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外頭那些得了賞賜興高采烈的仆婦們不同,這會兒聚在老夫人暖閣里的鎮國公府諸人,卻是沒有一個神情輕松的。
這賜婚的旨意,來得實在是太過突然。
就算是之前因為這件事情與太子有過接觸的世子蘇洵毅,也有些意外太子的行動速度。
他,竟然還真的為他的妹妹討來了賜婚圣旨。
不過,不管怎么說,是太子妃而不是太子良娣。也算是真的有誠意了。
“圣旨已經下了,軟軟成為太子妃已經是定局。”老夫人到底經事多,情緒看起來也并沒有太大的起伏波動。她掃了一眼暖閣里坐著的諸人,方才淡淡的開口:“前頭的事情,是國公爺和世子該去操心的,咱們只需要將軟軟的嫁妝好好的操辦起來就好。”
“母親,軟軟才回府不久,這什么都還不太懂啊,這……”
劉氏身為母親,哪怕再為人所控,可顧著自己的孩子卻是本能,她下意識的去看老夫人,滿心滿眼的都是擔憂和焦慮。
旁人看起來能夠成為太子妃,是一個家族的榮耀,是這世上誰都羨慕的好福氣;可是對于一個母親來說,宮里藏在花團錦簇之下的齷齪臟污,卻也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想象的。
若是可能,她實在是不想讓軟軟去那天下最無情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我瞧著軟軟挺懂事的,也大氣知禮,比起京中不少精心教養長大的世家貴女,也差不得什么。太子也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好孩子,他既然愿意迎娶軟軟,那日后自然也護得住她;你這個當母親的,如今也應該高興才是。別在這大好的日子里,給她添堵了。”不等劉氏說完,老夫人便不客氣的開口打斷了她的擔憂,她放下手里的茶盞,抬頭去看一直不曾開口的鎮國公:“國公爺,你說呢?”
“母親說的是,潤月這些日子身體不甚爽利,給軟軟備嫁妝的事情,還得母親您幫著多操操心。”鎮國公蘇銘煊低眉垂首,沖著老夫人十分恭敬的開口道:“需要什么缺什么,只要咱們國公府拿得出,無需顧慮,隨意取之便是。”
“那我若是要將整個國公府掏空,給軟軟置辦嫁妝呢?你也樂意?”聽到國公爺如此說,老夫人的心情大好,甚至還有了與他開玩笑的心思。
見老夫人情緒轉好,鎮國公稍稍松了口氣,面上也帶上了幾分笑意,對于老夫人的調侃,他倒是回應的斬釘截鐵:“這有什么,掏空便掏空吧,兒子還有把子力氣,再賺回來也就是了!
再如何,軟軟的十里紅妝我這個當爹的,還是置辦得起的!”
“那成,有你這個當爹的這句話,我這個祖母底氣兒可就足了。不過丑話也還是要說在前頭,這給軟軟置辦嫁妝的事情,你們還有什么其他的意見嗎?
若是有,現在便直說;若是現在不說,那以后也不許找那些亂七八糟的由頭來嚼舌頭;若是讓我這個老婆子知道,我可是半點兒不輕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