“哈哈哈...好啊,真是太好了,六月,你有救了,哈哈哈...”
“回港島,我們馬上就回港島...”
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何有求不驚反喜,臉上盡是難以掩蓋的欣喜之意。
對于何有求來說,今天可能是他近二十年歲月以來,最為高興的一天。
作為天師道伏羲堂的隔代傳人,比起他的個個何應求,何有求從小就是天才,或者稱之為鬼才更加恰當。
因為比自己個個足足小了三十歲的緣故,他從小就是何應求撫養長大的,也是何應求代師收徒,一手教導成才的。
前二十年的時光,他也沒有辜負自己兄長的淳淳教導,道術玄學,無一不精,不到二十歲的年齡,就已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道行甚至還要超過自己的哥哥,成為當時修道界首屈一指的俊杰。
當時的何應求也很高興,特意帶著他前往茅山之上,精修道法,期望他能夠不復自己的天賦,光大茅山一門。
他也沒有辜負何應求的教導,只是短短的三年時間,就把茅山派數千年來積累的藏書瀏覽一空,自創出自己獨有的‘有求決’,甚至創出自己獨有的符籇之術,超出茅山,自成一派。
但一切的變故卻是發生在他二十三歲那一年,作為一個風頭正盛的修道界俊杰,他當時正處于情竇初開,遇到了一個喜歡的女人,自此一發不可收拾的墜入了愛河。
本來男歡女愛實屬正常,天師道也不禁止嫁娶之事,但偏偏天意弄人,女友的無辜慘死,卻是徹底改變了何有求的一生。
若是換做一個平凡之人,這一切也就結束了,但何有求卻是一個執著高傲之人,自小到大,他都是順風順水,這也養成了他孤高的性格,仗著自己道行高深,博通古今,他甚至認為,生死并不是界限,死人復活,也并非是什么難事。
而且以他的道行和天賦,他也的確有自傲的資本,不過短短幾年時間,他就悟出了能夠令死人還陽的‘還陽禁咒’,正當他滿心欣喜之時,命運卻給了他重重的一擊,死人還陽并非是沒有代價的,而代價就是施術者的生命。
那一次若非是何應求及時趕到,恐怕他就死在了還陽的女友手中,他雖然被何應求救了回來,但是私自創出這種有違陰陽秩序的禁咒,也同樣犯了茅山的戒律,自此被逐出茅山門楣。
不過一次的失敗他并不死心,他認為,憑借自己的見識,絕對能夠打破生死之間的壁壘,自此苦心研讀修行,倒也創出了不少復活死人的法術,但是他卻發現,沒有例外,每一種復活死人的法術,都逃不開一個規則,那就是必須以命易命。
直到十年前,一次無意間,他得到了一本當年賴布衣傳下的奇書。‘皇極經世書’,這本奇書中,記載著古今未來一切時空中眾生的命運,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原來眾生之命數,早已注定,無法違背,也無法打破。
這十數年來,他一直在研究怎么打破‘皇極經世書’中所記載的定數,但很可惜,不管她怎么嘗試,該死的還是要死,該發生的還是要發生,誰也無法阻止,好像這些都是時空流轉的一種定數,沒人能夠例外。
直到幾年前,他突然想起茅山派還有一個存活至今的祖師爺,傳聞乃是天厥下凡的真仙,出于好奇,他卻是用‘皇極經世書’測算了起來。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這天地萬物無所不包,蘊含天人六道的皇極經世書,卻沒有關于自己祖師的記載,而且是一點痕跡也沒有,這明顯很不正常。
要知道,就算是傳說中跳出三界的異物,也不可能在‘皇極經世書’中毫無痕跡,因為僵尸也是人變的,只要他存在,那就必然留有痕跡。
但李陽的存在卻完全超出了這一定律,這也使得何有求深處了一絲希望,特別是近一年來,和李陽接近的幾人,命數都有或多或少的變化,這更是堅定了何有求打破定數的信心。
他也不是沒想過要去港島接觸自家祖師爺,但是他卻怕引起不必要的變數,這才一直沒有動身。
直到不久前宇宙星空的那一場驚世駭俗的神魔大戰,更是超出了何有求對仙人的認知。
這場大戰簡直打破了他的三觀,在他看來,那簡直就是一場力與道的博弈,是天人爭鋒,以絕對的大法力,打破天道,真正意義上詮釋了什么叫以力破法、人定勝天。
在這種翻手覆滅恒沙星辰的神通面前,他引以為傲的道行簡直是不值一提,這也更加堅定了他的信心。
事實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他的祖師爺,果然打破了定數,甚至就連皇極經世書都受到了波及,破碎重組,十數年的心愿一招了卻,這讓他如何不歡欣鼓舞。
就在何應求心神振奮,難以自制的時候,虛空之中,一道臉色蒼白,身形虛幻的鬼魂,突然出現,正是何有求的女朋友六月。
“有求,發生了什么事...”
望著房間中滿地的狼藉,和何有求那明顯有些不正常的神色,六月心中既是愧疚,又是擔憂。
她太了解何有求了,復活自己,簡直就成了他的執念,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來,為了復活自己,何有求實在是付出了太多。
六月不止一次想過前去地府投胎,甚至是自我了斷,但是每當他看到何有求那執著的眼神,心中又實在是不舍。
“六月,你有救了,你看,定數被打破了,皇極經世書,碎了,哈哈哈哈...我們終于等到了希望。”
指著滿地的碎片,何有求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絲毫看不出往日的儒雅隨和。
“有求...”
看到這樣的何有求,六月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擔心,他總感覺,現在的何有求,有些不正常,但是她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不正常。
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也許是有求太高興了,才有所失態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