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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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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月十
薛凌疑惑“嗯”了一聲,手上動作跟著一滯,卻又轉瞬即明,將夾子擱下拍手喜道:“好呀,這個法兒好。”
得了夸獎,江玉楓還在慢條斯理的繼續翻著架子上羊肉粒,并無賣弄之意,頭也沒抬道:“好是好,未必有奇效,另來生人近身不易,縱是有公主作保。但駙馬與她如影隨形,能否把話帶到....”
他又夾了一粒羊肉遞到薛凌碟子里,這才繼續道:“也是未知之數。”
薛凌神色稍斂,依舊用手拈了,思索道:“說的也是,且你我并不知黃老爺子究竟病到了何等地步,萬一早就神智盡失。就算魏塱死了,也嚇不著他啊。
你手藝倒是好”,肉吞下去,她一揚手指,夸完又道:“所以還是得兵分兩路,上下策都要備著。”
她得意處又失了言行,直呼魏塱名諱,江玉楓再未提醒,答道:“嗯,我已著人去打探是否有可用之藥。駙馬府那頭,就要勞你走一趟了”。
“好說好說”,薛凌記起陶記那頭,主動攬了一回活計,道:“靈藥這東西么,我也且去問問,晚些我往駙馬府去,先看看永樂公主那頭如何。等明日回來,再論各自找到的藥靈藥能不能用,怎樣。”
“不必如此著急”,江玉楓止住她,擱了夾子,另拿了濕帕凈手,循循道:“等用藥有了路子再去吧。
公主脾性不定,這些事,早一時知不如晚一時知,免她驚懼之中漏了怯。黃府那邊,已經著人去瞧著了。老爺子福澤深厚,若能壽終正寢,豈不天助你我,免了奔波?”
薛凌略計較,是這么回事,先前著急是恐江閎不許,黃家老不死的突然沒了趕不上去奔喪。現既江玉楓已經安排下去,那倒不用去催永樂公主趕緊。
她點頭稱是,此事且先作罷,江玉楓吩咐著上了小壺酒水,道是羊肉容易積食,酒里有豆蔻陳皮,解膩消食,勸著用了些。
時至八月下旬尾,天上只有疏星幾點,無端惹人寂寥,好在院里丹桂甚濃,酒足飯飽,就能唱兩句好個秋。
架子底下炭火漸熄,弓匕本是要添,江玉楓看肉已割盡,揮了揮手示意不用了。本該就此散去,薛凌貌若朦朧,帶著些許醉氣道:“瑞王其人如何?”
“當得明君。”
江府既決定捧魏玹上位,江玉楓絕不可能于薛凌面前說瑞王的不是,她這話問的多此一舉,毫無道理。
不過有道是酒后吐真言,薛弋寒被帝王戕害,薛凌對下一任帝王有所擔心也是常理。人難免偶爾要發句牢騷,是以江玉楓并未多想,親自動手在極細致的收拾桌上酒具。
孰料薛凌好奇一般,順嘴提起了魏熠,道:“說起來,我對陳王頗有愧疚,當初若非.....”
“人各有命,何必介懷”?江玉楓搶著勸解道。
她聽江玉楓語間輕微局促,急忙頓口,跟著失笑道:“哈哈,說的是,人各有命,何必介懷。”
魏熠剛死,江玉楓恨不能讓自己償命一般,現自己想償命了,他倒恨不能魏熠趕緊活過來,免了自己償命。
天青易得,流影難尋。薛凌能辨優劣,卻并不識得剛才所用瓷盞的類別。文人雅客少有不喜瓷的,其中又以流影瓷極為稀罕,似玉非玉,晶瑩如珠,江玉楓對其推崇備至,曾廣為收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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