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夭嘴角一翹,低喃了一聲,“意志力還挺堅定的,若是普通精神力異能者還真叫你逃脫了掌控,可惜你遇上的是我——”
她一雙桃花眸中一道金芒閃過,土匪頭子立馬雙眼發直,沾染著血跡的長劍瘋狂朝周圍的同伴沖去。
“啊——”
慘叫聲在這月夜中傳來,那夾雜著火星的箭矢也已然停下,對面商船火光重重,這邊三艘船卻漆黑幽冷,尸橫遍地。
相較于緣夭這方詭異的自相殘殺,蕭天泫那一方便是單方面的殺戮盛宴。
一人一劍已入至臻,在月色下那森冷鋒銳的劍芒凌厲可見,即便周圍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但他依舊能殺出一條血路來。
血雨灑落,陣陣哀嚎聲不斷,任由著前仆后繼的暗殺者沖過來都抵不過他一人一劍的鋒芒,直到最后殺的那些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的暗殺者都心生了退意。
他們這才認識到這是他們大蕭的戰神,那有著將蒙兵三萬大軍殺的片甲不留的赫赫威名的戰王殿下。
他又豈能是他們這些烏合之眾能截殺的了的。
“跑,跑——”
最后的兩個暗殺者心寒膽顫,抖著嘴唇,互相對視了一眼便急速往外逃去。
但卻被一道鋒銳劍芒直刺后心,另外一人也被一道黑色身影攔了路。
那黑影他雙目呆直,長劍一橫,果決狠辣。
血雨灑落江水。
“頭兒——”
“頭兒——”
慘厲的叫聲在江面上傳散開去,土匪頭子這才幽幽轉醒。
看著船上黑色身影尸橫遍地,斷肢殘骸無數的血色地獄,他整個人都懵了。
手上的長劍咣當一聲掉落在地,他雙目驚恐崩潰的朝著他身后的那個孱弱小娘子看去,但此時他卻再也不敢小看她了。
雖然方才他意識不清,但那一聲聲劍入血肉的聲音,一聲聲呼喚他的聲音他都有印象,都叫他無能為力,崩潰的想要發瘋。
將近一船五十多的同伴都死在了他的手里啊,這可比他當初他在暗殺營時更觸目驚心叫人心底恐懼。
緣夭朝他輕瞥了一眼,而后便向那踏著月光,渾身浴血的從另一條船朝她飛過來的俊美郎君看過去,唇角微翹,“受傷了?”
蕭天泫的俊臉上眨眼間卸下殺氣凌厲,變為溫和寵溺,帶著些許沙啞的嗓音安撫的道,“只是一些皮外傷,血都是別人的,無須擔心。”
“嗯,那便好。”緣夭笑著,而后朝這三艘船上唯三的活口揚了揚下巴,“就剩這個活口了,是這些水匪的頭子,你打算如何處理。”
蕭天泫順著她的視線朝著那滿面崩潰,失去了所有斗志的人看了一眼,冷冷的眉頭一皺,“殺了。”
“好哦,一個玩壞了的玩具確實沒什么好玩兒的了。”
金芒閃過,土匪頭子突然臉色一變。
牙齒一咬,滿臉扭曲猙獰,下一瞬便七竅流血倒地不起。
緣夭叫他咬破了藏在牙縫的毒藥,完成了他身為暗殺死士的最后任務。
不成功便死亡。
京城的碼頭。
人來人往,吆喝不斷,比之長臨的西市碼頭大了一倍不止。
果真不愧是大蕭帝都,就連碼頭都這般繁華熱鬧。
抗貨的抗貨,賣吃食的賣吃食,小販遍地走,還有各色停靠在一旁等人的馬車。
“駕,快閃開快閃開,駕,快閃開......”
一輛精致華美的馬車橫沖直撞的直朝碼頭而來,一路驚起了無數的驚叫聲。
在車廂內被顛的七葷八素的蕭景菱一手扶著滿頭珠釵,一手扶著窗在里邊怒吼,“三哥你要顛死我啊,能不能慢點兒——”
蕭景川駕著馬車也迎風怒吼,“不能,誰叫你磨磨蹭蹭的打扮了那么許久,五堂哥的船馬上就要到了,若是接不到他們我看你回去怎么和爹交代,還想不想吃五堂嫂的美食了。”
“想啊——但你能不能慢點兒,這顛的我頭發都亂了,好不容易才叫娘給我弄了個好看的頭飾,現在我像是個瘋婆子似的你叫我如何見堂哥堂嫂啊。”
蕭景菱無語凝咽,早知道三哥這么莽她就穿平時的俠女裝來了,現在這里三層外三層的錦緞綢衣都不能出腳踹他丫的了。
蕭景川可就樂呵了,“那不正好,反正你也無半點貴女的形象可言。在咱們京城中誰人不知曉誠親王家的清菱郡主是個瘋婆子啊。”
“蕭景川——”
兩人你吼一句我吼一句,熱熱鬧鬧的朝碼頭而去,吵嘴功夫不減當年。
想當初他們還在長臨東市逍遙自在,每日三個香噴噴的茶葉蛋,再在陸小娘子的食肆內走一遭,生活快樂似神仙。但好景不長,一兩銀子都未花完他們就叫親爹的暗衛給逮住了。
還連夜被綁著送回了京城,連跟陸小娘子道個別,叫她給他們多留幾個茶葉蛋都不成。
剛回京城沒有茶葉蛋的那段日子他們簡直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餓瘦了半圈,都快磨的他們親爹親自派下暗衛下長臨給他們買茶葉蛋了,誰知道茶葉蛋在王家商船上出了名。
現下他們每日都有派小廝在碼頭等著,等王家商船來了好上去買茶葉蛋順帶著買些陸家食肆的新鮮吃食,味道雖然比陸小娘子親自做的差了些許,但勝在吃食新鮮,每每都有新花樣,惹得他們那嚴肅的老爹都垂涎不已。
這不,一收到五堂哥的王妃就是陸小娘子的消息他們都樂瘋了,一個兩個都不怕那威風凜凜的五堂哥了,得知今日他們會回到京城便一早起來打算來接駕。
可誰知二人睡了個懶覺,蕭景菱再那么一打扮,日頭都升到了半空,眼看著時間要來不及了,蕭景川一手奪過小廝的鞭子,坐上去就親駕著馬車帶上迅速攀上來的蕭景菱就這么風馳電掣的來了。
“吁——”
忽的一個緊急剎車,碼頭到了。
蕭景菱骨碌骨碌從車廂內滾出來險些滾到地上,好在蕭景川及時拉了一把她才幸免于難,只是頭上的鳳釵咣當一聲掉了下來。
蕭景菱:......
蕭景川:......
“這可是它自己掉下來的。”蕭景川跳下馬車,表示這個鍋他不接。
“啊——蕭景川——”
蕭景菱憤怒咆哮,惹得周圍百姓紛紛朝她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