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賽雪情緒恢復的很快，畢竟活過三輩子，沒必要想不開。
她記得這個男人在婚書上的名字，赫連晟！才18歲，是她這個身體合法的主人。
和原主高高興興嫁人不一樣，她抗拒是因為她有自己的記憶。
如果只有原主16年的記憶，她一定歡歡喜喜的去伺候赫連晟，按照所學的知識以他為天！
昨晚的事摧毀了她所有的信心，三輩子建立起來的信心，被一夜合法的夫妾生活摧毀了！
她沒處說理，沒處哭，也沒有娘家人可靠，那幾個小姐妹估計和原主一樣，正在小心翼翼的討主人歡喜。
太陽升起，有個嬤嬤進來喊她去給夫人敬茶。
夫人？赫連晟的娘，或是妻？
她忍著身體的不適，穿戴整齊，由那個嬤嬤領著，走了很遠的路，才到了正院的偏廳。
看來，她住的那里是很偏的院。雖然偏，但很豪華，這家人應該很牛逼！
形赫連？赫連英是東廠大都督。婚書上有赫連晟的官職，四品武官。四品是分水嶺，四品以上稱為大員，18歲的大員，牛逼的不行！
偏廳里已經有不少女人，鶯鶯燕燕一屋子。
夫人坐在主座右邊，看起來年紀不大，有可能是大幾歲的發妻，也有可能是父親的續弦。
她被領著跪在夫人腳下，敬了茶。
夫人笑著接過卻沒喝，說了聲：“乖，以后好好服侍晟哥”，隨手給了個鼓鼓的荷包，便叫起。
殷賽雪被帶下去和幾個女人一桌，仆人上了早膳，幾個女人安安靜靜的吃過，謝了夫人，便各自回屋。
沒有人多和她說一句話，也沒有人帶她回去。如果不是有系統記錄，她肯定找不到回去的路。
照著來時的路回去，大白天才看清，這里真大，有很多個院子，比六皇子府大的多！
夫人賞的荷包，手工繡的，圖案是并蒂蓮花，繡工很好，用的是上好的杭綢，里面的一把金瓜子。
銀在后世不值錢，金值錢，相差80倍。這個世界金銀只差10倍。不是銀不值錢，而是金不那么值錢。
老百姓用不上銀子，只用銅錢。一兩銀子換一貫銅錢，一般有上千個。有錢人用銀子，貴族用金子。
老百姓賣兒賣女，賣個十貫錢就很不錯。
她竟然被賣出十萬貫銅錢！她這么值錢，原主竟然不知道。
冤大頭赫連晟，難怪說不值，她又不是金子做的人，當然不值。
花了錢又覺得太虧，昨夜才瘋狂收了一夜利息，這男人太狠了！
該不會收完利息就把她賣給第二個冤大頭，那她該怎么辦？
走了這么久終于回到她自己的院子，她竟是住在正屋，側屋沒人住，一左一右，換衣間，雜物間，書房都是赫連晟的東西。
幾個打掃的婆子，見她回來紛紛行禮。
昨天幫她漱洗打扮的幾個宮女再沒見著，極有可能不是這個院子的人。
她昨天沐浴后，困意來襲，很是蹊蹺。
昨晚聽赫連晟聽口氣，她并不是他自己掏錢買的，而是一群女人送給他的？
那張關于她的驗身報告，赫連晟為何要拿給她看？原劇情里六皇子就從來沒有拿出來過。
最大的問題！她為什么不是送去六皇子那里？
殷賽雪仔細對比原劇情里六皇子對待她的態度，和昨晚赫連晟初見她的態度。
六皇子只當她是期盼而來的美人，赫連晟知道她是揚州瘦馬，當她是個低等小妾。
全部房間被巡了一圈，很確定這是赫連晟常住的院子，除了她沒有別的女人。正妻，小妾一個都沒有。
昨天給她梳妝打扮的8個宮女，今早給她凈身的3個婆子，都不在院里。
院里只有幾個粗使的丫鬟婆子和幾個小太監。
她基本可以肯定，她只是一份禮物，送的人來頭不小，赫連晟沒有拒絕。
原主也是一份禮物，送給六皇子，六皇子才16，心思單純，真以為她是殷家女兒，還聽話的寫了婚書聘為妻，擺了酒席。
送禮的人很有錢，很有權！
她和原主唯一不同就在于，牙行考核，她在聲音體態上著重表現，服侍上一塌糊涂，最后被幾個老嬤嬤狠狠掐，怕不是為了整她，而是試她反應。
送禮的人投其所好，這一次是把她送給了赫連晟，大都督的侄子。
中午飯在各自院子吃，她這里就她一個女主人，打牌都湊不齊牌友。
大廚房統一送的菜，她有六菜一湯，四葷二素，作為一個低等妾室，吃的真好。
下午管家帶了兩個12歲左右的小丫頭給她，還有50兩月錢，十匹綢緞，二十匹布料，各式水果，說是晟爺交代的。
50兩？昨晚不是說10兩。
“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冒昧問一句管家伯伯，府里月錢是怎么定例的？”
“不敢，您折煞老奴了。府里夫人每月100兩，如夫人50兩，其余的10兩。”
大吳王朝，根據地位不同，男人妻子的數目也不同。
皇帝正經老婆只有一后三妃九嬪二十七夫人。
親王一妃二嬪四夫人。
郡王一嬪二夫人。
全國施行：一夫一妻一妾多姬多婢制。
雖然正妻之外的都叫妾，但只有一個妾是合法上族譜的。
其余的藝妓婢女可以買賣送人。這個合法的妾為了區分于可買賣的，又稱為平妻，如夫人。
賽雪謝過管家，沒想到赫連晟給了她合法的小老婆身份。大老婆還沒影，就先立了老婆，呵，男人。
管家道了聲不敢，便回去了。
賽雪領著兩個小丫頭回屋，吩咐幾個丫鬟婆子也一起進來。
先認了人，問了每個人的年齡，負責的工作，各人特長。也了解了昨晚的情況。
昨晚的8名宮女是貴妃派來的，早上的3個嬤嬤是大都督的夫人派來的。
大都督是個太監，但不妨礙他娶妻納妾蓄婢。
這里住著都督的9個養子，都是太監。唯一不是太監的只有侄子赫連晟！在東廠任錦衣衛特使，四品指揮同知。
指揮同知是從三品的官職，給他個18歲的四品兼任，可見皇寵。難怪有人舍得1萬兩金買瘦馬送他。
他們住的院子在最東面，叫“藏雪”，是赫連晟以前起的，因為冬天下雪的時候，這里的雪是最干凈最美的。
有個婆子說賽雪有福氣能跟著主子爺，第一個女人情分自是不同，主子是個念舊情的善人。
這話讓賽雪很煩躁，什么第一個女人，又提醒著她昨晚發生的事情。
她昨晚已經察覺到他是第一次，所以才難過。
她是赫連晟第一個，卻不是她男人的第一個，三輩子夫妻，他竟然瞞了她以前有女人！
他說過她們以前是夫妻，現在是夫妻，以后是夫妻。
但她現在是赫連晟的妾！
他們這輩子不是夫妻，那是不是說，他們以前也不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